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我坐在床上裹著被子,也莫名的覺得冷颼颼的。
倒頭就睡吧,也覺得腦袋里頭異常清醒。
一閉上眼睛,就出現老柳在秧歌隊伍里頭鬼鬼祟祟鉆來鉆去的模樣。
最后卻定格了柳志獰惡瞪著我的臉!
渾渾噩噩的,好不容易快睡著,就聽到院子里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一下子又清醒了。
瞄了一眼時間,已經三四點鐘了,都快天亮!
文三叔還沒睡?
我突然覺得尿急,這覺一冒起來,那就憋得快不了了。
從床上翻起來,我推開門。
本以為劉文三在外頭,可院子里空空的哪兒有什麼人影?
天上連月亮都沒了,黑漆漆的院子也著一子冷意。
我去廁所放了尿,覺得渾都通泰順暢了好多。
轉過,我就僵住了。
院子里靠著井水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人!
他穿著一白的長袍,馬臉,白戚戚的皮,丹眼,材又瘦又高,杵在那里就跟白無常似的,我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兒沒把舌頭咬斷!
我記得清清楚楚,這不就是白天那個討了水,拿了碗,還咒我和劉文三的馬寶忠嗎?!
“倒走,死了。”
“鼠磕頭,死了。” “鬼挪棺,尸不見了,住在這院子里的人也快死了。”
“小兄弟,還不從這院子里出去,這樁是非你就逃不掉了。” 馬寶忠的聲音冷懨懨的,嗓音也不像是什麼活人。
我上都是皮疙瘩,死死的盯著馬寶忠,卻忽然想起來劉文三的叮囑。
深吸了一口氣,我問道:“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馬寶忠目略有幾分凝滯,定定的看著我,眼珠子都不一下。
他忽然笑了笑說道:“你說我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面一僵,這臺詞對不上啊!這馬寶忠也沒按照劉文三和我說的那樣回復我。心慌之下,我趕低頭看了看他的腳。
結果他腳下的白袍子太長,擋住了鞋子的眼,我也看不見。
驟然間,馬寶忠卻朝著我走過來,他目更是惻惻的:“你執迷不悟,我就先從你上拿一樣東西走了!”
我嚇得往后退了好幾步,扯著脖子喊:“文三叔!快出來!有人進院子了!” 這喊聲大的都起回音了,都沒半點兒靜。
文三叔不在家?
我已經退到了院子臺階上頭,都到我房間門口了。
馬寶忠到我的面前,他的眼神更是森冷的異常恐怖,出手來就要掐我的脖子!
我嚇得不輕,忽然就反應過來自己上也有家伙!
朝著腰間一拽,我就握住了那柄鋼刷!也顧不得拆掉布,狠狠的朝著馬寶忠過來的手砸去!
他也沒躲開,我直接就砸了一個正著!
下一刻,他發出一聲凄厲的慘,那聲音慘絕人寰,神更是無比猙獰痛苦!
我心頭狂跳,抬起狠狠一腳踹在他腰腹間!
嗡!
本以為能把他踹飛開,結果他的就像是石頭似的,我腳都快給踢斷了。
一個失重,往后一撞就撞在了門上。
馬寶忠雙目猙獰的看著我,他猛地抬起雙手,兩只手上污淋漓!
一雙手又朝著我抓來!
“我不但要你的書,還要你的命!” 那尖銳的聲音,都快要穿我的耳!
我面大變,再揮鋼刷去敲他!他卻一把就抓住了鋼刷,就算是那些鋼針刺進皮,也愣是沒松開。
而且他力氣大的驚人,我本就反抗不了。
門也被撞開了,我直接倒了下去,他也沒反應過來,跟著我往里倒去。
兩個人直接了滾瓜葫蘆,他一只手狠狠的掐著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也甩掉了那鋼刷,順著也掐了上來!
這一下,我就覺得脖子被箍死了,半口氣都不上來!
他神森冷猙獰,還帶著一變態的冷笑!
我拼命的掙扎,頭往下低了一下,頓時就心里頭一涼,他穿的,是一雙黑漆漆的大頭蛤蟆鞋!
