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王珞睡得不怎麼踏實, 總覺得上了沉沉的重，又似后有猛追趕, 一路拼命的逃, 但最后還是被猛追上了，整個人被猛牢牢的在下，脖子被它一口咬住……王珞驀地睜開了眼睛, 輕了幾聲。

“醒了？”一只大手了過來，王珞剛從夢中驚醒，還分不清夢境和現實, 突然有只手來，嚇得魂都快沒了。細弱似小的嗚咽聲讓鄭玄輕笑出聲, 他將王珞摟在懷里, 親了親額頭，他手掌上王珞的背，不似以前的, 反而有些濡, 顯然是被自己捂得有些熱了, 鄭玄的掀了一小半裹在王珞上錦被，“拿水來。”

屋外響起細碎的響，不一會房里亮起了暈黃的燈，線自幔帳外來，鄭玄看著妻子出半截藕臂擁被半躺在床上，當真應了那句“鬢云香腮雪，懶起畫峨眉”, 鄭玄從不將丫鬟視作人，可見妻子如此態，竟然不愿意讓丫鬟掀起幔帳。

他接過眉綠遞來的茶水，讓王珞漱口后，才喂喝了半盞薔薇花，一切都是他親力親為，王珞想反對都沒用，只是鄭玄一生尊貴，哪里伺候過人？給王珞喂花時喂得太急，花順著角下，在寢上洇出一小片水跡，讓本來就單薄寢越發的薄如翼。

鄭玄拿起帕子給王珞輕了，溫聲道：“服了。”

王珞見他眸深沉，心頭警鈴大作，飛快的拉起了半掩的被褥，“只有一點點的，我一會就把服換了。”

鄭玄說：“是我不好，弄了你的服，我來給你換。”

王珞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他的意圖，更何況不傻，四張了下，發現避無可避，只能往床角去，巍巍提醒鄭玄：“郎君，你早起不是要去練武場嗎？”

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時的沙啞，鄭玄微微一笑，慢條斯理道：“我今天不去練武場，有夫人陪我練就夠了。”

王珞簡直不敢相信這話是鄭玄說出來的。

鄭玄彎腰將王珞連人帶被子抱了起來，他緩慢的拉開王珞捂得的錦被，他就仿佛在拆開一個的禮盒包裝，耐心而溫，他低頭親吻王珞輕的睫，“時至今日，為夫方知什麼是香如雪，羅裳慢解春泄……”

王珞古文水平再不高，也明白他在說什麼，又又惱的瞪著鄭玄，鄭玄手掌往上移，掌心微攏，覺到掌下軀一時，他緩緩補充道：“雪膩香。”

“你——”王珞微張，終于深刻領悟到什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鄭玄見眉黛蹙、香腮暈紅，他低頭憐的親吻花香暖融的櫻，氣息不穩的說：“珠珠兒，我今天教你一首詩。”

事已至此，王珞已經放棄掙扎，輕啐道：“你能教什麼詩？”詞艷曲嗎？

鄭玄溫和一笑，儼然一派端方君子之風，“這可是一首千古奇詩，一般先生可不會教你，你且聽好：褌盡，花鈿皆棄……”

他話出口王珞就偏過頭不理他，兩個當世大儒就教出他這種冠禽？活該他被圣人打板子！鄭玄莞爾，將妻子抱了起來，他昨天就發現妻子綿，能輕易擺出他想要的任何姿勢，他在王珞耳畔低笑誦道：“龍宛轉，蠶纏綿，眼瞢瞪，足蹁躚……”

這一早鄭玄不止起晚了，而且是起的相當的晚，廚娘在將早膳熱過第二遍后便全部撤下，這一次只菜蔬全部采摘好，面條餛飩備上，準備等郎君夫人起再下鍋煮。廚娘想了想，還先殺了一只小崽燉上，夫人最吃燉崽兒了，要多補補。順便也給鄭玄燉了一盞靈芝老鴨湯，郎君也累了要補補。

芳池也一臉淡定的吩咐后院燒熱水，郎君和姑娘這麼好潔，這麼晚起來，肯定要洗漱。果然在辰時鄭玄出來時，是抱著王珞去后面凈房的，王珞上還裹著薄被。凈房和兩人的臥室有封的走廊的相連，并不需要走到外面。

丫鬟們放好熱水后，識趣的退下，鄭玄抱著王珞邁木桶，他想著王珞說要造個水池，心里暗忖與其在別院造個讓玩水的池子，還不如在這里造個，他起水打在王珞的上，任溫泉水洗凝脂，“我在這里給你造個玉池，讓你冬天也能玩水如何？”

