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在喚奴婢嗎？”

素紅放心不下,又折回來，剛好聽到葉凝在說話，聲音不大，也只能聽到自家主子的聲音,但說了什麼，素紅卻是聽不清楚。

葉凝迅速地看了阿一一眼，揚聲道：“沒有,不必進來了,退下吧。”

素紅也只好作罷。

葉凝重新看向阿一，問道：“你替我找神醫的事，陛下知道麼？”

阿一道：“不知。”此事不傷及國本,又不損陛下的利益，阿一也沒有向元平帝稟報。

葉凝想起之前阿一說的話，也大概明白他心里在想什麼。展眉一笑，說道：“此事多謝你了，夜也……”深了二字還未說出口，阿一倏然皺了下眉頭。

葉凝的話音也戛然而止。

能見到阿一皺眉，倒是新鮮事。

改口道：“你還有事？”

“對。”阿一說：“此事并沒有確定，我只是懷疑而已，所以我也沒有向陛下稟報。”

葉凝問：“是什麼事？”

阿一說道：“淑妃邊有個侍喚作李全，狩獵的第一日他鬼鬼祟祟地跟在你……不，應該是陛□后，后來陛下去了你的帳子里，他也跟上去了，在帳外地聽了好久墻角。阿七和十三看在眼底，但因是暗衛的份，不方便出面。”

阿一那一日本來想告訴皇帝的，可是接下來皇帝被雷劈暈了。阿一也是今日才知皇帝和葉凝的換了回來。

葉凝問：“你……在懷疑什麼？”

阿一道：“淑妃知道你和陛下互換的事。”

葉凝面一變，回想起這幾日來淑妃的異常，待好得不像話。以前淑妃和說話時，雖是和藹可親的模樣，但是仍然能夠覺得出來淑妃眼底深的那一層隔閡，可這幾日那層隔閡卻消失了，甚至還有討好之。

若是說淑妃察覺出端倪來，并且深信不疑，那麼這幾日的詭異就能解釋得通了。

葉凝道：“你確定？”

阿一道：“只是懷疑。”

葉凝眸微閃，心中來了一計。

淑妃曉得此事，定會去告訴太后。不管太后信不信，太后一定會去試探皇帝。那麼今天皇帝剛狩獵回來，連歇息也不曾有就被太后召去了，也能解釋得通了。

若是沒有那一道劈下來的雷，此刻自己怕是在太后面前餡了。可如今和皇帝換了回來，這事知道，皇帝知道，但淑妃不知道！

不聲地說道：“興許是你想錯了，此事太過荒唐，若非是我親經歷，我也不信，最多也只會以為陛下中邪了。你再讓阿七和十三去查查，看看淑妃有什麼表現。也許只是你的錯覺罷了。”

阿一定定地看著葉凝。

葉凝被阿一看得心虛，輕咳一聲，說道：“夜深了，你回去吧。下回你來見我時，提前告訴我，或是想個什麼辦法讓宮人給我傳話，約個時間，不然半夜三更的，說不定下回我就把你當賊人了。”

阿一久久沒有回話。

葉凝故作鎮定地道：“可以嗎？”

阿一這才開口道：“好。”

屋里只點了盞燈，有些昏暗，阿一垂下眼來，葉凝無法看清他的神，更無法猜測阿一心底在想什麼。元平帝的這個暗衛，葉凝從來都沒有明白過。許是當暗衛的緣故，他一直都是張冰冰冷冷的臉，可葉凝知道阿一不笨，他有他的過人之，他擁有敏銳的察力。

阿一轉過，準備離去。

葉凝不經意一瞥，發現阿一的后頸上有一點鮮艷滴的朱砂，紅得極是妖魅。從未見過這般鮮艷的朱砂，仿若是能在頃刻間奪人命的妖。

葉凝微怔，剛想開口詢問，阿一已然離去。

窗子一關，屋中又是冷冷清清的，仿佛不曾有人到來過。

慈安宮。

一道明黃的影從宮殿里走出。

元平帝上了龍輦，小永子尖著嗓子喊道：“起駕——”

萬海全又被罰面壁思過了，這一回還得罰足三個月。小永子之前也侍候了皇帝不時日，如今不事都十分嫻，元平帝用得也順手。

小永子瞅了瞅天，已是夜深了。

小永子問：“陛下還去青玉宮嗎？”

