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中午, 飯店的人沒那麼多。

顧惜想吃火鍋，四個人就近找了家網評不錯的火鍋店。

點完單, 穆楚和顧惜兩個人去調醬料，留顧秦和尹黎昕說話。

顧惜還沒按捺住心的震撼, 覺跟做夢似的：“你真跟我哥在一起了？不會是在我跟前演戲吧？”

穆楚眼睫低垂，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我也, 沒那麼無聊吧。”

顧惜嘆了口氣：“你若不是那麼無聊，那你就是真瞎。”

“……”

“對了。”顧惜問，“他追的你，還是你追的他？”

穆楚手抖了一下，剛舀起來的麻油又傾斜著流了回去。

又舀一勺放進碟子里, 應得隨意：“他追的我。”

顧惜僵了一會兒, 有點消化不良的樣子。

半晌后, 悠悠吐一句：“他對你下手，也是真畜生。”

“……”

顧惜看著碟子里的醬料：“就這些應該夠了, 我今天被你們倆嚇得胃口欠佳，吃不了多。”

臨走之前，又往自己和尹黎昕的醬碟里各加了些辣椒醬：“冬天吃點辣的暖胃, 你要嗎？”

穆楚把左手的醬碟湊過去：“我要一點，你哥不怎麼吃辣。”

“我哥。”顧惜氣笑了, 抬眸睇一眼，“你這話說的，現在不是你哥了？變你家男人啦？”

“……”

兩人去座位的路上，穆楚又聽到顧惜吐槽：“兄妹變, 我的世界觀突然崩塌，現在還是懵狀態。”

穆楚糾正：“我跟他不是親兄妹。”

顧惜：“在我眼里是啊，我一直覺得他把你當妹妹，比我還親的親妹妹！”

穆楚：“……”

回到座位上，穆楚把不辣的給顧秦，辣的自己吃。

剛坐好，顧秦突然把兩人醬料互換：“你吃這個。”

穆楚看他一眼：“我能吃辣。”

顧秦把煮好的青菜夾給，湊過去時，用氣聲飛速說了句：“最近不能吃。”

他聲音極小，只他們倆聽得見。

穆楚愣了下，忽而想起來，生理期好像又要到了，就這兩天。

他記得，比自己都清楚。

顧惜托腮看著對面的兩個人，表一言難盡：“就吃個飯，不用說悄悄話吧？我這還沒適應呢，也不照顧一下我心。”

穆楚本來不覺得什麼，聽到這話，臉莫名覺得熱，埋頭吃著青菜不說話。

顧秦掃了對面的顧惜一眼：“吃個飯都堵不上你的。”

顧惜：“……”

尹黎昕笑著給顧惜夾菜：“你不是早都喊了，先吃飯吧。”

看穆楚好像不自在了，顧惜也沒一直揪著這事不放，漸漸避開這個話題，說些在英國的事，氣氛慢慢變得融洽。

從火鍋店出來，尹黎昕與他們三個分開，穆楚和顧惜上了顧秦的車。

穆楚習慣打開副駕的門，結果被顧惜扯住胳膊，拽著進了車廂后座。

氣氛很安靜，走了一路，也沒人開口說話。

顧秦過鏡子往后面掃了眼，倆人都低頭在玩手機，似乎在微信聊天。

他扯了下角，也沒吭聲。

惜惜：【他對你好不好？】

楚楚：【好的。】

惜惜：【我爸媽和你爸媽知道了嗎？】

楚楚：【知道了。】

惜惜：【？？？？？】

惜惜：【穆楚，我跟你的】

惜惜：【你男朋友，居然最后一個讓我知道？】

惜惜：【尹黎昕的事，我是第一個告訴你的吧？】

楚楚：【沒故意想要瞞你，如果是跟別人，我早說了。】

楚楚：【這不是況特殊，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惜惜：【怎麼沒法說了？跟我哥在一起你做賊心虛？】

楚楚：【哪有，我是怕你太驚嚇。】

惜惜：【呵呵】

惜惜：【你不用解釋】

惜惜：【咱倆就是塑料姐妹花】

楚楚：【（無辜.jpg）】

惜惜：【來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穆楚想了想，如實坦白：【高考結束那晚，我們班級聚會上我不是喝醉酒了，然后他送我回家，第二天拿著戒指跟我表白……】

——

到顧家時，穆楚已經把事代的差不多了。

除了初一喜歡過顧秦這件事以外，其他的差不多都說了。

下了車，顧秦去后面拿行李，顧惜拉著穆楚站在車邊，嘆息慨著：“合著那脖子上掛了好幾年的戒指，是送給你的？他戴戒指那一年，咱們倆初一吧。”