王珞都懶得理會他，什麼讓自己冬天也能玩水，分明是想滿足自己私，腦子有坑才覺得他有問題。

鄭玄笑著問：“真生氣了？”

王珞也不是生氣，兩人都是夫妻了，早晚都要如此親的，只是不習慣鄭玄突然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一直以為古漢語含蓄，哪里知道鄭玄能說出這麼流氓的話……

鄭玄見臉上紅暈迄今都沒褪下，也不再逗，笑著給洗漱，王珞也懶得反抗了，因為反抗本沒用，他不會對自己用暴力，但的反抗也從來沒功過，這個男人即使在兩人最親的時，他習慣的將完全掌控，不允許有半點掙扎。難道古代男人都是如此？

王珞有些失神，直到下的微疼才讓回神，眸正對上鄭玄湛然的黑眸，鄭玄和聲問道：“在想什麼？”

王珞惱的捂住，“您屬狗的嗎？”老是在自己上磨牙。

鄭玄朗朗一笑：“珠珠兒上無不香，我豈能不垂涎？”

王珞：“……”對鄭玄的臉皮佩服的五投地，話說圣人知道他這麼沒廉恥心嗎？忍了忍，終于忍不住問他：“你我什麼？”珠珠兒是什麼怪名字？古代的稱都這麼奇怪嗎？

鄭玄道：“卿卿貌若明珠，可不是我的掌中珠嗎？”古代男子親后，給妻子取小字是常見現象，鄭玄不喜歡王珞“阿石”，那是別的男人給取的小名。不過以后除了數人，就沒人會這名了，對外是王夫人，在家里是十七娘。

王珞偏頭想了想問鄭玄：“昔君視我，如掌中珠？”在王珞概念中，掌珠是用來形容兒的，但時下的確是用來形容人的，陳司籍教過這首詩。

鄭玄長展，雙手搭在浴桶邊沿，神態愜意：“是陳司籍教你的？”雖是問話，但確實肯定的語氣，除了陳司籍，沒有人會教這種詩。

王珞眉頭一皺：“我不喜歡。”這首詩下半句是“何意一朝，棄我渠！”說的自己好像是他掌中玩般。

鄭玄含笑逗，“這麼氣？”

王珞小微撅，聲道：“郎君也準備將來棄我渠嗎？”

鄭玄失笑，“你是我的明珠，我哪里舍得？”他見小姑娘不滿的看著自己，他寬宏大量的說：“那就日后喚你吧。”可不是一個會撒的兒嗎？比掌珠更切。

王珞：“……”他就不能取個吉利點的名字嗎？讓聯想到了陳，但見鄭玄不容置喙的模樣，也只能忍了，總比珠珠好聽。再說史書也沒有陳皇后的名字，陳只是后人附會。今天總算知道了，古代男人不但耍流氓不遜于現代人，就是土味話也是夠醉人的。

鄭玄抱著王珞自浴桶中起，干凈兩人上水跡，王珞趁著他松手，趕換上了服，換服時雙有些抖，幾乎站不住。鄭玄輕松的抱著回到寢室，寢室里寢已經完全換上嶄新干凈的，王珞臉皮薄，看到這況覺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鄭玄摟著去堂屋用膳，他雖早已知人事，但他怎麼可能會對侍妾調？魚水之歡也是初次到，兼之佳人都是自己妻子，他行事就更不忌諱了，恨不得走到那里都帶上王珞。王珞想到阿娘和小四還住在家里，仰頭問鄭玄：“我將阿娘和小四帶回來，可要去請示下祖母和母親？”

鄭玄道：“恐怕祖母已經跟岳母用過飯了。”

王珞聞言一聲，覺得自己快沒臉見人了，傻子都知道，自己一早上跟鄭玄做了什麼？

鄭玄不以為然：“我們正值新婚，我們越親近，大家越高興，你有什麼好害的？”

王珞懷疑他就沒恥心這東西，不過鄭玄逗了一回，還是帶著王珞去了臨海大長公主院子。果然崔氏正在陪臨海說話，崔氏容貌俏麗，子爽利，很得臨海喜，臨海暗忖，難怪孫媳婦長這麼好，原來親娘也是人。

崔氏見王珞和鄭玄相攜而來時滿臉歡喜，臨海本來也在笑，但看到鄭玄手的握著王珞的手，王珞不聲的了好幾次，都沒掙開他的桎梏，心中閃過一憂慮，但面上依然不聲，先問鄭玄：“你明天要外出？”

鄭玄頷首道：“我明日一早走。”

臨海叮囑鄭玄說：“十七娘年紀小，你要多包容。”

鄭玄笑道：“這是自然。”他還不夠縱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