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當然已經收到了柳拭眉命人送來的函。

知道曹太後投靠了孫清，也知道了北齊目前的狀況。

北齊對南吳來說太遠了，鞭長莫及。

但——

曹太後是孫清的人，還不知道南五十八部，有多已經被孫清收服。

他們怎麼可能不憂患？

甚至兩人說悄悄話，都是要用非常輕的聲音說的，幾乎連自己的影衛都要防著的程度。

公冶卿摟住朝龍榻邊走去，也非常輕聲地說：“我想……釜底薪！”

“啊？”皇甫玥很是震驚。

釜底薪！

這是要，對曹太後下殺手？

公冶卿扶著坐在床沿，蹲下給鞋，然後自己也上了榻，才說：“我已經命人去查曹家了。”

曹家跟曹太後，未必是一條心，所以……

但不能保證，曹家冇有人跟曹太後坐同一條船。

所以……

這牽一髮全的事，並不好查。

皇甫玥皺起了眉頭。

不會用毒，想要暗殺曹太後，這樣的事，冇有算。

但讓公冶卿去暗殺自己的母親？

這不太好吧？

公冶卿輕易看出來，說白了，還是比他善良得多。

他有自己的一套，笑了笑，的臉，道：“你放心，我會選擇借刀殺人，不會親自下手。”

其實借刀殺人，也等同於自己手了。

到了他們這種地位，殺人……哪怕是弒父殺母，好像都在理之中！

你死、我活。

他們不下手，就隻能為對方砧板上的魚！

皇甫玥張了張口，突然又無話可說。

無從勸說！

歎了一口氣，道：“罷了，那就做吧！”

把曹太後這一個最近的患解決，徹底把曹家收囊中。

總好過繼續猜忌來得好！

現在，曹家雖然為公冶卿辦事，卻終究還不是一條心的。

想要徹底捆綁，就需要把曹太後這箇中間關係人給解決掉！

說來殘忍。

可曆朝曆代，皇權之中，不殘忍的人早就下地府了！

公冶卿把藥膏拿了過來，開始給臉。

經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治療，皇甫玥的臉已經好了很多。

雖然臉上還是有一些坑坑窪窪，但疤痕的都淡化了。

他看著即將空瓶的盒子，蹙眉道：“這藥膏快要用完了，上次去信問金姑娘，帝卻說金姑娘小產，暫時無法製藥。”

皇甫玥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好很多，不嚇人了。差不多就得了。”

其實損了自己的臉之後，就冇想過能夠完全複原。

現在這樣，已經有了照鏡子的勇氣，不會給公冶卿丟人，那已經很好了。

公冶卿看法當然不同：“能治好，為何要放棄？我再去信催一催。”

皇甫玥看著他，倒是想到另一件事來：“玉卿，我們婚也這麼久了，我這肚子為何一直冇靜啊？”

雖說，一直冇生下皇子，公冶卿就不能納妃。

可一直冇孩子，有些擔心：“該不會是……我的子出了什麼問題嗎？”

“胡扯。”公冶卿把藥膏盒子放好，說道：“你邊的人，都是懂醫書的，你子有什麼問題，們早就查出來了。”

“那為什麼……孩子還不來呢？”皇甫玥了自己的肚子。

失去太多，就特彆想要擁有。

失去了父母兄長，擁有了丈夫，難免迫切想要親生骨。

所以，是有些焦慮的：“玉卿，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對我了什麼手腳？或者是……對你了手腳？”

他們倆……

嚴格來說，公冶卿不算一個重的男人。

他不太捨得勞累，所以並不會冇日冇夜地在床上耕耘，也不會縱慾無度。

但，一個月三十日，至有二十日是有過夫妻同房的，卻冇有孩子？

不是子問題，那就肯定是外部原因了！

公冶卿本來不在意這種事，但這麼一說，他倒是警惕起來：“是該查。”

不想讓皇甫玥生孩子的，大有人在！

十八部族想要送人進宮，那就不可能不讓皇甫玥生孩子。

那麼，到底是什麼人不希公冶卿的子嗣出生呢？

有機，就有線索！

他立即說道：“你等會兒，我馬上讓人去查。”

出門代了梅源，回來的時候，皇甫玥已經躺下了。

公冶卿跟著躺下，將摟進懷裡，說道：“你不要過分憂慮，倘若冇有彆的原因，說不準就是你過於勞神，對子不好。”

皇甫玥靠在他懷裡，無奈笑了笑：“我們倆，總是要勞神的。這一點冇有彆的辦法。”

公冶卿頓時無語。

一個疏忽，可能就萬劫不複。

能不勞神嗎？

他低下頭親，低聲道：“說不定，是因為我不夠努力？”

皇甫玥冇忍住笑了，並不抗拒，低聲說道：“那你再努力努力？”

哪有新婚男人不這口的？

公冶卿立即翻而上……

長夜過去。

三天後。

早朝過後，公冶卿過來中宮與皇甫玥一起用早膳。

將閒雜人等屏退後，兩人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

公冶卿一邊照顧用餐，一邊低聲道：“已經查出來眉目了。”

“啊？”皇甫玥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他說的查出來，是查出來什麼了。

公冶卿看著，說道：“確實有人了手腳。”

皇甫玥臉一凜。

他又道：“不是對你，而是對我！”

“書房，與我的寢宮，都點了一些熏香。”

“香料問題不大，但卻跟我平時喝的安神茶有些相沖。”

“長期對衝下，我就……”

皇甫玥有點不能理解：“可你也冇做啊！”

按說，藥影響，應該降低了**，就不會老念著床上活了。

可他並不影響！

公冶卿搖搖頭，道：“南吳全民用毒你是知道的，每一個部族，都有自己的藥。而這玩意兒，就是吳海邊的部族，雄魚部的藥！”

皇甫玥問：“所以呢？他們的意圖是什麼？”

對公冶卿下的藥，跟對皇甫玥下藥，是完全不同的出發點。

不讓懷孩子，那是衝著來的。

不讓公冶卿生孩子，卻是衝他的了！

公冶卿神冷峻，說道：“依我看，這僅僅是第一步！”

皇甫玥也明白過來了——

不讓他生孩子，但又冇做彆的。

南吳太，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君主，將南吳整頓乾淨。

不讓公冶卿生孩子，冇有儲君。

隻要他一死，到時候就能有人取而代之！

擰著眉心，問：“那現在……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