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衡若有所思：“仔細算來，我們楚楚妹妹好像快年了，明年開春，剛好十八歲。”

他把椅子往顧秦那邊挪了挪，湊過去，托腮，“你有沒有什麼準備，或者想法？”

顧秦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眼皮都沒抬一下。

田衡長嘆一聲，對他深表同：“也對，你有想法也沒什麼用，畢竟任重而道遠。”

顧秦終于抬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田衡倚在靠背上，手指有節奏地在桌面輕彈：“穆叔叔那關，不好過唄。人家就這一個寶貝兒，長得漂亮，績優異，想找什麼樣的沒有？干嘛稀罕你？”

顧秦認真思考了一下，略微坐正幾分，低頭看看自己：“我這樣的，也不多見吧？”

“可是你比人家大太多，這老牛吃草。”

“四歲很多嗎？”顧秦不以為然。

田衡糾正他：“你從小給人灌輸你大人家四歲的觀念，但事實上，是四歲零七個月，四舍五的話，說五歲也不過分。”

“不滿五歲就是四歲，誰跟你四舍五？”

田衡笑出聲來：“噗哈哈哈，自己一聽也著急了吧，跟我爭論這個，不稚啊你？”

“……”

田衡掠過這個話題，說到正事上：“其實我今天來，還有件事想拜托你。”

顧秦白他一眼，一副“有事求我還埋汰我你怎麼這麼能耐”的表。

田衡笑笑：“是這麼回事，我有個朋友是學的建筑設計，剛畢業，你看能不能幫他爭取一個去遠商面試的機會。”

顧秦舅舅的遠商集團，是房地產開發的業界龍頭，現在是畢業季，不大學生正破頭顱往里進。

“怎麼不走流程？”

“走流程不是沒戲嘛，他高考的時候發揮失常，考的是個普通211，投簡歷過去石沉大海。聽說設計部人才濟濟，學歷個頂個的高，名校碩士、海歸學士個個往里，我朋友這樣的，可能直接被刷下去了吧。”

顧秦想了想：“遠商設計部歸穆阿姨管，你讓你爸找穆叔叔說話不就好了，或者去找楚楚，你找我不扯遠了？”

“那怎麼會呢，這遠商集團到底是你舅舅家的產業，你去找穆阿姨說話，穆阿姨肯定給你面子，我覺得應該比穆叔叔和楚楚說話還好使。”

“我今天接楚楚時，聽張嫂說穆阿姨好像病了，現在去肯定不合適。”顧秦沉著，道，“我下周要去趟A市，看一下萃水嶺那個項目，你不急的話等我回來去找穆阿姨。大概——”

他考慮了一下時間，“周三給你答復吧。”

“不過話說前頭，我只能讓穆阿姨給他一個面試機會，行不行的得看本事。”

田衡比了個OK的手勢：“我覺得他沒問題。”

——

期末考在周二周三，一共兩天。

作為年級第一，穆楚的座位在一考場一號，后面是沈燁。

第一場數學考試結束，沈燁著前面的穆楚言又止，似有話說。

恰巧有生圍了過來：“穆楚，沈燁，最后一道選擇題你們算出來沒有，選哪個？”

穆楚和沈燁沉了一下，幾乎同時出聲：“D。”

見他們倆答案一致，生激地跳腳：“我去，我居然蒙對了。我沒算到最后一步，只是覺得D比較接近，然后就選了這個，居然對了！”

也有人面惋惜，顯然自己選的不是這個答案。

之后又有人問其他題，兩人的答案全部一致，被同學們當標準答案來給自己這次的考試做自我評估。

人群好不容易散了，見穆楚起要走，沈燁站起來：“穆——”

“楚楚！”顧惜站在一考場門口沖穆楚揮手，“走啦，去吃飯，順便討論一下上午的數學卷子。”

穆楚應了聲，收拾好東西往外面走。

沈燁抿了抿，將手里著的淺藍信紙重新放口袋。

剛好朋友過來，一手搭在他肩上：“兄弟，才考第一場而已，你也太沉不住氣了。”

沈燁沒說話。

朋友知道他喜歡穆楚，所以前段時間攛掇他給穆楚寫書，說如果穆楚答應了，高二暑假剛好是的好時機。

其實沈燁原本是想等高考結束再表明心意，如今朋友這麼一說，勾得他心，突然就等不住了。

抓心撓肺的。

最后他下定決心，趁著考試兩人在一個考場，把書給。

因為這個，他已經張一上午了，總胡思想，浪費了太多時間，數學卷子險些沒答完。

—

穆楚一般踩點到考場，以至于接下來的幾場考試下來，沈燁一直沒機會跟穆楚單獨說話。

口袋里的信紙被他拿起又放下，浸了一層又一層的汗水。

到最后一場的時候，離開考還有三分鐘，教室里靜悄悄的，沈燁鼓足勇氣喊了一聲。

穆楚聞聲回頭看他：“怎麼了？”

