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離上前一步出扇子遞過去,祝長樂眼疾手快的抓住站穩了。
隨后上來的腚腚嘖嘖出聲,“祝長樂,你這是投懷送抱嗎?”
“那不是沒投上嘛。”祝長樂嘻皮笑臉的趁機了扇子幾把,試圖找出它的不尋常來,至于投懷送抱……那不是弱的人兒才干的事嗎?倒是的,但不弱啊,這點自知之明非常有。
站得高看得遠,祝長樂在額前搭了個涼棚往各個方向看了看,慨道:“在屋頂上我竟然也有一種一覽眾山小的覺,那些房子不會到頭嗎?”
“以他們的高來說應該不會。”腚腚也覺得不可思議的,“他們是普遍高都比較矮小,云北這地兒有什麼特殊嗎?”
“不能吧,不也是在大皖境嗎?秋離你說是吧。”
秋離點頭。
祝長樂撓撓頭,“那總有個原因吧,一路過來也沒覺得其他地方的人這麼瘦小。”
“窮。”秋離一個字概括所有。
“也不只有這里窮啊。”祝長樂蹲下刮了一點苔蘚在掌心,“新村的村長爺爺說他們沒飯吃的時候吃觀音土,吃樹皮,吃樹葉,這也窮啊,可他們個子不矮,是不是腚腚,他們個子還高的。”
“這麼一說還真是,他們個子真不矮。”腚腚蹲到邊去手里的苔蘚,裝作無意的把的手弄得黑一團綠一團。
祝長樂自己也,眼角余瞥到腚腚沒有留意,眼疾手快的將一手的臟污全到人家上后跳起來就跑。
腚腚隨手摳了一把苔蘚就追,祝長樂哈哈大笑著躲到藍萍后,看著人過來了就跳到秋離后,腚腚對這個人一直有點警惕心,相識不久自然也沒法做到長樂那樣自來,相也顯見的有距離。
祝長樂看出來這一點就不往藍萍那去了,只在秋離后晃來晃去,時不時還要做個鬼臉招惹腚腚。
秋離的裳是寬袖,看著兩人滿是臟污的手卷起袖抓在手里提防了好一會,最后干脆縱下了屋頂。
“哎呀秋離你跑什麼。”護符跑了祝長樂趕追上去,秋離推開扇子抵住不讓靠近,“住哪?”
“房間還在收拾。”祝長樂手要去推扇子,眼神一轉看到手上臟那樣哪還能不知道這人躲著自己是為什麼,使壞的故意去抓他手,看他退得跟閃電一樣當即哈哈大笑。
秋離虛拍了下的手,警告的意味十分明顯。
“秋離你別嚇,不怕嚇,你就直接手,反正打不過你。”腚腚蹲到屋頂的邊緣慫恿。
祝長樂一遍就喊,“小瓶蓋,腚腚欺負我。”
藍萍就站在腚腚邊,非常順腳的一腳將他踢了下去。
腚腚著屁恨恨的站起來,“藍萍你不是要回去嗎?還不趕走!”
“不急。”
藍萍跳下來抓了抓長樂的服,“去換一。”
“等一下。”祝長樂終于等到了徐正領著大夫從大哥屋里出來,跟在兩人后到了外邊院子,避開家里人的視線立刻追了上去,“徐正。”
徐正回頭,“四小姐。”
祝長樂揮揮手,“這位大夫貴姓呀?”
大夫五十出頭的年紀,留著胡子,低垂著頭拱手見禮,“老朽湯明,見過四小姐。”
“免禮免禮,這邊來。”祝長樂帶著兩人到靠近角門的地方低聲問,“我祖母怎麼樣?”
湯明本來心里還在打鼓,不知道這人攔住自己是要干什麼,聽著是問他最擅長之事放心了些,當即道:“老夫人疲累,好好將養上些日子就會見好。”
“我大哥呢?”
“大公子……”湯明看向徐正,不知這話能不能說。
徐正道:“您盡可以說。”
“對,不能和大哥說的,不能和爹娘說的都可以和我說。”
湯明自是不敢悉數當真,但有了這個話他也好說了,“大公子的底子薄,遠比普通人要來得差,平時需得勞神傷,眼下則必須臥床休養,且需得時時留意其變化,萬不能有差池,邊一定得留人方行。”
這話祝長樂從小聽到大,以前覺得都聽得耳朵長繭子了,這會聽著卻也覺得聽,沒有變化就是沒有惡化,在老和尚把回元丹練出來之前只要能保持住這樣也滿意。
而且這大夫說的和京中名醫以及宮中醫也無不同,這說明什麼?說明在云北這個窮得叮當響的地方還藏了個好大夫呀!
好事好事!祝長樂從懷里掏了塊銀子二話不說塞過去,湯明自是不敢接,可他哪里能強過祝長樂。
“拿著拿著,我知道我娘必是付了醫資的,可這也不耽誤我再出一份,咱們家里老的小的還有個不好的,今后指不定三更半夜就要來敲門請您出診,到時候還請您別嫌我們麻煩。”
“大夫份的事,出診自是應該的。”
“您收了我才能理直氣壯的來敲門呀,是吧,我都提前出過敲門錢了。”
這屬實是胡攪蠻纏了,卻半點不讓人討厭,湯明稍一想就把銀子接了過去,“是,老朽接過敲門錢了,隨時可來敲門。”
“我最喜歡這種利索人,徐正你跟著湯大夫回去認認門,回來再告訴我。”
“是,四小姐。”
目送兩人離開,祝長樂走向小伙伴,對,秋離現在也被當小伙伴了。
腚腚道,“你一直就等著大夫出來呢?”
“不問問不放心呀,祖母底子好,了累能緩得過來,可我大哥那半點事都經不起,這一路雖然沒讓他們真的吃著什麼虧,可磕磕的也難免,對我們他會瞞著,大夫那他瞞不了。”
藍萍有些疑,“你和智清大師關系好,沒請他看看?”
“認識老和尚后我就把大哥的方子啊什麼的都給他看過了,我也想讓他來看看,他說給大哥看的就是名家,他的用藥方式撐起了大哥的平衡,沒有更好的治療辦法前輕易打破了會要命,小瓶蓋,你幫我跑一趟嘛,催催老和尚趕練丹,短時間之我恐怕都得留在這里。”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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