元平帝道：“回乾和殿罷。”這時葉凝估也睡了。今夜太后倒是有幾分不對勁，盡是說了些奇怪的話。不過幸好他和葉凝換回來了，不然那些話葉凝一定應對不過來。

如今雖是初春，但夜里也涼，小永子遞上一個剛添上銀霜炭的手爐：“陛下，夜涼。”

元平帝以前是極用手爐的，他子健壯，冬天里也極得病，可之前用了葉凝的后，他日日都是手爐不離的，現在換了回來，手里沒有揣著個手爐也不習慣。

他接過來，挲了會，手心逐漸生熱。

經過昭和宮時，元平帝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他忽然想起許久沒有來看過賢妃了。他道：“去昭和宮吧。”他的確很久沒有來看過五皇子和三公主了，是得去看看。

小永子應了聲。

而此時此刻的慈安宮，流春扶著淑妃走出。

淑妃慘白著張臉，連走路的步伐也有些踉蹌。方才皇帝離去后，太后數落了一頓，這些年來太后從未用過那樣的語氣來說，太后甚至還拋下重話。

若有下次，定饒不了。

淑妃委實沒有想到葉凝竟能騙過太后，且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與平日里的元平帝無二，仿佛之前的猜測全都是錯的。

淑妃此刻的心底有幾分猶豫。

莫非從頭到尾都是自己猜測錯了？元平帝和葉凝本沒有互換？

本來互換這樣的事就是荒唐之極的，可之前皇帝和葉凝的表現都如同猜想那般。難不真的是自己猜錯了？

但是李全斷不會聽錯的。

淑妃信任李全。

此時，有侍前來，低聲道了句：“娘娘，陛下去賢妃娘娘那兒了。”

淑妃聽罷，心中不開始搖了。

莫非真的是自己想錯了？

淑妃回了鸞祥宮后，一夜未眠，滿腦子都是葉凝和皇帝。次日淑妃早早起來，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雖然太后明說了要靜心禮佛，非重要時日妃嬪無需前來請安，但淑妃不一樣。

淑妃還未嫁給元平帝時，太后就已經十分疼淑妃這個侄。兩姑侄親若母，若非和賢皇后家世出眾，這后位本也該是淑妃的。后來和賢皇后離去，后位空缺，太后也曾和皇帝提過，暗示淑妃能擔當大任，元平帝每回都只是一笑而過。不管怎麼說，淑妃在太后心目中是與眾不同的。后宮眾妃嬪也知道這點，每次見淑妃大老早地去慈安宮里給太后請安，也只能在心底羨慕。

可今天淑妃卻在慈安宮門前吃了個閉門羹。

太后邊的方嬤嬤說道：“太后娘娘要專心禮佛，娘娘改日再來吧。”見左右無人，方嬤嬤又低聲道：“太后娘娘正氣在頭上，娘娘還是等太后娘娘氣消后再來。”

淑妃明白方嬤嬤的意思。

點點頭，說道：“多謝方嬤嬤了。”

淑妃離開慈安宮后，心中沒由來的有幾分惶恐。在后宮里最的花期已過，比起良妃顧昭儀那般艷的花兒，就是一朵瀕臨凋謝的黃花。沒有姿來留住皇帝，只有太后這一座靠山。雖有三皇子，但以良妃如今的寵，若……若是生了個皇子，的地位必然不保！

且如今太后惱了，讓吃了閉門羹。

此事傳出去，在后宮里也定會為其他妃嬪茶余飯后的笑料。

若是太后對失了，不再扶持，那麼……那麼……

淑妃驚慌得臉也變了。

“娘娘，您莫擔心，太后娘娘過幾日就氣消了。太后娘娘這麼疼您，一定會惱恨久的。娘娘這幾日抄抄經書，太后娘娘一定能明白娘娘的心意。”流春說道。

淑妃鎮定下來。

不能慌，也不能完全指靠太后。

得想辦法找出證據，證明皇帝不是皇帝！不，只要放出風聲，自然有人來替效勞。朝廷再都罷，這后宮里坐大的人必須只能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平安夜呀~~

祝乃們平安夜快樂嚶嚶嚶嚶，木有伴的人都來看蛋大其他的文吧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