我幾乎是拼盡了肺里頭最后半口氣,吼出來了一聲:“你是死人!死人頭點地!你該在墳地,而不是村里!”
吼完了,我覺得腦子一陣眩暈。
馬寶忠的手卻忽然松開了,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笑:“你是死人還是活人?”
我心里頭咯噔一下,他怎麼也會問我這樣的問題?
脖子上黏糊糊的格外難,那些污更讓我一直犯惡心。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他卻后退了兩步,一字一句的說道:“活人不要多管閑事,不然英年早逝。” “我還會來找你的。” 說完,他竟然就轉過走出了屋子。
我跌跌撞撞的扶著墻站了起來。
被掐了脖子的窒息現在才冒起來,我一直拼命的咳,干嘔。
覺都快把肺咳出來了,這才稍微好了半分。
趕跑到井口旁邊,打了一桶井水,去洗掉了脖子上的污。
心頭更是后怕,這馬寶忠太恐怖了,看起來人模人樣,穿的卻是死人鞋!
剛才要不是及時看到了,喊出來他是死人,恐怕我連命都沒了……
可為啥文三叔沒靜?
難道說……文三叔已經被他害了?
心慌之余,我又趕跑到了劉文三的房間門口,猛地推開房門,慌張的喊了一聲文三叔。
結果劉文三躺在床上,好端端的在睡覺。
地上兩個二鍋頭的空瓶子,一地的花生殼!
“……” 我當時罵娘的心都有了!
馬寶忠在院子里頭和我生死搏斗,劉文三竟然只是喝醉了,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還說他酒量可沒那麼淺,上一次是被唐小天了手腳。
我還真信了他的邪!
要是我被掐死了,那就是活死在他面前的!
無力的回到房間里頭,我反鎖了兩三道房門,然后才躺在床上,疲憊的仰頭看著房梁。
迷迷糊糊的我又睡了過去。
睡著的時候我做了一個夢,夢里頭我媽來到我邊,心疼無比的我的脖子,說都是不好,沒有保護好我。
這世上惡人太多太多,傷害我的都該死!
我也在一直哭,拉著的手說我對不起,要不是我也不會難產而死,更不會這二十多年當個孤魂野鬼!
耳邊約約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的聲音。
我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卻看見劉文三臉都快杵到我的臉上了。
他笑的都快出牙床了。
“十六啊!你這一覺睡得可不短!文三叔都喊了你三次了!趕起床,粥都涼了!” 我著眼睛坐了起來,這夢讓我很抑,腦袋里一直回我媽的臉。
也就在這時,劉文三忽然皺了皺眉,不自然的說道:“十六,你怎麼又把鞋尖對著床?鞋尖朝里鬼上床,你得注意。”
我息了一聲,沒好氣的說了句:“就算是鬼上床,也比被鬼掐死的好,文三叔,你就酒量可真的厲害啊,我昨晚上都快沒命了!你愣是沒醒一下!” 劉文三面一僵。
我起,定定的看著床下的鞋,再回想昨天晚上的那個夢,沉默了一下我才說道:“馬寶忠來了,差點兒要了我的命。” “之后我媽也來了……”
劉文三的臉,頓時就無比的難看起來。
我抬起頭看著劉文三,皺眉道:“文三叔,你別瞞我,這馬寶忠他到底是什麼人?你肯定知道!”
“他還說會繼續來找我,他還想……” 說道這里,我聲音戛然而止,下意識就捂住了口。
那里放著兩本書,生九和宅經,都是給我的,爺爺留下來的!
不管這馬寶忠是人是鬼還是尸!他都拿不走!
我三舅姥爺是看風水的,有一天他告訴我,他在一個風水寶地里給我埋了個媳婦……
古往今來,人們崇尚全屍入土,焚屍是對亡者的大不敬,隻有那些發生了異變的屍體纔會焚燒。 焚屍者,稱I焚屍匠,是一門極度危險的行當。 午夜焚屍,一房一匠,關門落鎖,屍體若是兇變,焚屍匠必死無疑。 秦河,就在亂世大黎的運河碼頭,操持著這樣一份生計。 然而“焚屍獎勵”的出現,讓他變得百無禁忌。
見過神仙下凡嗎?我見過,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