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時候,京城在。
斥候已經找好了扎營的地方,祝長樂正安頓大軍,朝恩就提著裳下擺快步進來:“祝將軍,皇上想去前邊看看,殿下和祝大人都勸不住,您看這……”
“當然勸不住。”祝長樂看向遠巍峨的城墻,京城對別人來說可能是過客,可能是遠離家鄉為之斗的地方,也可能舉家搬遷而來,而對皇上來說,那里是家,且,沒有其他選擇。
若有一朝一日那里不再是家,就等于沒有了大皖,皇上和國共存亡,所以勸不住。
皇帝正在發脾氣,看到祝長樂冷哼一聲:“怎麼,你也要來勸朕安危為重,江山為重?”
“皇上自是要安危為重,江山不重。”看皇上明顯臉更沉,祝長樂笑:“可是臣有辦法呀!”
皇帝眼神亮了,祝茂年想要說什麼被他一眼瞪了回去,“別拿你父親的份來,朕給撐腰。”
祝茂年只得瞪了膽大包天的幺一眼,其他幾位臣子和三皇子也都言又止。
“我知道大家擔心重型弓的威脅,放心,我心里有數的,不會帶到那麼近去,而且……”祝長樂回頭看向拿著千機傘過來的秋離:“皇上您還記得這傘嗎?”
“當然記得,離京時這傘立大功了。”皇帝哪還會不知道祝長樂的主意,心里最后那點擔心也都沒了,笑道:“朕都忘了還有這麼個好東西在了。”
“有這千機傘在,真有什麼萬一我們也反應得過來,大家放心。”祝長樂先安了臣子的心,然后才道:“皇上,咱們先說好,到了前邊您得聽臣的,不然臣可就要犯上把您帶回來了。”
皇帝虛虛點點他,哼了一聲往前走去,朝恩忙小跑著上去扶著。
祝長樂回頭朝父親吐吐舌,跟了上去。
三皇子跟了兩步,目送幾人走遠。
“殿下不必太過擔心。”祝茂年輕聲道:“長樂雖然膽大,但行事有分寸,既然這麼說了定能護皇上周全。”
“蔡老跟上去了。”
祝茂年抬頭看去,不止蔡濱,還有幾個手高強的武林中人跟了上去,頓時神更輕松了。
“祝將軍說得再輕松行事也絕不會大意,和共事這許久,這一點我很了解。”
三皇子笑,他也非常清楚,若自己提出要同去絕不會同意,正因為知道所以他提都不提及,這一路行來一直在杜絕自己和父皇離得太近,不同乘馬車,營帳也會離著距離,防備那些有可能的危險,的所有膽大包天都是先有玲瓏心思在先。
祝長樂算著距離,示意秋離打開傘,然后繼續往前。
皇帝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長樂敢帶他往前這麼遠。
“皇上放心,臣心里有數。”祝長樂朝后的人揮了揮手,蔡濱、藍佩、許再聞、天樞等人越過他們去到前邊,在前邊形一道扇形保護,就這般繼續往前走。
“您看看,是不是看得清楚了?”
皇上立刻就明白了,他并非武林中人,之前又因為裝病的緣故吃藥迷了眼睛,眼神沒有以前好了,所以長樂帶著他盡量往前,只為了讓他能看清京城。
被這份心暖著,看著不遠的京城心里竟也沒有那些個蒼涼難的緒了。以前在京城,他每日如履薄冰,而今雖被城門拒之門外,卻得到了臣子的忠心,還有邊給他撐傘給他保護的兒子,他是賺了的。
今日天著,線不是很亮堂,可這個距離看過去,巍峨的城墻已經能看得非常清楚,銅墻鐵壁一般向城外的人昭示著它的難以攻克。他走近了其實能看到的也就是這堵墻而已,可是已經走到這里,他非常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它,只要看一看,心就被安了。
皇帝輕聲慨:“這座城池歷經四朝了,但是是在先祖打下這江山后才讓城墻如此之高,那時大皖有最好的水師,先祖就是得他們之助才順利攻破京城,后來先祖就下令加固加高城墻,不再給水師機會,若他知曉這城墻還未將敵人攔住,就先將自己的不孝子孫給攔在了城外不知要如何生氣。”
“我爹常說大皖今日并非您的責任,積弱數朝,是您千辛萬苦才止住了下的勢頭,但是您付出了的代價。”
“哪里是朕的功勞啊。”皇帝苦笑著搖頭:“別看你爹在行軍打仗這事上沒幫到你什麼忙,在朝堂之上你不會是他的對手,后來又加上你大哥出謀劃策保皇派才能一點點壯大起來,也才引來朱何兩人聯手對付你爹,并想趁機除掉你大哥。”
“也得您信任他們才能做到啊!信任多難得,就像您現在信任臣一樣。”
皇帝看了這小頭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話倒是會接得很。”
祝長樂那是半點都沒在怕的,嘿嘿一笑,道:“沒辦法,爹爹教得好。”
皇帝失笑,又看了城墻一眼背著手往回走。
祝長樂跟著走了幾步,又道:“不用等很久的,臣會快一點。”
“都到這里來了,朕等得。”線一亮,皇帝抬頭看到傘移開了:“你在意將士死活,在意城中百姓安危,是個好將軍,朕也希到了最后你仍能如此,按你的想法來吧,朕不那麼著急了。”
“是,臣記著了。”
“此一戰,若能留下逆賊命當然最好,朕必要將他以極刑,但若是因為朕想要抓活的束縛住了你的手腳,平添將士傷亡,那當場要了他的賤命也無妨,何家還有許多人可以用來起震懾之用。”
皇上此時寬和得讓祝長樂意外,不等多問,就聽得皇上又道:“待回了京,你還需得坐鎮些日子,等徹底穩定了才可離開,并且仍不能掛印。”
“皇上……”
皇帝抬手制止:“朕知道你要去西蒙,不攔著你,但是這大將軍你仍得掛著,只有你才能鎮得住。”
“臣不能以大皖將軍的份去,臣是要去干架的,那不就兩國糾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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