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冰說出尋寶推測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妥，“我這也只是推測，做不得準的。”

    方老爺子眼中卻是流出一悲傷，喃喃自語道：“其實人為財死一點不假，當初我父親就是為了幾十個袁大頭，這才跟他們一起去的，雖然他是為了我們，可是若沒有什麼錢財的，以後怎麼變化，誰又能夠知道呢。”

    這是一件傷心的往事，在方老爺子心目中已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看到他提及的時候，神有些黯然，房一片寂靜，半晌之後方老爺子才輕喟一聲，“唉，人老了，說話也就特別攏還藝獯嗡檔牟皇俏腋蓋椎氖慮椋俏易約荷砩戲⑸囊恍┦慮椋背蹺腋蓋資ё俸蟛瘓茫蟻縭翟諢畈幌氯ィ暈宜拇α骼耍仁潛煥扯〗[***]，當時都快死的，考慮到[***]待遇還不錯，所以加的時候，覺還不錯。”

    方雨桐半開玩笑的說道：“爺爺，這可是你政治生涯的汙點，解放後，沒因為這件事挨批鬥的。”

    “汙點？”方老爺子角一揶揄，“那時候我們懂得什麼，我們當時就覺得不死，那是最大的事，加了部隊，雖然天也是提心吊膽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送命，可是天天能吃到白面饅頭，有的時候還有，那時候我都覺得，就算送命，我也總算吃頓飽飯的，你不要以為我們當初屁大個孩子，會有多麼高的覺悟。”

    林逸飛只是在笑，並不說話，他雖然希方老爺子早點進正題，早點說出和這幅畫像的關系，可是還是禮貌的並不打斷。

    方老爺子又喝了口茶水，“當初我和一些和我一樣的流氓漢，快混不下去的混混，天天拿著民二四步槍東遊西逛的，打仗的時候，都不知道和誰打，打的為了什麼，那種槍當時還不錯，又做瑟卡賓槍，比小鬼子的三八槍要好用，其實總來看，當時小曰本的槍械技水平和我們差不多的，當初曰本鬼子的十四年式自手槍卡殼的問題，到二戰最後都還沒有解決呢，當初我加了八路軍後，就到了一個鬼子，被我們圍了起來，還效仿什麼武士道自殺的節，結果手槍自殺卡殼，被我們活捉了起來，要是在[***]，那是一頓臭揍的，可是那時又加八路軍，是優待俘虜的，小鬼子被俘虜的時候，吃的比我們還好，所以他最後回國的時候，還向我們點頭作揖的，有點悔過的樣子，後來呢，改革開放以後，他真的過來到中國，還和我見了一面，說起當年的往事，還掉了幾滴眼淚，只不過，他那種有良心的，在小鬼子中，實在太了。”

    “你說當初我們的槍械水平不比曰本人差，我們的人又多，怎麼還會失敗，”方雨桐有些不解，“我好像記得是因為我們科技不如別人吧？”

    方老爺子搖搖頭，“不是人多就一定能夠打贏的，當初從[***]的步兵槍械來看，毫不亞於小曰本的，數量也不，但是火力配備不合理，中央軍的機槍數量多，非嫡系的，我們一個團中，只有一兩機槍，有個鳥用，鬼子幾把機關槍守住要害，我們人再多，沖上去還不是送死。當初曰本人每一個小隊都有一到三的輕機槍，每中隊有一到三重機槍，火力上實在相差太大，我們放槍都像放屁一樣，時斷時續的，他們放槍和豆一樣，你說說，這個仗，怎麼打？”

    方老爺子沒有念過書，現在雖然是個高級將領，退休了，說起了當年的往事，還是有些俗，方雨桐有些臉紅，只是說話的是的爺爺，這個晚輩不好說什麼，林逸飛卻是覺得親切，只是喝了口茶水，這才問道：“後來呢，你怎麼知道那個畫上的人？”

    “你慢慢聽，”方老爺子一點都不著急，“逸飛，不要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對了，快到晚上了，你們吃飯沒有？”