“咦，你初一的時候有開始喜歡他嘛？”顧惜突然問了一句。

穆楚抿，眸閃過一抹黯淡。

顧秦蹙眉走過來，揪住了顧惜的領，把人往后拉。

顧惜趔趄了一下，語帶不滿：“我剛回國你就欺負我？”

顧秦淡淡警告：“問差不多就行了，我也沒抓著你跟尹黎昕刨問底，有點自覺。”

不知道哥為什麼突然生氣了，顧惜乖乖閉，不再多言。

顧秦牽起穆楚的手。

他掌心溫熱，把抓得很，力道又恰到好的不會讓難，聲音緩和下來：“別理，回家。”

穆楚任由他牽著，抬眸看著他清雋的側臉，淺淺彎了下角，回握住他。

——

穆楚當天晚上留在了顧家，跟顧惜一起睡。

在樓下客廳待了一會兒，顧惜在跟秦暖說話，穆楚打算先回房間洗澡。

剛按了電梯，顧秦跟過來走進去。

穆楚抬頭看他一眼，沒說話，默默按了三樓的按鈕。

電梯里出來，徑直往顧惜的房間走。

顧秦拽住手腕，見過來時，他揚眉：“你男朋友在這兒呢，晚上跟別人同床共枕，是不是不合適？”

“……”

這是在家里，顧伯伯和顧伯母都在呢，他想干嘛？

見穆楚不說話，他抱住，輕輕說：“三樓平時沒人過來，你跟我睡。”

穆楚想著拒絕的理由：“我跟顧惜很久沒見面了，還有好多話要說呢。”

顧秦笑：“還沒被審問夠？”

“……”

索不扯理由了：“反正就是不行。”

扯開他，跑進顧惜臥室關上門。

顧秦散漫地倚在過道里，盯著那扇門，笑意漸深。

沒多久，顧惜也上來了。

看到顧秦站在廊下，意外地問：“哥，你干嘛呢？”

“等你。”

“？”

顧秦看著，說話格外直白：“我覺得，你跟你嫂子睡一張床上，不合適。”

顧惜：“……”

“跟我不合適就跟你合適了？”顧惜有點不服氣，好不容易回國，特地拉著楚楚留下的，這怎麼還跟搶人呢。

臉呢？

顧惜輕嗤一聲：“有本事，你讓自己選？”

說完忽而笑了，“肯定是不同意，你才找我的，那現在我也不同意，再見！”

要走，聽到顧秦在后面說：“你需要將來我在爸媽面前，給你那個小男朋友說好話嗎？”

顧惜的步子頓住，回頭。

顧秦說話語氣很欠：“我可以說好話，也可以，說不好的話。我的話在爸媽那兒有沒有用，你有分寸的吧？”

“……”

顧秦徑直走向自己臥室。

開門時，又過來，補一句：“給你半個小時考慮時間。”

“……”

啊啊啊啊啊！！！

——

顧惜回臥室時，穆楚已經洗完澡躺在床上。

也迅速去洗了一個，鉆進被子里，抱住。

在顧秦那兒到的氣，決定在穆楚上討回來。

知道穆楚怕，使勁兒撓的胳肢窩。

穆楚笑岔了氣，忍不住在床上打滾兒：“顧惜，你干嘛呀！”

顧惜氣消了，才放開：“你男人欺負我，我找你欺負回來。”

穆楚：“……”

“對了。”顧惜突然有點八卦地看著，眼睛放，“你們倆發展到哪一步了？”

穆楚頓時不太自在：“什麼哪一步？”

“裝什麼傻？”顧惜晃，“咱倆誰跟誰啊，你什麼樣我不知道？不要在我面前裝純。”

“……”

穆楚不答反問：“那你呢，你們倆到哪一步了？”

顧惜張了張口，話到邊又繞回來：“你別什麼都讓我先說啊，你跟我哥的事瞞我這麼久，這次你先說。”

穆楚攏著被子開不了口。

這也太，難以啟齒了吧。

“我覺得，你打探你哥的私不太好，你不會覺得……尷尬嗎？”

“我問你呢又沒問他。”

“那你打探我就等于打探他。”

“哦。”顧惜頓了頓，“那還刺激的，你快給我講講？”

“……”

看磨磨唧唧，顧惜突然翻了個住，長一，騎在上。

穆楚瞪大了眼睛看著：“你干嘛？我取向很正常，不要試圖——掰彎我！”

