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揚回到家，閑得無聊, 睡了一覺。

醒來后, 蔣百川還沒回來。

雙手枕在腦后, 盯著天花板發呆。

正發呆時, 陸聿城打電話給：“開電腦，視頻會。”

蘇揚怔了怔，“陸聿城, 你打錯電話了吧？我不是你公司員工。”

陸聿城：“我沒癡呆到連電話備注都不認識。”

蘇揚：“我跟你開什麼會？”

陸聿城：“還有周明謙和顧恒，商量電影的事, 你要是沒空或是不興趣就不用參加。”

蘇揚坐起來, 語氣了些：“我說過我沒空嗎？”

陸聿城：“現在就開電腦。”

本來想要見面商量, 又考慮到萬一被記者拍到。

現在這個風口浪尖，多一事不如一事。

蘇揚了個懶腰，“手機語音會議行嗎？我趕飛機有點累，不想再去書房拿電腦。”

陸聿城：“…嗯。”

蘇揚登錄進去的時候, 他們幾個人已經開聊了。

周明謙先跟打了聲招呼：“萬年老冰糖，你昨兒半夜又跑去上海撒冰糖了？”

蘇揚：“…周明謙, 你徹底被他們倆給玩壞了。”

陸聿城：“…”

顧恒：“…”

蘇揚問：“我是東了是嗎？我可以投多？”

陸聿城：“一切都是未知數。”

蘇揚：“那還讓我開會？”

陸聿城：“是你自己剛才說有空想參加的, 沒人強迫。”

蘇揚：“…陸聿城，你信不信我不投拍了？我自己找團隊去做這部電影！”

陸聿城反問：“你有時間？你找的團隊能跟我的團隊比？”

蘇揚一下子沒了聲音。

主要是沒時間去心這些事。

顧恒終于說話：“你想拍個什麼樣的故事？”

蘇揚：“跟我說話的嗎？”

顧恒：“嗯。”

蘇揚：“想以我自己為原型。”

又加了句：“我指的是工作上。”

周明謙：“那上呢？一部電影不可能單純的寫職場和斗，是不可的。”

蘇揚想了想：“隨便吧, 不要寫我的就好，反正我也不參演，部分你們據電影市場來就行。”

又問：“顧恒演男主嗎？”

陸聿城：“我自己出演！”

他自己寫的劇本, 寫了他們三個人從小到大的事，點點滴滴，他全部都記得，彩畫面都在腦海里重復回放。

記得的，他全部融進了故事里。

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明白那份的珍貴。

而旁人演不出他想要表達的。

這些年，他們的早就超過了和友。

他是男人，是商人，男人的劣他一樣不，商人的本質他也占全。

對一個人若只有和友，不足以堅持到現在。

他對蘇揚的，已經到了親的高度。

語音里，有片刻的沉默。

顧恒開口，質問周明謙：“你不是說我演男主角嗎？怎麼回事？”

周明謙：“…”

當初他是這麼跟顧恒說的，也以為肯定是男一。

哪知道陸聿城突然要自己演。

顧恒不耐煩的聲音又傳來：“周明謙，你失聲了？”

周明謙把口中的紅酒艱難的咽下去，頓了下，著頭皮說道：“對啊，你的確是演男主角，不過這部電影…雙男主。”

說完后，他給自己的機智點了一排贊。

顧恒：“那結局呢？主跟誰在一起？”

周明謙眼睛瞇了瞇：“開放式結局…”

陸聿城故意拆臺：“劇本是我寫的，我怎麼不知道是雙男主，還開放式結局？嗯？”

周明謙：“…”

蘇揚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一陣嬉鬧過后，陸聿城又說起電影的主角人選，“你們覺得選誰合適？”

蘇揚：“我要檸檸來演。”

他們幾個一致通過，至于配角，蘇揚沒多問，也不關心，只關注蘇檸檸飾演的那個角。

陸聿城簡單說了下電影的取景，“我初步的構思是三個地方，一個是學校，一個是鄉村，最后一個取景地是六十六號公路。”

