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年紀都不小了, 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臉上就明顯有了憔悴, 王朗還稍微好一些，杜氏一夜沒睡，第二天臉上就掛了濃濃的黑眼圈, 看著更顯老態了。跟王朗肩并肩走來時，兩人看著就像是兩代人。

沈夫人心疼看著兒子，娶了這麼一個妻子，真是委屈他了。王朗倒是無所謂，在父親和岳父自顧自的決定他跟崔氏離婚后，他就已經認清了現實，他的想法并不重要。

國公倒是沒覺得委屈兒子，杜氏是杜氏的嫡，要換在以前, 莫說是當子填房，就是他嫡長子都娶不來。長相老一點又如何？他孫子都有了，想要年輕貌的人, 不會找侍妾嗎？

昨天夜里，杜氏盛裝打扮，晚上線又暗，王瓊、王珞只覺得杜氏胖，并不覺得如何老，可今天看到杜氏模樣的時候，不止王瓊, 就是王珞都有些傻眼，遲疑的著鄭玄，不是說杜氏年紀跟父親差不多大嗎？

鄭玄倒是沒什麼覺，杜氏這年紀的人，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容貌，也就王家人長相都出眾，王朗又沒有中年發福，才會顯得格外年輕。

王瓊看到杜氏那樣，看看自己明顯發福的，再看看王珞和二娘依然纖細的腰肢，想起王珞當年即使已年過四旬，依然容出眾，雖說沒了小姑娘的那種青春活力，但人的韻味也十分吸引人。

在印象中王珞好像一直很瘦？王瓊著自己的肚子，暗暗決定等生夠十個孩子后，一定要讓自己瘦下來，不能跟杜氏一樣，孟郎前世似乎也跟王珞一樣，四十多歲依然風度翩翩，可不想自己日后跟孟郎，像現在的杜氏和王朗一樣。

鄭玄打從心底看不上王家，但王家怎麼說也是的娘家，他再看不上王家，該有的尊敬還是給的。沈夫人讓王珞今天過來，他就親自陪著妻子過來。

鄭玄都如此，孟繼宗、崔僅也不會不給妻子面子，三人也過來見了杜氏，但想讓三個婿給杜氏磕頭見禮是不可能的，杜氏經過了昨天的事，對婿是否給自己見禮早看開了，只要幾個繼子面子上過得去即可。

今天場合比較正式，王珞也沒抱虎兒，而是讓虎兒跟著自己，小家伙又抿著小，板著小臉看著眾人，渾都散發著一種，我不高興、我很不高興的信號。

王珞無奈的蹲下，聲哄著虎兒，“寶貝笑一個，你看大家都在對你笑呢。”

虎兒心毫無波，他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大家對自己傻笑，他就要對別人傻笑？

王珞故作委屈的說：“虎兒不喜歡阿娘帶你出來嗎？你一出門就生氣，阿娘會傷心的啊。”

虎兒連忙摟著阿娘的脖子，親了親阿娘的面頰，“香香。”他一哭，阿娘就會抱著他香香，現在阿娘說傷心，他也抱著阿娘香香。

“那虎兒笑一個給阿娘看看。”王珞逗著兒子。虎兒看著阿娘燦爛的笑容，勉為其難的笑了笑，王珞心滿意足的摟著兒子，親了親他額頭：“阿娘最虎兒了。”

這句話虎兒最聽，他臉上笑容立刻真心了不。

王珞跟兒子的這番互，王瓊和二娘看在眼里，王瓊嗤之以鼻，王珞前世對太子也是那麼寵，把太子寵的無法無天，孟郎想管都管不了。這輩子對鄭玄的兒子也這麼寵，希別寵前世太子一樣的人，這孩子倒是看著健康的。

二娘則有些羨慕看著王珞母子互，也算疼孩子的母親，可平時事實在太多，顧了小的，管不了大的，最后兩個孩子都對都沒對自己母那麼親近。

孟繼宗遠遠的瞥了一眼王珞和虎兒，看到王珞角那抹溫之極的淺笑，神有些恍惚，冥冥中他只覺得妻妹這神十分悉，似乎也這麼對自己這笑過，但隨著崔僅的一聲輕咳，孟繼宗驀然回神，才發現自己對著王珞、虎兒發呆了許久，他悚然一驚。

誠然孟繼宗在婚前對王珞曾有過連他自己都差點忽略的心，但也僅僅是婚前，婚后他就再也沒有任何想法了，他又怎麼會看妻妹看得呆住？孟繼宗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崔僅笑著拱了拱他的肩膀，“想看回去看個夠，這會還是收斂點。”王珞和王瓊站在一起，他只當孟繼宗是在看自己妻子。

孟繼宗苦笑了一聲沒說話。

這一日王珞幾個沒有久留，見過杜氏后就回家了，回家時王珞擔心阿娘的，特別帶王小四去趙家看了一趟阿娘。崔氏正在讓丫鬟對著自己肚子讀詩經，見兒一起來了，很開心的讓丫鬟準備兒、兒子吃的膳食，留三人在家里用午膳。

