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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紙上滲開的濃重墨兒,姜令菀“呀”了一聲,之后側過頭向陸琮,見他仿佛心不在焉的,以為他不愿教自個兒寫字,頓時蹙了蹙眉頭。
陸琮緩緩松開了手,了的小腦袋,淡淡道:“自己練吧。”
“嗯。”姜令菀點點頭,繼續練習寫陸琮的名字。
說起來上輩子的字還算過得去,只是嫁給陸琮之后便疏于練習,就有些荒廢了。
素來懶,不喜自己花力氣,著要執筆的,便由邊的丫鬟。
久而久之,這一手字自然不能見人了。
記得有一回,晉城貴的一次小聚,周琳瑯又是大出風頭,一手簪花小楷寫得致風流,教人拍手稱好。暗地里不服氣,回府之后便開始拼命練字,可越是急切越是心浮氣躁,這字哪能練得好?被陸琮知道后,他卻道:有空練字還不如多學點拳腳功夫來得實在,也要保護自己。
陸琮自小習武,而卻是個手無縛之力的,親之后陸琮雖然對百般好,但是有些事卻沒得商量。譬如每日早晨要起來同他一起晨練,這習慣自個兒原先就有,可同陸琮在一起,那晨練的量卻是出閣前的兩倍。起初還覺得陸琮有些待,可日子久了,的確對十分有益。并非不分青紅皂白,曉得他是為自己好,自然也不會再抱怨。
姜令菀看著自己寫的字,抬眼著坐在一旁不說話的陸琮,剛想同陸琮說說話,便見陶嬤嬤將崔姨娘和姜令荑領了進來。
崔姨娘的穿著一如既往的素雅清麗。
去年姜二爺倒是重新對崔姨娘有了幾分熱,寵了一段日子。可自從徐氏被休之后,姜二爺外頭都有數不盡的紅知己,又哪能再看得上崔姨娘這朵家花?只是姜二爺待崔姨娘還算不錯,如今新的二夫人姚氏又是個子溫順的,崔姨娘不爭寵不鬧事兒,只守著兒在清荷居過著自個兒的清靜日子,倒是一樁好事兒。
為妾室,若每個都能像崔姨娘這般,主母皆如姚氏,那這后院可要消停不。
姜令菀從繡墩上走了下來,瞧著崔姨娘乖乖的喚了一聲“姨娘”。
崔姨娘著面前這個團子,見白白的臉上抹著藥膏,臉上有好幾傷,不眼眶一,一把抱著兒“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姨娘,四姐姐!”
姜令菀急急的喚著,小胖手忙扶著,道,“姨娘這是做什麼?”
崔姨娘知道平日里六姑娘對兒好,只是沒有想到,一個五歲的小娃,居然能做出這般的舉止護著的兒。道:“這次若不是六姑娘,荑姐兒哪能毫發無損?荑姐兒是我的命子,可六姑娘份尊貴,如此救荑姐兒,姨娘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次的事,以為國公夫人會怪罪,可是偏偏沒有。這里頭是何人說的,除了六姑娘還會有誰。
姜令菀道:“姨娘你不用這麼客氣,今日本來就是璨璨的錯,若不是璨璨讓四姐姐玩,這回摔下來的是璨璨才是……”說著便握起了姜令荑的手,道,“四姐姐沒事兒就好。”
姜令荑看著六妹妹如此懂事,心下也安不已。打小就知自個兒的份,庶本就是矮上一截兒的,可偏偏六妹妹對這般好。姜令荑一雙大眼睛泛著水,聲音低低道:“六妹妹,以后再有這種事,四姐姐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
是姐姐,哪能讓妹妹護著的道理?
姜令菀笑笑,瞧著這母二人這般張,便道:“姨娘和四姐姐不要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姜令菀讓陶嬤嬤親自將崔姨娘和姜令荑送回清荷居,這才斂起眉頭重新坐到繡墩上。
這件事并非是意外,爹娘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自然犯不著心。
只是這衛國公府中想要傷的人,其實用手指頭都能數出來,倒是不難猜的。最大的嫌疑,便是二房的幾個孩子以及伺候過徐氏的丫鬟嬤嬤。
陸琮靜靜坐著一言不發,從方才的談論中,也聽出了幾分端倪。
他上前微微俯,托住這小包圓圓的小屁,將抱了起來讓坐到自己的上,低頭問道:“你同我說說今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姜令菀看了看陸琮的眼神,而后將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陸琮。
陸琮聽了之后,心里頭也有了幾分想法。瞧著這小小年紀的娃娃,居然有這麼多人存著壞心思要害。他道:“那以后可要小心些,別再貪玩兒了。”
姜令菀覺得今日的陸琮仿佛比平日啰嗦了一些,只是上輩子見過更啰嗦的陸琮,這回也是見怪不怪的,便笑著乖乖點頭道:“璨璨知道了,琮表哥也好好好照顧自己。”
陸琮聽了微微頷首,“嗯”了一聲,之后想到了什麼,看著小包,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姜令菀一怔,而后眼睛一亮,立馬就明白了。
作靈活的從陸琮的懷里站了起來,胖手臂摟著陸琮的脖子,的小撅起湊了上去,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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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姜柏堯正在書房同妻子談論今日的事。
周氏一想到兒的小臉蛋就心疼的,板著一張俏臉道:“平日里那秋千都是璨璨玩兒的,四丫頭在后面推,今兒璨璨難得來了興致想讓四丫頭玩,卻不料出了這事兒……”語氣一頓,道,“咱們璨璨小小年紀就是個重義氣的,別看平日喜新厭舊沒心沒肺的,著自個兒在意的人,那可是什麼都豁的出去,也不曉得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姜柏堯握住妻子的手,將妻子摟在懷里安道:“璨璨心善,自然是好事。”
周氏點點頭,又道:“那國公爺可要查清楚,將那人揪出來,這事兒才不是偶然。”
姜柏堯當然知道,今日之事定是有人刻意為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要傷的兒,他自然不會輕饒。若這事兒不查清楚,那他晚上也睡不踏實。
周氏從姜柏堯的書房出來,便去看兒。
一進屋子,便瞧著兒執著筆低著頭,這副認認真真的表瞧著還真是有模有樣的。姜令菀見著周氏,忙彎起眼睛亮亮的喊了一聲:“娘。”
周氏走到兒的邊,看著兒紙上寫著的字,不一陣好笑,道:“你琮表哥這麼快就走了?”