一直想去六十六號公路，這些年一直沒時間去，趁著拍電影，算是完這個心愿。

蘇揚小小激了下：“是選66號公路某一段還是全程都走一遍？”

陸聿城：“全程走完。”

蘇揚：“到時候我去探班。”

蔣百川不一定有時間陪全程走一遍，可以跟著劇組一起玩，這樣蔣百川也不用擔心的安全。

周明謙打斷他：“陸聿城，你瘋了，整個劇組走完六十六號公路全程，這得多預算？”

陸聿城：“錢不是問題，這不是現有個傻子，錢多的花不出去嗎？”

蘇揚：“…”

電影聊的差不多時，蘇揚跟顧恒聊起了題外話。

“對了，顧恒，蔣百川的投行跟你爸的公司又開始競爭了，這次好像靜不小。”

顧恒：“他們之間的靜什麼時候小過？”

蘇揚想了想，也對。

顧恒：“不用管他們，都在顯擺自己怎麼有錢。”

然后又寬蘇揚：“生意場上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永恒的敵人，他們眼里只有利益，指不定哪天，他們為了某個利益，又擁抱在一起了。”

蘇揚：“…”

顧恒說：“我爸過幾天要來北京，一起吃個飯吧，他上次還在電話里說好幾年沒跟你們一起吃飯了。”

陸聿城：“行啊，我都有時間。”

他們三個小時候玩的好，經常到對方家里吃飯。

他們最喜歡去的就是顧恒家，顧恒父親再忙，每到節假日都會趕回來，會帶他們三個去郊區或是鄉下驗不一樣的生活。

蘇揚猶豫了下，現在蔣百川和尹林的關系這麼張，去好像不是太合適。

但是真的想去。

很矛盾。

顧恒沒聽到蘇揚應聲，知道有顧慮。

“你跟蔣百川商量一下吧，到時候給我電話。”

蘇揚：“那好。”

最后顧恒又問：“這段時間有空嗎？”

蘇揚：“干嘛？我下周一要飛德國，差不多在那邊要待一周。”

顧恒：“那等你回來再說。”

蘇揚又問：“什麼事？”

顧恒：“同學聚會的事。”

蘇揚：“…”

周明謙：“我可以弱弱的問一句：我能撤了嗎？你們仨的事，我好像不上半句。”

陸聿城：“你早就該撤下去了。”

周明謙果斷下線。

顧恒又問：“那定在下下周的周末？過年前你應該沒什麼事。”

蘇揚嘆口氣，實在想不通：“你們為什麼非要那麼執著什麼同學聚會呢？”

陸聿城接過話：“為你好，你去了就行。散會。”

蘇揚還想說什麼，他們全部下線。

氣的口發悶。

已經五點半，蔣百川還沒回來，但給發了條信息：【我回去吃飯，等我一起。】蘇揚回：【好，你想吃什麼？我做。】

蔣百川：【我媽做好了，我帶回去跟你一起吃。】

發完信息，蔣百川準備去廚房看看蔣母有沒有做好飯。

蔣老爺子下了好幾個小時的圍棋，有些累，靠在沙發里閉目養神。

聽到蔣百川起的靜，他問道：“跟何家生意上的事，你準備怎麼解決？”

何家就是喬瑾小姨家。

蔣百川：“他們識抬舉了，我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蔣老爺子始終瞇著眼，微微點點頭。

又叮囑道：“凡事都不要做的太絕，不僅是對何家，對任何人和事都要這樣。給別人留條退路，也是給自己留條退路。和氣才能生財。”

蔣百川：“知道了，爺爺。”

蔣老爺子擺擺手：“去忙吧。”

蔣百川去了廚房，蔣母正在做醋溜魚。

蔣母很親自下廚，這段時間蔣老爺子在家，就會做一些。

他問道：“媽，魚還有多久能好？”

蔣母回頭淡淡看了他眼，“我不知道，這個你要問魚。”

蔣百川：“…”

