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姐咋了？怎麼突然就把人家蓋住了？我剛纔沒有要贏呀。”

混沌鍾，靈娥小心翼翼地問著。

混沌鍾哆嗦了兩下，傳來一陣有點慌忙失措的靈覺。

“噓！可別說話！咱們小瓊峰麻煩大了！

道祖老爺過來了……誰說的道祖不能離開紫霄宮！

完了完了，你師兄要是這次應付不過去，我只能帶你趕跑了。

道祖可是洪荒第一狠人，遠古大贏家，六聖除了太清聖人，其他四位聖人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喊一聲老師！”

靈娥小臉上寫滿了‘虛假的震驚’，小聲道：

“鍾姐你別慌，我覺得事沒那麼簡單；

如果道祖無所不能，對師兄應該瞭如指掌。

憑師兄的子，這種程度還不離開，那肯定是有所把握呢。”

“有啥把握？面對道祖老爺能有啥把握？”

鍾姐的靈覺繼續哆嗦：

“這種對手是啥概念你明白嗎？

文能算死你，武能拍死你！

平日裡用各種算計就能搞定整個三界，那還是因爲直接出手太沒挑戰了！

你師兄之前，如果一直忽略道祖本的實力，今天可就真的糟糕了。”

靈娥眨眨眼，忙問：“現在是哪般形了？”

“現在……”

混沌鍾維持著自威能，朝外看了幾眼，自也陷了沉思。

有點看不懂。

“暫時風平浪靜，但在這平靜之下，暗藏著洶涌的波濤！”

“旁白不要念出來呀！”

“呃，大概就是這樣，看似平靜，實則兇險無比！”

鍾靈沉幾聲：“要不，我先帶你逃了？”

“不要，”靈娥張地攥小手，“關鍵時刻就去幫我師兄，鍾姐你也是跟圖老大齊名的存在，定能幫上什麼的。”

“雖然你說的確實有道理……

嘿嘿，包在姐姐上！”

鍾靈得意的一笑，混沌鍾威能緩慢提升，隨時做好帶著靈娥過去撈李長壽走人的準備。

譁——

林間茶室，那丈高的魁梧道人含笑看著李長壽；

李長壽前傾，角也帶著幾分謙遜的微笑。

混沌鍾如果不是知道，這一個是天，一個是反天陣營本陣營，它都以爲這是一對關係很不錯的爺孫面！

李長壽拂袖掃淨面前座位上的落葉，笑道：“師祖既然喜歡這，不如多住幾日，弟子也好請教一些修道疑難。”

“哈哈哈！”

鴻鈞扶須輕笑，很自然地坐去樹墩，言道：

“你還能有疑難？天道都快被你淨了。

你那擬態元神法，比起你那前輩的第二元神法，也是毫不遜，令人拍案絕。

在你主展那一縷鴻蒙紫氣送給趙公明之前，貧道的應中，那鴻蒙紫氣一直都在鯤鵬元神之中。

不曾想，終究是被你算計了。”

李長壽道：“弟子之道比起師祖之道，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

“十萬八千里，這個字眼好生悉。”

鴻鈞輕嘆了聲：“本以爲，能在你上看到不那位好友的影子，卻發現你與他竟是完全不同。”

李長壽道：“生靈都有自己獨有的特，這也是生靈的魅力。

師祖離紫霄宮太久，沒事嗎？”

“無事，”鴻鈞道祖笑道，“不能離紫霄宮其實只是貧道上古隨口說的，爲的是讓一些算計可以更輕鬆推。

畢竟有時，想要利用生靈的私慾、生靈的惡念，你就不能給他們太多迫和威懾。

立於三界之外，俯仰天地之側旁，只需在關鍵時刻推一把，就能起到四兩撥千斤之效。

樂在其中，貧道的一點小趣味罷了。”

李長壽含笑搖頭：“師祖的喜好當真有些……

弟子不敢茍同。”