王珞關心的問阿娘如何，卻不想崔氏反問王珞：“你什麼時候再生一個？”

王珞將虎兒放在一旁，取出木制拼圖，讓虎兒在一旁玩拼圖，跟崔氏閑聊道：“虎兒才兩歲呢，不急。”年紀還輕，又沒準備多生，兩個孩子隔開五歲左右比較好，這樣虎兒也大一點了，兩個孩子照顧起來也不吃力。

崔氏見淡定的模樣，不有些著急，“虎兒都快四歲了，你也應該準備了。”崔氏是不想兒太多頻繁的生孩子，但是這麼久不生，崔氏也著急，“姑爺現在位高權重，你不生，自然有人愿意生，你可不能糊涂啊！”

還有更深的話崔氏沒說，時下孩子太容易夭折，兒對外孫的看重讓崔氏心驚，覺得兒還是早點再生一個，萬一孩子有什麼意外，好歹還有一個可以安。

王珞明白母親的想法，但對來說，虎兒是不可取代的，如果虎兒有什麼萬一，難道有別的孩子，就可以讓不傷心？絕對不可能。

時下人要孩子，是為了養兒防老，王珞又不需要。虎兒點亮了的人生，但即使沒有孩子，依然可以活得很好，既然如此，為什麼要急著生孩子？

生孩子耗費的時間和力太大了，王珞喜歡孩子，但也不想為孩子付出自己所有的時間，還想要自己的事業。

即使鄭玄走到最后一步，王珞也不覺得自己只有一個孩子會地位不穩。沒孩子而地位穩固的太后比比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張皇后。李祖娥倒是兩個兒子都長大人，可最后是什麼下場？

崔氏見兒不為所，還當兒力大，生怕自己下一胎生兒，勸王珞說：“你看姑爺這麼疼你，你再生一個，哪怕生個兒，姑爺肯定也會寵上天的。”這話也是趙翀對自己說的，他說自己即使生了兒，他也喜歡，他就稀罕閨。

王珞很殘忍的打破了阿娘天真的幻想：“不可能。”

“什麼？”崔氏愣愣的看著兒。

王珞說：“郎君那麼重男輕，怎麼可能會寵兒？”鄭玄對虎兒稱不上疼，但絕對很重視，虎兒從小到大，邊出現的人都是經過鄭玄心篩選的，連給虎兒念書的小廝，都是府里數百個念過書的家生子中選出來的。

要生了兒，能有這待遇？絕對不可能。所謂的寵，不過只是不上心。就像鎮國公對兩個兒一樣，鄭玄三兄弟的素質毋庸置疑，可鄭家兩姐妹跟兄弟比起來，就失許多。

尤其是鄭二姐，簡直不像一個娘生的。是鎮國公不會教嗎？肯定不是。他只是覺得兒遲早是別人家的，只讓認些字、知曉點禮數足夠。等親后自有夫婿婆婆來教。這也是時下幾乎所有人的觀點，他們把縱容當了疼。

崔氏不解的問兒：“縱容不就是疼嗎？你看你阿耶多疼你長姐。”

王珞反問：“難道王瓊過的很好？”

崔氏困的問：“不好嗎？”王瓊親幾年，順利生了三個兒子，這會又懷上了，這腰板在夫家也不知得有多直。不想孟繼宗納妾，只要一句話，孟繼宗就乖乖送走了，要換鄭玄，兒敢這麼對鄭玄說？

王珞苦笑，這就是時代的代吧。

虎兒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等王珞離開趙府時，虎兒對王珞說：“阿弟？”

王珞低頭詫異的看著兒子：“虎兒你說什麼？”

虎兒著阿娘的肚子：“阿弟？”

王珞笑著抱著兒子說：“沒有阿弟，如果阿娘要生阿弟，一定會先問過虎兒，虎兒要不要阿弟阿妹？”

虎兒斬釘截鐵的說：“不要。”

王珞一直沒懷孕，可鄭家上下那麼多口人，就沒一個像鄭玄這樣，目前膝下僅有一個獨子的。虎兒見過伯父家里的堂兄弟們，他們的阿娘才沒有自己阿娘對自己那般上心。在虎兒心目中，弟弟妹妹都是來跟自己搶阿娘的，他不喜歡。

王珞笑著跟兒子頂頭，“阿娘也暫時不會生寶寶。”

有了阿娘的保證，虎兒就放心了，他心滿意足的坐在阿娘膝上，繼續玩拼圖。

在王朗親后三個月，鄭亶也親了，他也不算真正親，他并未另娶高門貴為填房，只是扶正了為自己生子最多、也陪伴自己最久的妾室為妻。

按照大夏律法，是不得以妾為妻，但大夏從來不是法治社會，能不能扶正妾室，全在男人而不是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