跟沒法通，他轉離開廚房，去了樓上的書房。

蔣母做好魚，又炒了兩個素菜，打包了一半給蔣百川，飯菜裝好后，問蔣父：“百川呢？”

蔣父指指樓上：“去書房了，說要找什麼東西。”

蔣母一聽，心中了然，也提步去了書房。

蔣百川正翻箱倒柜的找東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還是沒有。

他明明記得相冊一直放在書房里。

蔣母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找什麼呢？這里沒你想要的東西。相冊我收起來了。”

“…”

雖然被看穿，但蔣百川還是鎮定自若：“哦，想要看我小時候的照片，我準備帶回去給看看，都嚷嚷了好久了，我每次回來都忘。”

蔣母笑了幾聲，“蔣百川，這話你說出來時你不心虛嗎？”

蔣百川：“…”

蔣母眼睛半瞇，審視著他：“說實話，你到底是想給看，還是怕看到？”

蔣百川眨了眨眼，靜默片刻才說：“媽，您兒子是什麼樣的人品你還不知道嗎？我最不屑的就是撒謊。”

蔣母哈哈大笑，差點都沒收住。

“蔣百川，你的人品現在很模糊。”

蔣百川被噎了下：“媽，沒跟您開玩笑，剛才在電話里還特意叮囑我，一定要把相冊帶回去。”

蔣母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手臂，“既然想看，媽媽也不能讓你為難。這樣吧，改天我約喝下午茶，到時候我把所有相冊都帶給看，喜歡的，我就送給。”

蔣百川無語凝結。

最后無奈道：“媽，這些是我的個人私。”

蔣母一副幸災樂禍的表：“私是對無關要的的人而言，夫妻之間應該無。”

蔣百川還想說什麼，卻被蔣母打斷，“蔣百川，你曝我微博小號讓你爸看到我吐糟他的那些話時，你就該想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

又問他：“知道我最擅長的是什麼嗎？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是做醋溜魚。”

特意停頓了下，淺笑著說：“你麻麻最擅長的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蔣百川：“…”

蔣母下對著樓下揚了揚：“下去吧，飯菜都給你打包好了，趕回家吃去。”

蔣母說完下樓去了。

蔣百川無語的在書房又待了兩分鐘，在思忖著怎麼找到那幾本相冊。

以他對母親的了解，母親肯定會把相冊給蘇揚看。

這時蔣父又上樓來，推開書房的門，“還在面壁思過呢？”

蔣百川：“…”

蔣父又催他：“趕回去吧，你不是說蘇揚在家里等著你嗎？你路上還得耽擱半小時，菜悶的時間久了不好吃，我們也要吃飯了。”

蔣百川看著蔣父，默了默，說道：“爸，幫我個忙。”

蔣父覺稀罕的，蔣百川從小就很開口求人幫忙，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是自己想著怎麼解決，長大后更是。

現在竟然開口就求助。

蔣父好奇問道：“什麼事？”

蔣百川：“我小時候的相冊你知道媽放在哪了嗎？”

蔣父搖搖頭，是真不知道，也不關心這些。

又問他：“你要小時候的相冊做什麼？”

蔣百川就實話實說了，覺得父親應該會看在他誠實的份上幫他一把。

蔣父點點頭，神嚴肅：“哦，原來是這樣啊，你小時候的那些照片的確毀形象的。”

蔣百川從父親的語氣中覺得這事有戲。

畢竟，男人何苦為難男人。

哪想，父親不僅不幫忙，還狠狠補了一刀。

他語調依舊嚴肅：“看來讓蘇揚放棄攝影是不可能的事，既然你們非要擰著來，我也不想再這個閑心，吃力不討好，以后你們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不管了，也懶得管。你們結婚時我也沒送什麼給蘇揚，蘇揚呢也不缺錢，要送就要送點稀罕的東西給。我想了想，你那些相冊，我到時候就當做見面禮給吧，肯定會喜歡。”

蔣百川：“…”

眼睛眨了又眨。

許久都沒有說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