姜令菀也不藏著掖著。
現在只有五歲,寫男人的名字也沒有不的。
姜令菀歪著小腦袋道:“是呀,我讓琮表哥教我寫了他的名字,之后說了會兒話就走了。琮表哥說明日要隨大將軍舅舅去錦州,到時候還會給璨璨帶禮呢。”
周氏一聽神一怔。
這個自然是有所耳聞,只是這回馮懷遠去錦州是有任務在的,未料竟將陸琮也帶上了。陸琮雖然懂事出眾,可畢竟不過十歲出頭……周氏微蹙柳眉,心下倒是有些擔憂,可想著榮王這個當爹爹的都放心,那還能說什麼呢?
周氏看著兒白凈的小臉蛋,見兒倒是沒有不舍,心里頭也放心了。
周氏道:“三日后便是榮王府小郡主的生辰,娘給你準備好了禮,倒是你和裕兒一道去陪陪小郡主。”
陸寶嬋的生辰。
姜令菀執著筆的手頓了頓,暗道還是娘親想得周到。
只是陸琮要出遠門,剛巧就錯過了陸寶嬋的生辰。
下一刻姜令菀角翹翹,心道:哥哥不在不打啊,反正還有這個當嫂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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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寶嬋生辰的那一日,姜令菀同姜裕一起去榮王府。
馬車上,姜令菀一雙大眼睛瞧著一表人才的自家哥哥,眼神頓時若有所思了起來。
哥哥目下不過十歲,模樣生得的確不錯,在同齡人中算極為出眾,個子也高高的,力氣又大,可是素來調皮的,跟個猴兒似的,同陸琮十歲的時候一比較當真是差太多了。若是換做是別的姑娘,會被這個哥哥吸引也不是一件稀罕事兒,可陸寶嬋從小就有陸琮這麼個優秀的哥哥,怎麼還會栽在哥哥的上呢?
當真是納悶兒呢。
上輩子哥哥娶周琳瑯,氣惱的原因,一部分是因為哥哥在和周琳瑯之間選擇了周琳瑯,可還有一部分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周琳瑯本就不是真心喜歡哥哥的。
周琳瑯是存心膈應的。
姜裕見自家妹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便道:“璨璨不舒服麼?是不是剛才吃多了?”
姜令菀擰著眉,搖了搖頭。
心想:罷了,反正如今大家都年,離那些男之事還遠著呢,這個時候想再多也是無濟于事,只要牢牢守著哥哥就。
姜令菀到了榮王府,瞧著今日榮王府熱熱鬧鬧的,忙帶著哥哥去后院見陸寶嬋。榮王府的奴仆將他們領了進去,一進院子,姜令菀便瞧見了一群著貴氣的小男孩小孩簇擁著陸寶嬋。
陸寶嬋今兒穿得一紅襦,雙丫髻上戴著漂亮的珠花,脖子上戴著一個致的長命鎖,前垂著的帶隨風飄著,俏麗的小臉笑得很是開心。
姜令菀走了過去,親切的了一聲:“嬋姐姐。”
陸寶嬋邊站著的是許久不見的周琳瑯,今日一張小臉紅潤,穿得也漂亮,卻毫沒有喧賓奪主。
謝菁菁今日也來了,一見著姜裕和姜令菀,便不悅的撅起了,趾高氣揚的。可記著上回的教訓,倒是沒有說什麼。
陸寶嬋很喜歡姜令菀,瞧著更是笑得燦爛,道:“璨璨你可來了,我和琳瑯都念叨了好久了呢。”
周琳瑯?
周琳瑯會念叨……
姜令菀眨了眨眼睛,了一眼周琳瑯。
姜裕是個不怕事兒多的,瞧著周琳瑯小小年紀就端著這副高傲姿態,便咧一笑,道:“唷,牙長出來了?”
周琳瑯一聽,頓時臉大變。
姜令菀趕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在他的鞋背上踩了一腳:“哥哥……”
姜裕撓了撓頭,故作無辜笑笑道:“我這不是關心一下周表妹麼?萬一牙長不出來、或者長歪了那就壞事兒了。”
姜令菀簡直拿自家哥哥沒轍,只讓他不許再說話了。
今日是陸寶嬋的生辰,而周琳瑯是陸寶嬋最親近的朋友,不想因為自個兒的事鬧得大家不愉快。姜令菀有意岔開話題,想著上回陸琮的事兒,便拉著陸寶嬋的小手,莞爾一笑道:“嬋姐姐,等下個月琮表哥回來了,咱們就一起去放風箏,好不好?”
陸琮給做得那個小胖豬風箏還沒放過呢。
這麼丑,下次要讓陸琮自個兒放,好笑話他。看他以后還敢不敢送小胖豬風箏給了!
聽了姜令菀的話,陸寶嬋染著笑意的小臉登時斂了笑,垂了垂眼有些難過的嘟囔道:“哥哥這次出門,指不準一年半載都不會回來呢……”仿佛想到了什麼,愣了愣抬起眼著面前的團子,詫異道,“璨璨,上回哥哥不是去找你了麼?他沒同你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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