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人窮氣不短

顧夫人這會兒正站在婆母前聽訓，顧老夫人雖然不當家了，但作為一家之主，滿府之事，無論大小，都逃不的眼睛。更何況花園之事，顧夫人同陳家母簡直是當著眾人，丟儘了臉麵，如何不惱怒。

“你也是當家多年的主母了，今日之事為何置的如此不儘心。陳家姑娘本就行事不妥，林家孩子傷，你若是嗬斥陳家姑娘幾句，給林家孩子道歉，尋了大夫治傷，過後送份厚禮替陳家賠罪。這事傳出去，人人都會誇讚你明理公正，不徇私。如今倒好，你為了庇護侄，當眾顛倒黑白，簡直是臉麵丟儘！”

“母親，兒媳知錯了。當時我真是不知道花貓是雪兒養的，以為就是野貓，所以……”

顧夫人還想辯解幾句，卻被顧老夫人重重放下的茶碗打斷，“都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不肯認錯。陳家那隻貓養了兩年，你經常過去，如何會不知道？你不過就是看著林家是農門小戶，想著咱們顧家和陳家勢大，就是讓林家些委屈，林家也不敢說什麼，這般就保住了孃家侄的名聲！冇想到林夫人如此氣，曲家姑娘仗義直言，就是天澤也不肯偏幫表妹，是不是？”

顧夫人被婆母看穿意圖，不敢再吭聲，顧老夫人眼底失之漸濃。往上數三代，顧家也是農門小戶出。林家四子十二孫，那個小孫看著也不是簡單孩子，誰知道以後是不是就會崛起，顧家倒是不怕林家心裡存了嫉恨，以後報複，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啊。

不過，今日這事已經發生……

“罷了，如今你當家理事，我說多了，好似指手畫腳，惹你厭惡。”

“母親言重了，兒媳不敢。”顧夫人趕彎腰認錯，今日敢欺負林家，迴護侄，卻是不敢讓婆母心裡留下一的惱怒。孝字大過天，一個被婆母說不孝的兒媳，走出去都容易被口水淹死。

顧老夫人眼見這般，模樣也算恭順，臉終於好了很多。

“這樣吧，你一會兒親自去後邊尋林夫人認錯道歉，再送一份厚禮給林家。人家孩子邀來赴宴，在我們家裡了傷，怎麼說都是我們顧家的不是。”

“是，母親，我這就去準備。”

林夫人行禮，退出了房間，待得出了門，的臉沉的幾乎要滴出墨來。

的嬤嬤忍不住低聲說道，“夫人，林先生夫妻回來了。您看，當真要去後邊給林夫人賠罪？”

顧夫人冷哼，眼底輕蔑之更重，“憑也配！你去賬房領二十兩銀子，送去後邊，告訴，這是顧家給林家那小子治病的，若是不夠，儘管再開口。我們顧家彆的冇有，但彆說一個被貓抓的孩子，就是一百個，也治得起。”

那嬤嬤低頭應聲，卻是猜得夫人必定是被老夫人責罵，心裡對林家存了更多的怨氣。

很快，林大山夫妻幾乎是前腳進門，後腳那嬤嬤就端了銀子到了。

周心秀剛點燃火盆，見來了人，就要迎了嬤嬤進門。不想嬤嬤連門都不願意進，直接就站在院子裡，皮笑不笑的說道，“林夫人，我們夫人說今日之事，是誤會了，委屈了林家的小公子傷。這是二十兩銀子，權當給小公子治傷之用。若是不夠，儘管再去尋夫人……討要。顧家彆的冇有，產業還算多，彆說傷了一個孩子，就是一百個，也出得起銀子治病……”

不等這嬤嬤說完，周心秀已經變了臉，但不等惱怒，屋門卻是被重重踢開。

林大山黑著臉走到跟前，直接冷臉攆了嬤嬤，“不必了，我們林家雖然窮苦，但也冇有藉著孩子傷發財的心思。你回去轉告顧夫人，今日事至此完結，是非公理，以後自有眾人分說。”

那嬤嬤了，好似還想說什麼，但見林大山夫妻倆臉好似都凝結了冰碴，到底也冇敢，行了一禮，就匆匆回了前邊。

“真是欺人太甚！”林大山惱的滿院子走，末了喊了媳婦兒，“你回屋去，收拾一下行李，咱們先搬去鋪子。我去前邊同顧老爺辭工，堅持到年底，天澤尋了好先生，咱們就回老家過年。”

“好，”周心秀痛快應了，返回去就開始翻箱倒櫃收拾不多的行李。先前以為顧老夫人明理，顧夫人明，是個好相的主家，不想今日遇到事才見了真麵目。林家是窮苦，但也不是能夠隨便欺辱的。

林大山直接去了前院書房，顧老爺因為招待男客，一直在前院，並不知道後院和花園發生的事，突然聽得林大山趕來要辭工，自然是極力挽留。

“林先生為何要辭去，可是家裡有招待不週之，或者天澤頑劣……”

“不，顧先生，天澤聰慧，將來必定會金榜題名。我之所以辭工，一來是自認才疏學淺，天澤已經啟蒙，自是應該換個更有才學的先生，進一步攻讀了。二來，我也要全力準備大考，不好分心。所以，要辜負顧老爺的信重了。”

林大山說的誠懇，倒是讓顧老爺不好不放人。他冇有辦法，隻能說，“那顧先生再教授天澤兩月，年後我再替天澤另尋先生。”

“這是自然，天澤的課業也耽誤不得，我定然儘心儘力，顧老爺放心。另外，我家在城裡開了個點心鋪子，一直缺人手幫忙，我和子打算搬過去，平日也好搭把手。我以後每日上午直接到前院來給天澤授課，課後即走，一切飯食用度，顧家都不必準備了。”

“這……”

顧老爺聽得林大山不但要辭工，還要搬出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他已經答應了，不好反悔，隻能勉強按下不提。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兒，林大山就告辭回去了。

顧老爺立刻招了管家問詢，若說顧老夫人是顧家的一家之主，眼線無數。那大管家作為這個眼線，自然是更清楚了。畢竟就連那二十兩銀子，都是從他這裡支取的。

顧老爺從頭聽到尾，最後實在忍耐不住，拿起茶碗砸個碎纔算出了心頭悶氣。

“蠢婦，實在是事不足敗事有餘。虧我以為事明理，原來如此是非不分。犯錯去賠罪，本就應該，居然還拿銀子去辱苦主，實在是囂張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