“他還能被嚇到？”鄭玄不以為然, 低頭對兒子說：“不許裝可憐，不然我讓你三天見不到阿娘。”

虎兒扭頭看著王珞, 小臉上滿是求知, 三天是多久？

王珞用虎兒能理解的語言說：“個白天加個晚上就是天，三個白天加三個黑夜就是三天。”王珞決定回去讓人給兒子做個時鐘，他年紀也不小了, 該給他引時間概念了。說不定兩人還能玩回日晷、水鐘。

虎兒掰著手算，立刻扭頭揮著小手，指使著下人將死貓擺他看見的形狀, 他才不要這麼久見不到阿娘呢。

鄭玄看著死貓趴在地上的樣子，嗤笑了聲，看到旁焦急不已的妻子, 勉為其難將兒子丟給妻子。這小子又沒什麼事，做甚這麼著急？鄭玄心里很不滿, 孩子就是討債鬼！虧得自己沒多生！

虎兒恢復自由, 忙雙腳并用，纏住阿娘, 里不住的嚷道：“寶寶怕，阿娘抱抱，要親親！”

他這模樣別說是對他知之甚深的王珞, 就是鎮國公、世子和鄭亶都能看出他在演戲, 就是想讓他娘抱他。三人不由扯了扯角，十七這孩子真是太聰明了。

臨海看看死貓躺著的模樣，再看看鎮國公幾個, 眉頭皺了起來，這死貓躺著的樣子，分明就是被人從墻頭丟進來的，氣得渾發抖，什麼時候自己的院子能被人這麼隨意丟東西了？這事是誰做的，不用查，大家都心里有數了。臨海對鎮國公剛開口說了個字：“你——”

鎮國公就截斷了臨海的話語道：“阿娘，這事我會理的。”

臨海將信將疑的看著鎮國公，以前說了這麼多次，兒子都只當耳旁風，這次又沒鬧出什麼大事，虎兒還好端端的，他會去置他們？不會又是雷聲大雨點小吧？

鎮國公微微苦笑，看著似笑非笑的子、低聲安孫子的兒子，“阿娘，我定會理的。”他縱容他們太久了，以至于他們行事越來越沒有分寸。鎮國公很清楚，如果自己這次再不出手，讓兒子出手，大房大部分人都活不下去。

世子和鄭亶見父親如此，心暗暗搖頭，要是他早理了這些人，又何至于如此？鄭亶沒興致理會群蠢貨，他饒有興致的逗著小侄子：“虎兒怎麼記得貓是這樣的？你沒記錯嗎？”

要是別的孩子被大人這麼激，肯定會扭頭反駁，但虎兒不為所，繼續專心致志的在阿娘上，他被父親說的三天看不到阿娘嚇到了，他才不要離開阿娘三天！阿娘是虎兒的！阿耶是天下最討厭的人！

王珞低頭對兒子說：“虎兒，二伯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二伯？我們不能這麼沒禮貌。”王珞很對虎兒說，小孩子不能做這種事，只說大家都不能做這種事，這樣不容易讓孩子有逆反心理，認為憑什麼大人可以做，小孩子就不能做。

很慶幸虎兒大部分時候都很乖，偶爾有點逆反心理，只要跟他慢慢通，他都能理解。二歲的孩子能做到這些很不容易了，畢竟兒心理學上認為，兩歲是人類第個叛逆期，對于兩歲有個專有名字——可怕的兩歲。

王珞開口，虎兒便乖乖聽話了，他扭頭看著鄭亶說：“你不會記錯，你記小小鴨從來沒錯過。”虎兒你我不分，這個年紀孩子都你我不分，所以他跟王小四小時候樣，會自稱寶寶。

“小小鴨？”鄭亶繼續問虎兒，“這是什麼？”

虎兒扭頭看著王珞，王珞笑著將兒子放在地上，“你帶二伯去看看你的棋盤。”

虎兒小手攥著王珞：“阿娘跟你起去。”

“阿娘跟我起去。”王珞糾正了遍，也沒有強求，等他年紀上去，自然能分清你我。

跟著兒子起去臨海主院堂屋，堂屋現在了孩子的游樂場，為了讓兒子安分的待在臨海屋里，讓人帶了不玩給虎兒，其就有套記憶棋盤，這棋盤上開了個個圓口，每個圓口上都放了只棋子，棋子的把手是只只活靈活現的小木雕，虎兒將棋子拿開，里面就是個個小的圖案。

王珞把圖案從棋盤里出來，換了張新的，顯然虎兒看了遍圖案，然后把棋子個個的放上，虎兒就開始個個挪開棋子，每兩個棋子挪開都是對。這種游戲不止鄭亶看愣了，就是鎮國公都忍不住心底稱奇，這小子也太聰明了。

