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上人頭攢,看著比昨日要熱鬧多了。
迎著一路的視線,祝長樂還在原來的位置找到了梁婆婆,昨日那個男人也在。
“婆婆,今天還是蟹嗎?有沒有稀罕的魚呀?”
梁婆婆和男人齊齊矮了一截,抖著雙手將昨日那塊碎銀舉過頭頂,“,小姐饒命,饒命!”
祝長樂的笑臉頓時垮了,蹲到婆婆邊特別平易近人的道,“婆婆你看看我,我不是壞人,買東西要給錢是在哪里都要講的道理,我要敢做強盜爹爹會收拾我的。”
梁婆婆哪里敢當真,腰更彎,頭也垂得更低了。
祝長樂在外邊耀武揚威時從來都是打師父的名頭,用家小姐份行走還是初次,知道民懼,卻不知道這麼懼,就一個知縣的兒都這麼怕,買了東西的錢都要退回來。
還是師父名頭好用,祝長樂想,該打架照樣打,雖然別人打會有顧忌,但可以打得很爽。
哪里像現在,還什麼都沒做呢,人家就恨不得把當祖宗供著了,偏偏這又不是說上幾句沒事別人就真會當沒事的事。
祝長樂起看了看簍子里的蟹,比昨天的個頭還大,還多,簍子都裝滿了。
“蟹我拿走了,錢從那銀子里抵扣。”
秋離自覺的上前用帕子包住簍子上邊那繩子拎起來,祝長樂想了想,忍住了沒提醒他那帕子可比這簍子蟹貴多了。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往回走的路上祝長樂嘆了一路的氣,是打算做個跋扈的家小姐來著,可是都還沒想到要怎麼跋扈呢別人就怕這樣了,沒就還憋屈,哪怕是讓嘗嘗跋扈的家小姐的滋味呢?
秋離慢悠悠的走在一側看了一路富的表,雖則一句話都沒說卻也覺得熱鬧。
“我出去一趟。”放下簍子,秋離將帕子一并扔了。
祝長樂眼睛一亮,“帶我嗎?”
“不帶。”
“哦。”祝長樂扁。
秋離腦子里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改變主意,只是道:“給我留幾只蟹。”
“不留,我全吃掉,哼。”祝長樂長發一甩跑了,都不帶去玩,秋離太不夠朋友了。
一路跑到娘屋里,往娘懷里一鉆打著滾撒膩,章氏示意李娘子先去忙,拍著的背笑罵道:“你當你才三歲啊,十三都不止了!”
“三十我也不是娘的兒嘛。”祝長樂理直氣壯得很,由下而上的看著娘親,哄人的話張口就來,“我娘怎麼這麼好看呢?”
“誰讓我是長樂的娘呢?不好看一點不是要被嫌棄了嗎?”
“也對,漂亮的人才能做我娘。”
章氏笑得不行,把人扶起來推著坐好,給理了理裳后湊近聞了聞,“又去碼頭了?”
“恩,中午還吃蟹,這段時間咱們家估計都吃這個。”
“這東西再吃上幾頓也不會膩。”章氏打量了兒一眼,“有心事?”
祝長樂湊近了些,章氏以為要說什麼便也傾湊了過去。
“心事是什麼樣兒的?”
章氏順手就給了一下,“這樣的。”
“娘您這樣都不淑了。”祝長樂耍賴的上前抱住娘,連著兩只手臂一起的那種抱法,這樣就打不到了嘿嘿。
章氏看那點小心思,手在下邊要去拍,祝長樂往后一撅屁躲開了。
再打,我躲!再打!我再躲!
章氏瞥一眼,手不往下了,往上一抬,作快得就跟練過一樣,掐住手臂上一點點皮一旋,祝長樂吃疼,松開手著手臂委屈的假哭,“娘您好狠的心。”
“你皮厚,不用點力你不知道疼。”
“還是娘了解我,嘿嘿。”祝長樂立時收了打雷不下雨的哭聲,看到桌上的鹽豆子起來吃了幾顆。
鹽豆子各地做法不同,云北的并不多特別,也就是煮了灑上鹽再晾干,喜歡有嚼勁的可以放久一點吃,牙口不好的晾個半干既可,這種做法在別地兒吃過,可比起來確實是云北的更好吃。
“娘,這鹽豆在哪買的?”
“不是買的,我們才到不久羅夫人來了,送了我們一些吃用的東西,這個就是送的。”
祝長樂坐正了,“羅夫人?縣丞夫人?”
“對,是。”章氏看出神不對,看了鹽豆一眼急了,“這豆子有問題?”
“鹽豆沒問題。”祝長樂先讓娘安了心,半真半假的安道:“爹爹來之前一直是縣丞代理主政,我就是多想了想。”
章氏并非沒有見識的宅婦人,嫁進祝家后風風雨雨這麼多年看也看會了一些,自是聽得懂兒的意思,點點頭道:“該多想一想,娘暫時也不打算和羅夫人過多來往。”
“娘英明。”
章氏點了額頭一下,“還想問什麼。”
“鹽,咱們家吃的鹽哪來的?”
“還是用的家里帶來的,長特意提醒過讓我多帶上一些以防萬一。”
祝長樂若有所思的沉片刻,“娘,您讓李娘子去買些鹽回來,凡是賣的不論優劣都買。”
章氏什麼都不問,一口應下。
“家中嚼用是有人送來還是自行去買?”
“暫時還是自行去買,便是讓人送在這人生地不的一時也難找著可靠的人。”
“那您讓出去采買的人多留意本地的況,有什麼特殊的人或者事記下來回來和我說說,還有,采買的東西讓們先放著不要,我看看。”
章氏一一應下,看著籌謀這些的兒心里驕傲不已,心里都有著將來若有孫也要如長樂這般養的想法,就算鐘師父不再收徒也沒關系,長樂到那時應是可以收了。
“對了,糧食!娘,我家的糧食哪來的?”
“也是羅夫人一并送來的。”
祝長樂一拍腦袋,跑到門邊就喊,“李娘子,李娘子!”
李娘子快步過來,遠遠的就笑,“四小姐有何吩咐。”
祝長樂朝招手,等人近了拉到屋里低聲待,“帶上幾個人去采買,凡是家里要用的都買,最要留心的是鹽和糧,不論什麼等級品種只有有賣的都各買一些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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