“還自。”顧惜哂笑一聲，“我是看你太磨嘰，給你示范一下，你們倆這樣過沒有？”

“……”

穆楚一直覺得自己臉皮沒那麼薄的，沒想到顧惜現在能這麼不要臉，簡直讓大開眼界。

果然，兄妹之間，還是有相似之的。

基因問題吧可能。

穆楚角微，簡直要崩潰，拉下來：“沒有，你快下來，我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不容易把人推下去，穆楚一刻都不想跟這厚無恥的瘋人呆在一起，從床上下來，拿了水杯去外面接水。

剛巧尹黎昕打視頻電話過來。

顧惜隨便點了接聽，沖門口的穆楚挑眉：“你要去找我哥告狀啊？”

見穆楚瞪過來，笑：“要不然我今晚上給你們倆創造個機會，你去睡他那屋？”

穆楚懶得搭理，開門出去。

顧惜看著門口，笑意未散，跑下床去把臥室的門反鎖。

耳邊傳來尹黎昕散漫的聲音：“你平時，還豪放？”

顧惜微怔，笑意來不及收，又聽尹黎昕很意外的語氣：“我之前怎麼沒發現？”

“……”

尹黎昕低笑一聲，聲音拖著腔調，里氣的：“或者，你欺怕啊？”

“……”

見顧惜不說話，尹黎昕語氣正經不，帶著關切：“還，疼不疼了？”

顧惜一張臉蹭地紅了。

想起人節那晚的事，心跳驀的加快，忍不住瞪他：“你閉！”

尹黎昕：“我是真關心你，當時不是腫了嗎，藥在你行李箱的暗格里，記得一下。”

頃，又意有所指地補一句：“下次，我輕點兒。”

顧惜忍無可忍，掛斷了通話。

——

穆楚接了水回來的時候，發現顧惜的房門，鎖了。

穆楚：“……”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靜，顧秦那邊的臥室門打開，朝這邊看過來。

穆楚扭頭，二人視線相撞。

他勾，沖喊：“過來。”

穆楚停頓兩秒，捧著水杯慢吞吞走過去。

顧秦把手機拿出來，給看顧惜發的微信：【哥，你朋友今晚我還給你了，不用謝我，以后在爸媽面前記得替我男朋友說點好話。】

“……”穆楚腮幫子鼓鼓的，“重輕友，我要跟絕！”

今晚上本來是要回家的，顧惜非拉著不讓走，結果現在把他丟給顧秦了？

顧秦笑著接過手里的水杯，俯湊過去：“你想今晚上被審訊一夜？”

穆楚又想到顧惜厚無恥的行為，打了個激靈，自己進了顧秦的房間，里吐槽：“越來越像你，特別不要臉。”

顧秦關上門，把水杯放在茶幾上。

穆楚看到他書桌上的臺燈亮著，電腦打開著，上面打開了各種文件，回頭：“你在加班啊？”

顧秦從后面抱住，下蹭著的耳廓：“剛剛閑著沒事，整理一些文檔。”

穆楚靠在他懷里，有點心虛：“你真的讓我今晚上睡這兒啊？”

在A市，也經常住他那里，本來不覺得什麼。

但現在是在家，有點不太習慣。

“三樓平時沒人上來，你怕什麼？”他在耳垂上輕咬了一口，說話間熱氣噴在耳際，語帶調笑，“怕我吃了你？”

“我有什麼好怕的，你不怕我吃了你就行。”

從他懷里出來，很淡定地自己跑去床上，鉆進被子里，躺下。

作行云流水，輕車路。

顧秦去書桌前關了電腦和臺燈，來到床邊，看著忽而笑了：“你還自覺？”

穆楚攏了被子看著他：“我覺得，你也應該自覺一點。”

“嗯？”他不解地揚眉。

穆楚指指旁邊的沙發：“那里才是你的位置。”

“……”

“你妹妹欺負我，我現在欺負你，然后就兩清了。”

穆楚說著，打量一眼他的神，繼續道，“我沒跟你同床共枕過，我不習慣。”

以前在他那里，都是一個人睡主臥，他睡書房的。

顧秦站著不，穆楚又開口辯解：“而且，我睡相不好，有可能半夜會把你踹下去，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你今晚睡沙發，好的。”

顧秦角一扯，才不管說什麼，直接拉過被子鉆進去，把人抱住。

作者有話要說： 顧惜對穆楚說：你男人欺負我，我要從你上欺負回來。

穆楚對顧秦說：你妹妹欺負我，我現在欺負你。

這關系，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