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寫的請帖姜雪很快就收到了，當天就從C市趕回來。

姜雪上門拜訪, 姜水生很高興：“小雪快坐, 穗穗！你姐姐來了。”

姜穗十分驚喜, 畢竟現在才三月份, 離婚禮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怎麼也想不到工作的姜雪會現在回來。

姜穗從臥室出來, 姜雪笑盈盈地看著。

姜穗發現姜雪變了些, 材纖細了許多，以前臉頰微，現在看上去十分清雅，他們家孩子基因本就不錯。姜雪笑起來十分俗麗, 加上化了淡妝, 說是明星都有人信。

“姐姐，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怎麼, 我回來你不歡迎嗎？”姜雪玩笑道, 然后小聲說，“去你房間說。”

兩個孩子進了房間, 姜雪一下子癱在姜穗床上，一副累得不行的模樣, 抱著枕頭：“時間過得真快, 你小時候還是個走路都要摔得鼻青臉腫的小娃呢，現在竟然就要結婚了。這實在太不科學了, 你最小，結婚竟然最早。”

“你很累嗎？”姜穗見出疲態, 有些擔心。

“還好，”姜雪道，“辭職了，沒想到恰好趕上你結婚，就趕回來。”

姜穗見這個樣子，猜到多半與高均有關。

姜雪從小到大特別樂觀，堪稱沒心沒肺搞笑擔當，簡單來說，格相當佛系：考試沒考好，行吧算了；長得有些圓潤，行吧沒關系；工作不喜歡，沒事將就著。

但是一旦遇到高均，就倔得不行，不撞南墻不回頭。高均要當明星，就傾盡一切力量幫助他。現在姜穗偶爾能看見高均出演的電視劇，聽說今年還拍電影了。即便姜穗不懂這些，也明白高均儼然已經了當紅流量明星。

姜雪如今很漂亮，一張干凈秀氣的小臉完全可以出道，但偏偏扛著單反守了高均那麼多年，是高均第一個。

姜穗以前不懂，后來因為馳厭，卻漸漸懂這份執著了。

姜雪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主和講了一遍自己的事：“他最近在和一個星傳緋聞，想了想，我這些年累的。從高中開始給他寫書，他就明確拒絕了，約莫只有我樂在其中。仔細想想說好聽點是為了，說難聽點就是犯賤。我沒必要這麼犯賤，我快26了，從16歲遇見他開始，十年來就沒有一天為自己活過。”

姜雪嘖了一聲，雖然說著傷心的話題，但神和眸依然充滿朝氣：“所以我放過他，也放過自己。等你結了婚，我就聽我媽的去相親，聽說對方是個大律師，很不錯的對象。至于高均高影帝，他和哪個明星傳緋聞就和哪個明星傳緋聞吧，我腦子清醒了，知道自己高攀不起。”姜雪聳了聳肩，很無所謂的態度。

姜穗知道面臨這些事，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選擇，不知道該怎麼安姜雪。最后只能說：“姐姐，開心些。”

姜雪挑眉一笑：“樂呵著呢。”

姜雪回來也正好，可以給姜穗做伴娘。

姜穗還邀請了許多大學同學，陳淑珺和話劇社的同學們。

陳淑珺拿到請帖的時候以為自己眼花了，當場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結婚？認真的嗎？”

姜穗點頭。

“我天啊，你們這也太速度了。”陳淑珺不知道想到什麼，往姜穗小腹看了一眼，艱難地道，“不會是有了吧？”

姜穗哭笑不得：“你想什麼呢。”他們至今都沒在一起那個過，即便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無生啊。

陳淑珺嘿嘿笑：“有了也沒啥，大佬那麼厲害，養你養孩子都不在話下。穗穗你是不知道，馳厭大佬就來了我們學校那麼兩回，了好多人的男神。”

姜穗眉眼彎彎，馳厭本就很厲害的。

陳淑珺說：“他們也是沒看見當年二橋下修托車的年大佬啊，我至今都不敢相信大佬和那個落魄小哥是同一個人。”

陳淑珺也算姜穗的發小，十分樂意給姜穗做伴娘。

馳厭計劃的婚禮相當豪華，畢竟現在他都快算“島主”和“礦主”，缺什麼都不缺錢。但是姜穗也不需要一整個豪華伴娘團，結婚沒必要弄排場，對來說一輩子就那麼一次，自己那種意義就好。

四月份，春暖花開。

姜穗在更室換上了婚紗。

一路走來，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像是在做夢一樣。甚至生怕在某一個午后，就回到了曾經的時空里，睜開眼睛姜水生虛弱地躺在床上，而馳厭對來說只是一個冷漠傲慢的陌路人。

幾個化妝師為上好妝。

年輕的姑娘化上致的新娘妝，一雙桃花兒眼勾魂奪魄，漂亮得不可方。化妝師看得晃神，從業這麼多年，真是第一次見這麼的新娘。

笑一笑，如瀲滟的春水，讓人恨不得放在心窩子上疼。

先前見到新娘的姐姐，還生怕這伴娘值太高新娘不住，但現在才知道完全想多了。麗的新娘值在哪里能能打，還很年輕，皮好得能掐出水一樣。

還沒到馳厭接的時間，但是親戚們紛紛都過來了。

一些萌噠噠的小朋友害地看看姜穗，回頭抱住媽媽的，惹得大家一陣善意的笑聲。

姜穗喜歡這樣的婚禮，普普通通，十分溫馨。

他們就是這樣普通長大的。紅墻綠瓦下，大院兒里簡單又蔥蘢的青春。不管未來有什麼樣的份，有些東西是銘刻在靈魂里的。

孫小威也得知了姜穗結婚的消息，但是小孫沒來，他托人送了很重的禮，調侃道：“我真不敢來，畢竟怕見了你忍不住手搶。”講真的，讓當年那個沉默寡言心思重的男人娶了大家都想娶的姑娘，不甘心的。

