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桓聽雲落說過,持金鑲玉牌,可以隨意用淩畫名下產業的吃穿住用行不花錢,名下的商號、錢莊,隻要一個月不超過十萬兩銀子,可以不用上報,隨時取用。
他抱著木牌,發誓,總有一天,自己能讓這塊木牌變金鑲玉牌。
他渾是勁兒地從地上爬起來,跟著管家去了淩雲揚的院子。
淩畫忘了跟淩雲揚打招呼了,所以,當淩雲揚學了一上午課業,正在頭暈腦脹時,見到管家將秦桓帶到他麵前,他還驚了好一會兒,險些口就說“妹夫你怎麽來了?”
幸好,他看著秦桓那張臉,險險地打住,想起宴輕才是他妹夫。
管家解釋,“小姐吩咐,從今兒起,三公子陪著四公子您讀書,在您的院子住,金秋一起參加科考。”
淩雲揚上下打量了秦桓一眼,不明白極了,對管家問,“這是秦桓吧?”
“對,是秦三公子。”管家見淩雲揚的神,便知道怕是淩畫沒提前說,他也不明白怎麽回事兒,便道,“總之,是小姐吩咐的,您先收下人,回頭小姐自會跟您解釋,或者您自己問秦三公子也行。”
淩雲揚點頭,直接問秦桓,“你怎麽來我家了?”
還陪著他一起讀書?他不是做一年紈絝了嗎?不做紈絝了?
秦桓怕自己上的味道讓淩雲揚嫌棄,站的老遠,拱手,“雲揚兄,我也不太明白,反正,是來陪你讀書,能給我一間房間,讓我先沐浴嗎?”
淩雲揚點頭,“好吧。”
他對一旁的小廝吩咐,“去,找一間房間,趕收拾出來,燒水,讓他沐浴。”
小廝應是,“秦三公子,請跟小的來。”
淩雲揚跟在他後,走了兩步,糾正,“我被秦家除族了,不再是什麽秦三公子了,喊我秦桓就行。”
小廝改口,“秦公子請。”
淩雲揚有點兒驚,看著秦桓背影,“你怎麽就被秦家除族了?”
除族是大事兒,他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兒?
秦桓腳步一頓,回轉頭,一臉平靜,“我將婚約轉讓給宴輕,就是做了十惡不赦的大事兒,安國公府與秦氏一族,再容不下我。”
“呃……那你節哀?”淩雲揚不太會安人,打算不問了。
秦桓默了默,轉又走了兩步,有點兒糾結地回頭,看著淩雲揚手裏的書,“雲揚兄,節哀這兩個詞,不是這麽用吧?”
他很懷疑,他連個詞語都不會用,能考的好嗎?
淩雲揚看著他,也沉默了。
淩畫眼看天不早,也不進府了,轉又匆匆上了馬車,吩咐去端敬候府。
天大地大,陪著宴輕吃飯給他做裳最大,這事兒雖然耽擱了些,但不能落下。
琉璃坐在馬車上,“這個時候了,宴小侯爺怕是已經吃了午飯了。”
“那就讓端敬候府的廚子給我再重新做一份?”淩畫想著可行。
琉璃著肚子,也很肯定,“端敬候府廚子做的飯菜的確是好吃的。”
端敬候府雖然院的建造和打理沒那麽致雅致奢華,就跟宴輕的房間一樣,簡單極了,但端敬候府的廚子配置,恐怕是除了皇宮外,滿京城獨一份。
今兒的端敬候府,依舊熱鬧,紈絝們像是長在了端敬候府的馬圈一樣,又是一早又來了,圍著汗寶馬稀罕的不行的勁頭還沒過去。
宴輕自然不會在房間裏悶著,但也不耐煩跟大家一起在馬圈裏,便依舊躺在葡萄架下。
他躺了半日,午時了,也沒瞧見淩畫的影子。
端小聲問,“廚房已做好午飯了,淩小姐因為安國公府的事兒,今兒怕是不來了。”
宴輕轉頭,“安國公府又怎麽了?”
端說著打探來的八卦,“安國公老夫人與秦氏族長商議對秦三公子打斷除族,淩小姐得了消息,去了安國公府……如今外麵已經傳開了,都在猜測秦三公子落在淩小姐手裏,怕是沒什麽好下場。”
宴輕很興趣,“你是說淩畫從安國公府帶走了秦桓?”
“對。”
“秦桓沒被打斷?”