虎兒玩了會棋盤覺得無聊，他不大喜歡這種純記憶的東西，看眼就記住的東西有什麼好玩的？他又翻出自己的小數獨棋盤，讓阿娘給自己換了題目，他專心致志的玩起來。

鄭亶瞇眼看了好會，遲疑的問鄭玄，看著鄭玄，“這是河圖？”雖然這河圖的模樣有些古怪。

“不知道。”鄭玄回答的很干脆，在算學這方面，他天賦遠遠不及，就現在教虎兒學的這些東西，他大部分就聽不懂了，但教孩子玩的河圖，跟他知道的河圖規則似乎有點不同。

鄭玄沒說的是，他有次見妻子給兒子起疊木塊玩，然后還塊塊的疊起來，教他怎麼數木塊，讓他塊塊的擺放整齊，他還以為妻子算學不練。

就想著怎麼教用算籌算賬，哪知道算數字跟不用算籌，再長、再復雜的數字，主要掃眼就知道答案了。還對自己建議讓兒子背九九歌的建議嗤之以鼻。說什麼背誦誰不會？

兒子將來又不可能當賬房先生，加減乘除隨便學學就可以，主要學怎麼腦子。鄭玄莫名覺得自己被鄙視了，他小時候算學方面也就學了加減乘除，難道他很笨嗎？

不過面對在算學上碾自己的妻子，他很識趣的沒多說什麼。男人也是要面子的。兩人親多年，鄭玄漸漸發現，妻子只是對學歷史方面不怎麼通，別的方面完全可以說是個全才。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國公府那種人家培養出來的？就王朗和崔氏那腦子，也不像是能養出這種孩子的人，要說天賦異稟，自學才……鄭玄要真信就是傻子。

但不管這個里住的到底是天上的仙，還是勾人的小妖，鄭玄都不在乎，是自己的妻子、他嫡子的母親，給他生兒育，不管以前是什麼份，現在只能陪在自己邊，跟自己生死同寢。

鄭亶看著耐心細致跟虎兒說話、陪著兒子玩的娣婦，不慨，都是娶妻娶賢，不過娣婦這樣的媳婦，只能靠運氣了，這不是單純家教好就能教出來的。也虧得阿弟能選出這麼個妻子來。

王珞陪虎兒玩了會，見他完全任何驚的跡象，又安過焦躁不安的臨海，領著虎兒將玩都收拾好后，便抱著虎兒跟鄭玄起回院落，鄭玄見王珞神抑郁，他手不顧兒子掙扎，將兒子抱了過來，“放心，這事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誰往臨海院里丟死貓，本不用查，鄭玄神沉，句話他會理，就可以把這件事略過去了？老頭子想的也太容易了，他對王珞說：“要不我們還去別院住？”別院里全是自己人，不怕有任何意外。

王珞搖頭：“不用了，我以后多注意點就是。”臨海本就因為鄭亶扶正的事心不好，要是他們這時候搬出來，萬在悶出病來怎麼辦？臨海年紀也大了，不起折騰了。

而且虎兒聰明伶俐，長輩們都很喜歡虎兒，要是他們因為這事帶著孩子走，長輩難免會失落。王珞兩輩子親緣都比較淺薄，對于鎮國公、臨海這種對自己很慈的長輩，王珞還珍惜的，不想讓他們傷心。

再說虎兒現在也沒什麼事，不想讓鄭玄為此擔上不孝的名聲。雖然華夏自古都宣揚尊老，但尊老是真，卻未必，父母為了長輩殺了孩子，可以被歌頌孝順；如果為了孩子，去忤逆長輩，那就是千夫所指的大不孝。

鄭玄在朝堂上看似威風凜凜，連圣人都對他禮遇之極，但旦他出了什麼狀況，多得是人落井下石，屆時就不是鄭玄人倒霉了，而是、虎兒跟著鄭玄起跌萬丈深淵。

“不過罪魁禍首您可不能輕輕放過，定要讓他們再也不敢起壞心！”王珞看到那只死相猙獰的貓，就知道是大房的手。他們這是為什麼？想用死貓嚇唬虎兒？

虎兒是跟鄭玄的獨苗苗，家里人都知道養得心，所以他們以為虎兒膽子很小，嚇嚇就會生病，就古代這醫療條件，虎兒這麼小的孩子發燒，就等于判了死刑……

大房這是想要虎兒的命，王珞如何不恨？“上回顯然沒打疼他們。”看來鄭七條人命的份量還不夠。虎兒是王珞的逆鱗，誰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