    看著二人搖搖頭，方老爺子又拿起了電話，吩咐傭人準備一下飯菜，這才又開始了正題，“當時曰本人的小鋼炮也很厲害，[***]雖然也有迫擊炮，多是英式斯托克斯八一口徑的，英也是多使用這種，你說他們都在用，應該是姓能不差吧，曰本使用的炮多為七五口徑的，戰炮是三八式為主，一來還是犯了老病，炮兵的應用和裝備不合理，好家夥都被中央軍留起來，我們分到的很，另外的原因就是曰本人的迫擊炮種類很全，最多的就是五零口徑的單兵迫擊炮，我們又做擲彈筒的，你們在電視中多半也見過，小曰本一沖過來，就把那炮一支，一打一溜煙的，曰軍中很多中隊都有擲彈筒，大隊一級的有重炮九門左右，這樣一來，他們一對壘，先是就是拿炮一頓轟，你說我們怎麼擋，那還不是馬上跑路？當初我們都是被抓去打仗的，打仗是打仗，但是打仗可不是為了天下太平，而是為了活命，不像曰本鬼子，很狂熱，這一頓炮轟下來，我們基本就是沒有什麼自信了，大家還不是保命要，所以要打垮曰本鬼子，[***]當時一定要有火力和武的絕對優勢才行，我們學習軍，卻只是人多，結果兵敗如山倒的，本來一般我們打仗，都有兩條戰壕的，可是被曰本鬼子打敗的時候，通常後一條戰線都是被敗兵給沖垮的，唉。”

    說到這裡的時候，方老爺子只是搖頭，神中有了一悵然，“爺爺，後來呢？”方雨桐笑道：“後來你加了八路軍，就不會這麼慘了吧，我記得有好多戰役，你都是說的眉飛舞呢。”

    在方雨桐眼中，這些失敗的曆史你講的津津有味幹什麼，要吹噓，也要吹噓一些輝煌的經曆呀。

    “唉，你們就是聽不得這些，”方老爺子歎息一聲，“這些教育也是必要的，現在一些教科書，總是吹噓中[***]隊天下無敵的，害的前幾天我問雨曦，他竟然說當年八路軍小米加步槍，把曰本的航空母艦全部消滅了，你說說，謙虛太過了不行，這樣的狂妄，更是害人的。”

    “是呀，是呀。”方雨桐笑了起來，“爺爺你說的對，經驗肯定我們要吸取，我記得當初[***]，八路軍都發明了一種大量以手榴彈反擊的戰，一來可以彌補殺傷火力不足的缺陷，另外一方面，也可以在前沿造曰軍沖擊的延誤，為步槍火力贏得時間，爺爺你每次說起這個，都是高興的不得了。”

    方老爺子瞇著眼睛，角還是出了一微笑，他也不是一味的抱怨，實質上，正是因為傷痛，才能讓他更好的認清形勢，人總要總結教訓的，不然古人怎麼說，前車之覆，後車之鑒呢。

    正如赫拉克利特說過，人不能兩次踏同一條河流，可是在一個石頭上絆倒兩次以上的，那還了？

    “爺爺，說一下你的那些輝煌的戰鬥經驗吧？”方雨桐又有些鼓的說到。

    其實們這一代人，對於老一輩的所謂信仰和教條，都是顯得那麼的格格不，這個家庭能帶給的榮耀，無疑是在老一輩為了新中國流流汗的輝業績上，們雖然覺得距離自己很遠，但是沒事還是會翻翻，畢竟這在政治上，是很好的資本，你在[***]中的事說那麼多幹什麼，當年三反五反，大字報的時候，你難道還沒有夠？

    “可是我這件事，和我加八路軍關系不大的，”方老爺子歎息一聲，“雨桐，你要是不喜歡聽，不如去看看菜做好了沒有？”

    “我還是比較喜歡聽的。”方雨桐心中歎息，臉上還笑著，“我不是怕爺爺你累嗎？”

    方老爺子不置可否，已經說了下去，“當初打仗的地方，也不用多說，反正我們都是天天的擔驚怕，今天晚上在河東，明天說不定就跑去了河西，今天還是好好的一個人，說不定明天就腦袋都不見的，戰爭，就是這麼殘酷的，逸飛，你說是不是？”

    他看到林逸飛沉默了很久，不由問了一句，講話都是這樣，要的是一個聽眾，不然你說的不是太過無趣。

    林逸飛打起了神，“不錯，老爺子說到對，有的時候，我覺得大家和睦相多好，天天打架的，什麼味道。”

    “不錯，”方老爺子有些喟，“我當時也是這麼樣，不過當時不是我們想打，而是不能不打，那夜我還記得是個漆黑的夜晚，沒有月亮，星星也，大夥剛被曰本鬼子轟了一頓，敗逃了下去，找了個地方休息了一下，飯都沒有吃飽，都累的昏昏的睡著，我正做夢娶媳婦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喊，鬼子來了，那一聲喊比什麼都管用，大家轟的一聲起來，一窩蜂的，什麼的都不要了，我當時還記得拿起那把槍，隨著大夥沒命的逃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