鴻鈞道祖卻溫聲道：“不提這些理念之爭，長壽，你可知今日貧道爲何前來？”

“弟子自然不知。”

“還是想著再來勸勸你，”鴻鈞道祖緩聲道，“貧道對你手中底牌一清二楚，你對貧道的目的也一清二楚，無非生靈與天地的關係。

換你們家鄉的話語，便是人與自然如何和諧相，人破壞了自然，招致了自然的報復，僅此罷了。

你我若正面起爭執，對天地和生靈都無益。

長庚，離開吧，帶著雲霄、靈娥，以及你還想帶的任何人。

稍後貧道會安排雲霄過劫，讓對截教有所代，如此就可安心與你一同歸去，豈不哉？”

李長壽目中滿是，剛想開口，就被道祖擡手阻止。

道祖笑道：“莫要演戲，你我真誠些。”

李長壽瞬間恢復冷淡的面容，角掛著禮貌的微笑。

“師祖，這恐怕有些不妥，弟子明明還未出牌，師祖爲何就要將弟子掃出局？”

“你的意思，是想與貧道鬥一鬥法。”

鴻鈞道祖目中笑意頗爲溫暖，似乎在說一些尋常的小事。

但他說這般話語時，李長壽卻覺不到半點嘲諷、不屑，甚至覺得自己……得到了道祖充分的尊重。

壽心底暗自警醒。

“師祖您說笑了，弟子哪裡敢跟您鬥法。”

“長庚，貧道確實忌憚你，單單是你手中掌握的天道，就可讓貧道無比被。

偏偏，你又了遁去的一。

貧道也有失算之時，本覺得你脾膽小怕事，怕死之極，沒想到……哈哈哈！

妙，妙啊。

能讓貧道看走眼，自遠古而來，你是生靈第一。”

李長壽：……

“師祖，我是真的怕死。”

李長壽沉幾聲，繼續道：“但我從小到的教育，不允許我在舉手之勞的範圍見死不救。

修道追求超，洪荒天地只允許一個生靈完全超，邁混元無極聖人之境。

弟子對此位，自也是有所覬覦。”

“哈哈哈哈！超之事，不過謊言罷了！”

鴻鈞道人扶須長笑：“貧道一直覺得，你對超並非那麼。

甚至，你原本的目標，應當只是修大羅，而後就去混沌海中找個地方蹲起來，不被關注、不被矚目，活到沒意思後了此殘生。”

“知我者，師祖也。

有段時間確實這般想的。”

李長壽正道：“那師祖您呢？

師祖如今與天道綁定，與天地本源融合，師祖已了這個天地的化，天道都要服從師祖的意志。

師祖要尋的，還是超嗎？”

“所謂超，不過是盤古神給我們這些追隨者留下的夢罷了。”

鴻鈞面容上流出無限慨：

“人人都說貧道是贏家，其實真正的贏家只會是你老師，也只能是你老師。

你老師爲盤古神元神所化，執掌無極大道，爲三清之首，當年若非貧道制，你師已走向了太清無極之境。

而今，你老師又有你這般弟子跳出了貧道的掌控。

無數歲月啊，貧道自開天闢地後，無數歲月的謀算與守，要關頭，竟就要被你這般頭小子幾句唬人的話語所毀掉。

貧道心中何甘？”

李長壽笑道：“師祖太高看弟子了。

弟子不過，是站在了一位位哲學巨人的肩膀上。”

鴻鈞默然，靜靜凝視著李長壽，突然在袖中拿出了一面玉牌。

“大劫免死令，天道最高權限，可保雲霄不死。”

鴻鈞道：“以此做個彩頭吧，你我今日憑空鬥法，若你贏了，此就歸你，貧道也無法違背這個許諾。”

李長壽沉幾聲，問：“何來憑空鬥法？”

“隨便拿出你一張底牌，說出來就是了，不必做。”