“據說淩小姐要完好的秦三公子,自己想怎麽折磨怎麽折磨,沒準讓他學狗拉車,還是很有用的。”
宴輕:“……”
他撇,“秦桓瘦了吧唧的,就算學狗拉車,也拉不好。”
端:“……”
這麽毒,可見秦三公子真是得罪狠小侯爺了。
程初與一眾紈絝看了半日汗寶馬,又興衝衝來找宴輕,外麵的傳言那麽熱鬧,他們也聽聞了安國公府的事兒。
程初於心不忍地說,“宴兄,救一救秦桓唄,咱們好歹是兄弟,不能對他見死不救啊,你都救了他一次了,能眼看著他再死第二次嗎?畢竟,他那天也是喝多了,才跟你弄出什麽婚約轉讓書的事兒來。”
宴輕懶洋洋坐起,“我又不是救世主,救他一次,還救他兩次?沒完沒了了?我又不是他爹。”
程初噎了一下,“那、那除了你,如今也沒誰能救的了他啊。他如今落在嫂子手裏,嫂子指不定怎麽折磨他呢。”
怪可憐的孩子,早就想悔婚逃出淩畫魔掌,如今又跳進去了。
“他死不了。”宴輕覺得就應該讓秦桓再被折磨折磨,連兄弟都坑的東西,不想理他。
程初見宴輕一副真不救的神,隻能閉了,想著秦桓自求多福吧!
他看著宴輕,試探地問,“宴兄,今兒嫂子不來了吧?”
都這般時候了,要來是不是早來了?如今怕是收拾秦桓呢,不開。
他見宴輕不答,又著臉問,“咱們兄弟能不能在你府中吃飯啊?都想你府中廚子做的飯菜了。”
“不能。”宴輕果斷進屋,“看了我的汗寶馬,都沒找你們要銀子,還想蹭飯,你們的臉怎麽這麽大?”
程初:“……”
對不起,他錯了,他臉的確是不該這麽大。
一眾紈絝離開後,宴輕直接回房,又躺去了床上。
端都震驚了,小侯爺這是從葡萄架下躺了半日,又跑去床上躺了?他跟進屋問,“您不吃飯嗎?”
“著什麽急?”宴輕閉上了眼睛。
端:“……”
這是等淩小姐來呢,要不要他去淩家問一下?淩小姐今兒若不來,小侯爺豈不是得一天?那他能不能自己去先把飯吃了再去淩家?
端掙紮了一會兒,到底沒敢,他怕小侯爺知道他不與他同甘共苦,把他趕出府去。
一個時辰後,就在他真了時,淩畫終於來了。
他瞧見淩畫,簡直喜極而泣,跑到近前,低聲音說,“小侯爺一直在等著您一起用膳。”
淩畫寵若驚極了,看看天,又看看裏屋,有點兒不太相信,“是嗎?”
宴輕也太好了吧?
對怎麽這麽好!
就算給他做一百件服,也覺得不辛苦了,昨兒被他莫名其妙發了幾次脾氣,也一點兒也不覺得那多大的事兒了。
這是什麽神仙未婚夫!
端猛點頭,“是是是,就是真的,小侯爺真沒吃,說什麽不著急,我知道他就是在等著您來呢。”
連他都不太相信小侯爺著肚子等人。
淩畫,趕進了屋,“快去廚房,趕端飯菜過來。”
端立即去了。
淩畫來到屋門口,裏麵靜靜的,緩了一口氣,才挑開簾子,進了裏屋,裏屋的大床上,宴輕躺在裏麵,像是睡著了,抬步走了進去,來到床前,看著宴輕,睡著了的人,也好看的跟畫似的。
坐在床沿,想了想,換了一副表,委委屈屈地拽他的袖子,“宴輕,快醒醒,我快死了,快起來吃飯了。”
在屋外聽了個正著的琉璃:“……”
小姐這張臉,不演戲真是可惜了一個名角了。
宴輕還真是睡著了,被淩畫拽醒,他皺了皺眉,“別吵。”
淩畫:“……”
又拽了拽他的袖子,“著肚子睡覺不好。”
宴輕困意沉沉,“我午睡最煩別人吵,信不信我將你扔出去?”
淩畫小心翼翼撤回手,“沒吃午飯,就等於還沒過晌午,你這不算午睡吧?”
宴輕睜開眼睛,“是這樣?”
淩畫肯定,“是的。”
宴輕了兩下眼睛坐起,淩畫立即離開床沿,宴輕下床,二人一起出了裏屋,坐在了飯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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