沈燁抿了下，輕聲說：“你考試完能等我一下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穆楚意外了一下，思索著點了點頭。

講臺上監考老師敲了敲黑板：“考試時間馬上到了，不要頭接耳！”

穆楚轉過來。

考試鈴聲響起，穆楚接過發下來的英語試卷埋頭答題。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覺小腹作痛，手覆上去，眉頭輕皺。

這才想起來，中午因為太熱吃了一杯紅豆冰沙。

周六來的大姨媽，今天已經周三，按理說是沒什麼大問題了，中午吃紅豆冰沙時，也就全然沒有顧忌。

只是現在看來，好像吃出問題來了。

簡直不作死就不會死！

考場里還開著空調，冷風嗖嗖吹著，穆楚手腳開始冰涼，冷汗外滲，小腹上的疼痛在加重。

了下泛白的，強忍著繼續答卷，額間卻有細的汗水往外冒。

坐在第一排，監考老師很快發現不對勁，起走過來，輕聲詢問：“哪里不舒服嗎？”

穆楚輕輕應了一聲，勉強笑笑：“沒事。”

見這麼說，老師便沒再問。

后來看況似乎很嚴重，跟另外一個監考老師商議了一下，出去找穆楚的班主任蘇定強。

——

遠商集團十二樓設計部，總監辦公室

顧秦正在與蔣南卿說田衡朋友想來遠商設計部的事。

蔣南卿坐在辦公桌前，斟酌著點頭：“行吧，你讓他下周一上午九點過來面試，記得帶上設計稿。”

“那謝謝穆阿姨。”

蔣南卿笑著搖頭：“沒事，你平時照顧楚楚那麼多，這點小忙不算什麼。”

話音剛落，蔣南卿的手機響起，跟顧秦打了個招呼，隨手點開。

掛斷后，臉明顯沉了幾分。

站起來，向顧秦：“楚楚正考試著突然生病了，我得去接一下，就不留你了。”

顧秦怔愣片刻，隨之起，張口想問什麼又忍住了。

恰好助理敲門進來：“總監，董事長通知開會。”

蔣南卿拿起手邊的包，將手機放進去，急匆匆往外面走：“我現在有事得去一下學校，你幫我跟董事長請個假。”

寶貝兒突然生病，現在沒心思管工作的事。

“可是，這次會議主題是清欣園的項目規劃設計，您不在的話……”助理有些為難。

蔣南卿頓住，停在辦公室門口。

顧秦過去：“阿姨工作忙的話，我去吧。”

——

教室里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卻依然沒什麼太大作用。

穆楚小腹疼得厲害，背上一波又一波的冷汗滲出來，握筆答卷的手發。

發誓，大姨媽以后再來顧，一定好吃好喝伺候著，再也不作妖了！

心里嘀咕著，努力把注意力拉回試卷上，做完最后一篇閱讀開始寫作文。

好在英語是的強項，作文題目也簡單，的疼痛并沒有影響的答題思路。

不過，字跡比平時草了好幾個度。

寫完卷子，把筆放下，胳膊肘不小心將寫字筆往邊緣推了一下，筆順勢掉落在地，滾了幾下，落在與隔了過道的郝晶腳邊。

郝晶在埋頭做題，似乎沒有發現。

穆楚也懶得撿，閉著眼睛趴在了桌上。

沈燁原本想幫把筆撿起來，起來時見趴著，又關切地過去扶：“穆楚，你沒事吧？”

監考老師忙過來：“同學，坐你自己位子上去，現在是考試時間。”

“但是……”

沈燁話音未落，蘇定強出現在教室門口，朝這邊看過來：“穆楚，你家長來接你了，收拾東西出來吧。”

教室里的人，紛紛看過去。

男人材瘦高，寬肩窄腰，利落的五勾勒幾分凌厲，是一種無形中能給人迫的帥氣。

這麼年輕英俊的……家長？

考場里有生竊竊私語，以及抑制不住的驚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顧園丁：我又來給你當家長了，這回喊哥哥還是喊爸爸？

穆小花：……

顧園丁：或者，還有什麼更好的稱呼？比如老什麼，什麼公的？

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