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換了裳洗了洗,其實什麽都沒有,脖子都沒紅。
到了這會子曲迤回神了:“裳的緣故,春天蟲子多。”
十四爺點頭:“那就夏天再穿。不怕了吧?以後孩子大了就該笑你了。”
曲迤深吸氣:“不怕了。以後他們不知道。”
本來這都不是個事。
可架不住有人要當回事。當然了,福晉要是拿這件事來惡心人,就太過了。
可福晉有別的事可以拿來惡心啊。畢竟是福晉,管著後院呢。
第二天一早曲迤剛吃了飯,正院就來人過去,說是大家都去。
來的是采月。
采月到也規矩:“曲側福晉,我們福晉說,您去呢。說有話說,後院眾人也都去了。”
曲迤就應了,也不知福晉有什麽事,反正去就去吧。
到了正院,就見舒舒覺羅氏也在。
眾人互相請安見禮後,伺候的人去請福晉來。
福晉過來,眾人請安。
客氣寒暄了幾句就道:“下個月就是曲側福晉的好日子了,府裏這幾日都忙,我有些個名單還是要你們看看。舒舒覺羅氏你娘家來的還是那些人,至於曲氏你,爺有吩咐,請的是你額娘和……反正是這麽回事。你阿瑪那邊如今都回京了吧?到底是工部主事,主子爺由著你,你說不就不。”
福晉頓了頓,還喝了一口茶:“可是曲氏你要明白道理,到底你如今是府裏的側福晉了。不是隨便什麽人。日後外頭有些不好聽的話,你也能不在意?畢竟,這世上隻有不孝順的兒,哪有不慈的爹娘?那些個漢大臣們,最重這些了。”
曲迤那個火,真是蹭蹭蹭的往外竄。
勉強住。
“那福晉的意思是?”
福晉就又看:“這事也終究是要你定的,我說了什麽也不算。”
也不知道是這件事是曲迤的死,還是十四爺持續的寵給了底氣。
曲迤這回終究沒有忍氣吞聲:“若是福晉覺得,我這麽做,是府裏丟人。或者主子爺名聲不好聽,我可以不做側福晉。隻管找個理由,就說我不適合。至於請誰,終究是主子爺和福晉說了算。要是問我的意見,我就這個意見。我是個俗人,要是當了府裏的側福晉反倒是要憋屈這樣,我不當又怎麽樣?”
“福晉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曲迤起,一福就真的走了。
福晉都愣住了。
舒舒覺羅氏也不。
格格們更是不說話。
曲迤走後,福晉哼道:“到底是不一樣了,如今脾氣是大的很。主子爺知道,還當我是怎麽欺負了。”
舒舒覺羅氏笑了笑:“怎麽會呢,主子爺是明事理的人。曲妹妹小時候艱難。六七歲就進宮,額娘帶著他們三個想必也難過。如今……說句難聽的,出息了,阿瑪回來了。不說不認,還要親近?那怎麽親近的起來?”
“我知道,可這不是沒法子?漢人都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到時候說出去,外頭人也能諒?終究被人指摘的是。”福晉雖然肯定是沒安好心。
可這話卻是真的。
世人有時候是不講道理的。
“不管怎麽說,曲妹妹也是衝了。年輕氣大,福晉別生氣。回頭我勸。隻是這件事,不如還是順著吧。咱們終究是一個府上的人,日後幾十年才是一道過日子呢。那阿瑪,倒不必牽扯那麽多。好歹在朝為的,又不是窮苦人。來不來,要是大喜日子裏,不高興,那又何必呢?外頭人什麽時候沒話說了,該說就說,隻要規矩不錯,說什麽就說什麽,橫豎不與咱們相幹。咱們還是看日子過的好不好呢。”舒舒覺羅氏笑著,聲細語的道。
這話,全是向著曲迤的意思。
福晉被說的真是有火不能發。
什麽時候起,舒舒覺羅氏也這麽圓了?
“罷了,是我多想,既然你們都是這麽說,這件事就這樣。喜事,該是高興。”這話說的不不的。
舒舒覺羅氏隻當是聽不出來。
又坐了一會就起告辭了。
等回去後,銀花銀鬆伺候更,舒舒覺羅氏道:“咱們福晉如今,越是得罪了主子爺,越是要跟後院過不去,這是何苦?多好的場麵,有嫡子,人年輕,十四爺多講道理的人。”
十四爺看似脾氣不好,可其實是個熱心的人。
非得跟他對著幹,真把他那心都涼了,日後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銀花搖頭:“人想左了的時候是想不到這些的。原本主子爺也常去,如今都多時候不去了,福晉自己不知道?隻怕是知道了,也不想著自己哪裏不好不對,隻會想著是因為您和曲側福晉太得寵,分了的。您不也說了,上回當著德妃娘娘還說那些話。真是……”
蠢。
你要強,你去主子爺跟前要強啊,你如今這樣有啥用?
主子爺該去哪裏還去哪裏。
隻會反你。
舒舒覺羅氏搖頭:“幸虧曲氏這個人子好,不是那種搬弄是攪弄風雨的,不然這府裏還有個好?”
“隻是誇旁人,您自己不是?您才是好子,看事還明白呢。”銀花不忿隻誇別人,倒把自己看低了。
舒舒覺羅氏敲頭:“還有上趕著誇自己的?”
“怎麽就不能誇,您這樣好!”銀花笑著給倒茶:“您是最好,還有福氣,再過一兩年,再生個小阿哥跟大阿哥作伴那可就什麽都還了。”
舒舒覺羅氏想,這樣也好,也想啊。隻是生不生的,不得看天意麽?
另一頭,曲迤回去就生悶氣,福晉簡直是不把人惡心死都覺得難。
回回這樣,也沒什麽要大事,就這麽瑣碎的蒜皮,非得拿出來惡心你。
偏你還不能怎麽樣。
曲迤深吸氣,心說福晉有毒。
可哪裏知道,是昨兒和十四爺在花園時候了一聲,後來是有人為結福晉,添油加醋的跟福晉說,說給十四爺撒不管規矩什麽的。福晉那嫉妒之心才又發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