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想到當初的那些話，再看顧秦此刻的樣子，不自打了個寒：“你在說什麼？六年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顧秦手上力道加重：“不要在我跟前耍花招。”

蘇薔薇窒息的眼珠上翻，臉越來越難看。

“秦哥，你冷靜點，怎麼回事啊……”

謝修文擔心出人命，想上去阻攔，結果被顧秦一瞪，自覺噤了聲。

顧秦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架勢，蘇薔薇呼吸困難，逐漸慌了。

真怕自己今晚上死在這兒，最后只能艱難開口：“說，我說……”

覺脖子上被鉗制的力道松了些，息著，抖出聲：“我以前跟說，我是你朋友。”

顧秦目染上戾氣，瞳孔漸收：“還有呢？”

“沒，沒了。”

蘇薔薇剛說完，他脅迫似的手上再次收力，“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

蘇薔薇痛苦和驚慌織，生理落下眼淚，認命地繼續道：“我還說，說……”

閉了閉眼，回憶著那天的話。

——“穆楚，你哥哥對你那麼好，可是一直把你當親妹妹看的。如果知道你對他有不該有的想法，依照他的脾氣，估計會厭惡你，這輩子都不想搭理你了。”

——“我也不是嚇唬你，顧秦什麼樣，你不知道嗎？自己當親妹妹看待的人如果喜歡他，我估計，他會覺得很惡心吧？嗯？”

——“穆楚，你不知道學校都在傳我和顧秦什麼關系嗎？顧秦是我男朋友，你惦記他，那你就是人人唾棄的小三。何況，那還是把你當妹妹的兄長，你的心思若被別人知道，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做人！”

那些話從蘇薔薇口中帶著音復述出來，傳耳畔時，顧秦眼眶里染上猩紅。

十三歲的孩，最單純好的年紀，聽到這些話，該是什麼反應？

在日記上說，一直做噩夢。

蘇薔薇經常出現在的夢里，重復著這些話，讓睡不著覺。

掐在脖子上的力道，倏然加重。

他恨不能將這人剝皮筋。

蘇薔薇拼命抓著他的手腕掙扎，指甲在他手背劃出紅痕，眼淚一顆顆落，表變得猙獰。

到，瀕臨死亡的絕。

謝詩萱看不下去了，沖上去：“顧秦你放手，你真的會掐死的！”

顧秦顯然已經失去理智，直接將謝詩萱推開。

田衡上前扶住人：“你瘋了，鬧出人命怎麼辦？這是在大街上，你想上頭條？”

謝修文正在驅趕拍照的路人，一偏頭，看到穆楚在不遠站著。

不知來了多久，靜靜著被顧秦掐著脖子的蘇薔薇。

發白，輕抿著，臉很難看。

“楚，楚楚……”

謝修文還來不及說什麼，穆楚已經緩緩走向顧秦，看著他眼底的狠厲，作很輕地抱住他。

到，顧秦的形明顯一頓。

收他的腰，穆楚仰臉他，聲音輕淺帶著安：“把手放開，你若因坐牢了，我會難的。”

顧秦愣愣地瞧著，掐在蘇薔薇脖子上的手，一點點收回來，僵地垂下去。

蘇薔薇近乎休克，被顧秦松開后，整個人在地上，大顆大顆的眼淚滾落，抱臂一團，聲音哽咽，渾止不住的哆嗦。

穆楚嗅著顧秦上的酒氣，抬眼時，看到他眼角泛著紅。

抬手上他的下，開口時，聲音是強烈克制下的平靜：“你今晚是不是喝了很多酒，居然做這種傻事？”

顧秦握住的手，指節冰涼，沒有一點溫度，帶著的輕。

仿佛心緒被暴，慌得下意識想回，卻被他攥住。

謝詩萱走過來，對顧秦道：“人越來越多了，你先帶楚楚回去吧，這邊況我讓他們倆理，別真的鬧出新聞來，對誰都不好。”

說著，去攔了出租車，推著他們倆上去。

一路上，兩人坐在后座，穆楚的手一直被他握著，卻誰也沒開口說話。

回家后，開門時穆楚直接輸了碼：520311

自從錄指紋，來這兒再也沒輸過碼，但今天卻只想輸這幾個數字來解鎖。

換了鞋下外套，穆楚看一眼臺上的花，說：“好像該澆水了，我去澆水。”

顧秦去廚房燒了熱水，裝進杯子里拿出來。

在臺上抱膝蹲著，長發披散，眼睛盯著那些花出神。

顧秦在邊蹲下來，把水杯塞手里。

水是溫的，恰到好的溫度，順著掌心傳遞全。

的手，好像沒那麼冰了。

穆楚低著頭沒看他，寂靜的空間里，兩人都不說話。

良久，穆楚才出聲打破沉寂，問出醞釀已久，又不太敢問的話：“你是不是……”

抿了下，淺淺笑了笑，聲音盡量聽起來平靜，“是不是，看我日記了？”

他問蘇薔薇的話，聽到了。

那個距離，旁人可能不知道他們倆的對話是什麼。

可事是關于的，輕易就能從只言片語里，捕捉到他們的談話容。

沒說過蘇薔薇找過的話，他怎麼知道的？

還有，他一直堅持給發的六個字“顧秦喜歡穆楚”。

回來時，想了一路。

高考完的那晚，在畢業聚會上酒醉。

他送回家時，應該確實打開過那個箱子，看到了重復寫下的六個字。

而且，看了的日記。

第二天拿著戒指跟告白時，他臉很不對，聲音也低啞。

他說，是熬夜加班才那樣的。

那大概是謊言。

質問他是不是看了東西時。

他說沒看，是在騙。

見他不說話，穆楚抬頭，又問了一遍：“是，不是？”

顧秦表沉重，著時眼眶里氤氳著水，眸中紅越來越多。

頓了幾秒，他沒再瞞：“是，看了。”

“當時你說里面是我送你的東西，你不喜歡，我就想打開看看是什麼，結果就看到了，你重復寫下的六個字。”

顧秦停頓下來，聲音摻了沉痛的啞：“我沒忍住，看了你的日記。”

兩人各自沉默，大概有三分鐘那麼久。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該看的。”

顧秦低聲說，“當時看到草稿紙上的那些字，我太想知道答案了。”

“你別生氣，好不好？”他抓住一只手，額頭抵在手臂上，在穆楚看不見的地方，有一滴淚悄然下，落在冰涼的地板上。

穆楚咬著，沒有回應。

如果當時他直接承認了，應該會發瘋。

可是現在，算不上生氣，只是心有點復雜。

以前不想讓他看到，是害怕讓他知道那個卑微的自己。

會覺得難堪，在他面前抬不起頭來。

可如今倆人在一起那麼久，他所有的意都能到。

就不會，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更怕他看了會自責，會疚。

穆楚有些麻了，把手從他掌中回來，捧著水杯站起。

背對著他，目凝向窗外夜幕下靚麗炫彩的建筑群。

半晌，輕輕笑了下：“小時候有點矯，才會寫那樣的日記，有點……非主流的覺，如今回想起來還稚的。”

深吸一口氣，很輕松地說：“寫過什麼，我自己都不記得了，其實都是一些無關痛的東西，可能用詞比較夸張，就把一些東西放大了，你就算看了，也不用太當真。”

作者有話要說： 后面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