姜穗知道，孫小威要出國留學了。

當年大院兒的孩子們，如今天南海北，各奔東西，所有人都長大了，有屬于自己的生活。

R小城的傳統規矩是，新郎帶著車隊來新娘家里接，把帶回家疼一輩子。

賓客很多，今天這個好日子姜水生臉上也帶著笑，他不太忙得過來，前前后后幫忙。

賓客出去以后，陳淑珺和姜雪陪著姜穗說話。

談論紅包、禮堂、草地……

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白休閑服，帶著帽子的男人走了進來。

幾個孩子同時看過去，姜雪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婚禮快開始了，這里是新娘更室。你是誰，走錯了嗎？”今天人特別多，有人走錯了也不奇怪，可這人太馬虎了吧。

姜穗輕輕皺眉。

那男人低著頭，一副囁嚅的模樣，點頭哈腰就要關門出去。

卻在下一秒，他速度極快地出一把匕首，抵上姜穗下顎。

陳淑珺險些尖出聲，要過去幫忙。

他微微抬起帽檐，出一張致清雋的臉。年臉上帶笑：“別哦，噓！”

姜穗冷聲開口：“馳一銘。”

“是我。”年笑嘻嘻的，“看見我是不是意外又害怕，別怕，我不傷害你的。你穿婚紗真好看，可惜是嫁給我哥。”

姜穗鎮定下來：“你要做什麼？”

和馳厭結婚證都領了，在所有人都以為馳一銘在S市爭家產的時候，他竟然回到了R市，而且在來賓最多時悄無聲息混了進來。

“帶你私奔啊。”馳一銘說，“起來，我們悄悄走。”

他笑著，仿佛在和商量，可姜穗知道這不是商量。抵著下顎的匕首轉移到了腰上。

“這婚紗真礙事，但是漂亮我也就忍了。走吧，從大廳穿行過去，那里清理干凈了。”他回頭，沖想追上來的姜雪和陳淑珺說，“別跟上來哦，不然我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去吧，通知我哥。”

姜穗被迫穿行過大廳，心沉了沉：“有人幫你？”

馳一銘笑笑：“親我一下就給你說啊。”

姜穗便不和他說話了。

馳一銘也不在意，吹了個口哨：“我雖然離得遠，可是你結婚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家產？你們真以為我那麼在意那些家產？確實有人幫我，那個岳三的人，什麼來著，起先不同意，但我一說可以帶去S市，不會讓出事，就心了。”

馳一銘把姜穗帶到了一座五層小樓的樓頂。

“坐。”他拍拍邊的位子，雙腳懸空坐在天臺上，“一會兒有好戲看。”

小樓下面是整齊的柏油路，一輛紅的跑車安安靜靜停在不遠。

姜穗被他按著坐下，同樣雙懸在空中。

小樓欄桿很低，特別容易摔下去。握住欄桿，馳一銘匕首沒有移開。

姜穗保持著安靜，沒有和他說話。

馳一銘見沉靜的模樣，嗤笑了一聲：“你倒是鎮定，不理我就算了。”

“我是不是一直沒有給你說過，我媽是為了給馳厭買蛋糕被車撞死的？”年笑著，眼里卻十分冷，“司機跑了，上還有來回碾的痕跡。你們都說我格古怪，可如果不是馳厭，我應該也會幸福長大。畢竟我媽那蠢人又善良又樂觀，還一直教我要做個好人。”

姜穗皺眉。

“做好人？”馳一銘譏笑，“做了好人，結果那個下場，被人騙懷孕，還被車撞死。”

姜穗說：“你太偏激了。”

“噓。”馳一銘說，“我不想聽，我只想看看，這些事在馳厭心中究竟算什麼。我從前問他，有沒有喜歡的東西，他說沒有，他這個人，從小到大都這樣。看不出究竟在乎什麼，也似乎沒有愧疚。”

他們說這話，馳厭和水他們開車過來了，后還跟著一大群人。

馳厭下車，抬眸與馳一銘對。

馳厭聲音又冷又沉：“有什麼事沖我來，你嚇做什麼？”

馳一銘笑笑：“穗穗看上去可不怎麼怕，對吧穗穗？”

姜穗抿，沖馳厭搖頭。

馳一銘說：“哥，我們來做個游戲吧。看到那邊那輛紅的車沒，要麼我的人開車從你上碾過去，要麼我把穗穗從上面推下去。唔，你如果能抱住，我就祝福你們新婚快樂。這里是五樓，我到底舍不得，給留了一線生機。”你怎麼選？

四月春風，卻莫名著些微冷。

水皺眉，拉住馳厭胳膊：“boss！”

戴有為也忍不住紅了眼眶，恨恨看著馳一銘：“你他媽瘋了嗎？有產不繼承，跑回來發瘋！”

馳一銘噗嗤一笑，仿佛戴有為說了多好笑的笑話：“你說是就是，哥，選吧。”他作勢要推姜穗。

很難選嗎？馳厭低眸笑了笑，站上泊油路中間。

“厭哥！”

馳厭淡淡說：“馳一銘，算我拜托你，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