鴻鈞笑道：“若你能讓貧道覺異常難，陷絕對被，貧道就願賭服輸，再與你來一場憑空博弈。”

李長壽：……

“想必浪前輩死後，很久都沒人跟師祖您打牌了吧。”

鴻鈞：……

“不鬥也罷。”

“哎，師祖，”李長壽擡手將那玉牌納手中，著其上蘊含的天道規則，笑著將它收寶囊中。

鴻鈞笑道：“這般自信？”

“既然您想驗一驗弟子的底牌，弟子若是退卻了，那就不是一張玉牌的問題了。”

李長壽正道：“弟子想讓師祖知道，弟子並非虛張聲勢。”

“講。”

李長壽仔細斟酌一陣，道：“弟子能用來對付天道的第一張底牌，正是九污泉。”

鴻鈞默然無語，聽李長壽慢條斯理、一字一句道來：

“九污泉的說法，無法確定是從遠古開始流傳，還是從上古突然出現，但大能大神通者盡皆知曉九污泉，甚至有時還能到九污泉之力。

傳聞中，九污泉承接生靈私慾之污穢。

生靈私慾越大，九污泉便越難以制，故天道降下大劫，約束生靈之力，不然九污泉就會傾覆整個天地。

這是洪荒人盡皆知之事。

但這其實是道祖您混淆視聽、故意放出的假消息罷了。”

李長壽隨手招來一縷水汽，手指沾著水汽，在面前石板上畫了一條線，而後在下方畫了九個小圓圈，上面畫了一個較大的圓。

“九污泉的說法頗多，但煉氣士大多會覺得，自己境界不夠、參悟不。

這裡面有個致命的，就是自遠古打碎洪荒的大戰之後，生靈之力總是呈下降之趨勢，九污泉若是汲取生靈私慾之力存在，爲何會越來越多？”

道祖沉聲道：“那是因爲九污泉自怨力並未揮散，一直在積累。”

“若真如此，師祖您所選的道路，是站在天地的立場。

師祖定會在九污泉之力無法毀滅天地之前，就讓九污泉傾覆釋放一次。

此前您已親口承認，生靈在您眼中不過是真靈的投影，一批消逝一批還可再生。

歲月對您沒有意義，您所見的不過是歲月長河上的浪花罷了。”

李長壽毫不留的破道祖之言，“師祖，你我今日當開誠佈公，且聽我說完吧。”

“善，”道祖閉目凝神，面容再無波瀾，聽李長壽繼續言說。

李長壽道：

“弟子於是就開始比較、對照，利用自己能確信的量信息，試圖還原出一個真相。

很快弟子就發現，確實是有生靈私慾、惡念匯聚污泉一說，但那個地方洪荒人盡皆知。

海。

海曾在遠古盛極一時，就是因生靈之力對應的污穢之力，在大地最深匯聚，生靈之力在遠古末期達到了巔峰，超出了天地所能承的極限。

冥河老祖一戰，海被天罰蒸乾，但海再無法繼續擴張，只能勉強維持原樣，其原因就是生靈之力已遠不如遠古時期，無法再產生那麼大的海。

生靈的私慾、惡念匯聚的污泉就是海。

那問題就變了，海到底是不是九污泉。

很明顯，海只能算是九污泉中的一口，或是九污泉的一小部分。

單憑海，何談覆滅洪荒？那本就是洪荒的一部分。”

李長壽頓了頓話語，看了眼棋牌室的方向，又指著石桌上自己畫的簡單圖案。

“九污泉的另一個線索，就是四海海眼。

龍族顯然知道些什麼，但龍族絕口不提，不敢多說，這部分的典籍也盡數被焚燬。

海眼之下到底鎮了什麼？

九污泉爲何只有四大海眼這四個泄口？

這些問題此前一直困擾著弟子，直到弟子道境邁大羅，對天地理解更進一步後，頓時豁然開朗。

海眼就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