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其他三人聞言面面相覷,反應過來以后,就出了驚駭之。如果三軍虎符早就失,又怎麼會落到安侯手里?
當年三軍虎符在班元帥手里,后來班元帥在邊疆傷,回到京城后就解甲做了悠閑國公爺,后來云慶帝登基,邊疆再無戰事,三軍虎符從此以后就沒有現過。
他們只以為陛下忌憚現在的武將,所以沒有再把三軍虎符給任何人,沒有想到陛下手里竟然沒有虎符,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
“會不會虎符本來就在班元帥手里?”姚培吉小聲道,“當年班元帥傷,本來就是很突然的事。若是他沒有出虎符,卻對陛下說,虎符被人搶走了……”
先帝不喜陛下,更喜歡惠王,說不定陛下真會相信班元帥的說辭。難怪陛下能忍惠王這麼多年,恐怕就是擔心惠王會突然起兵造反。惠王夫婦死后,陛下又把惠王夫婦的子養在宮中,一是為了宣揚他的仁善,另外一個目的恐怕就是為了控制這兩個人,不讓他們來。
以往想不通的事,在這個虎符出現以后,頓時一切難以理解的事,都變得清晰起來。
班家世代忠良,為什麼班元帥會撒這麼大一個謊?
還有這三軍虎符,是班郡主給安侯的?
“我知道,”趙瑋申是班元帥舊部,想起曾經威風凜凜的元帥,他聲音有些沙啞:“元帥并不是被敵人所傷,而是被自己人襲。最后先帝查出是某個將領嫉妒,才做這種事。避免擾軍心,這個將領被死,就連他的家人都沒有遭牽連。”
“不久之后先帝便病得嚴重,”趙瑋申回憶起當年的過往,平靜地敘述之下,卻是無數人的生死與鮮,他垂下眼瞼,“后來先帝沒來得及留下詔便去了,陛下為太子,順理章地登基,為了大業朝的皇帝。”
這其中涉及了多謀詭計,趙瑋申不想去提,其他幾位大人心里也有數,他們現在都是白,就算有心為百姓勞,也是無力。
“太子與寧王都沒有治世之能,若是安侯……”姚培吉極欣賞容瑕的才華,所以說話的時候,難免有幾分偏向。好在他還有理智,知道這個話再說下去,就有造反之嫌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趙瑋申笑了笑,“我等學得文武藝,不就是想要效忠朝廷,為百姓做兩件實事?事順其自然就好,老天長了眼睛,正看著天下蒼生呢。”
早年看盡了朝中爭斗,他還真算不上特別忠誠的臣子,與其說他忠于大業朝,不如說他更忠于大業統治下的百姓。
大約老天真是長了眼睛的,三月桃花開盡的時候,忽然京城近郊一陣地山搖,出一塊奇石出來,這塊石頭姿態詭異,像是騰空而起的青鳥。傳說中青鳥是王母娘娘邊的報喜鳥,它的出現會帶來改變天下的消息。
巡邏軍很快趕過來,但是看到這塊石頭上刻著的字后,他們臉都變了。
“蔣氏不仁,天下大,世有仁君,救民于水火……”
一個念過幾年書的士兵把這短短十幾個字念出來以后,整個人抖得猶如篩糠一樣,他上下牙齒磕磕在一起,發出噠噠聲響,竟是覺得這石頭威儀無比,不敢再往下看去。
“胡說八道,這不過是叛軍的計謀罷了,”巡邏隊長指著巨石道,“還不快快把上面的字抹去?!”
“是!”一個士兵刀上前,但詭異的是,他剛走了沒幾步,便忽然口歪鼻斜渾搐地倒在了地上。剩下的巡邏兵頓時不敢再上前,有人匆匆把渾搐地士兵拖了回來,抬到城里找大夫一看,說他是邪風,到了驚嚇。
到了驚嚇?
這些目睹奇石的巡邏兵們更加犯疑,直到這個士兵醒來,才有人問他看到了什麼。
“我、我看到了一頭龍,盤旋在石頭上,他的眼睛像燈籠一般。”士兵沒說完,便抱著頭大起來,理智全無。
一日后欽天監的員再去看這個士兵,他卻已經瘋了,說話顛三倒四,一會兒說有鳥,一會兒說有鬼,瘋瘋癲癲一句有用的話也沒有。
關于這塊奇石的消息,早就在一日之傳遍整個京城,據說又有幾個看到這塊巨石的人瘋了。謠言越傳越烈,什麼蔣氏王朝要亡國了,什麼當今陛下不仁,引起了天下大,什麼命定的仁義之君已經出現,等待著取代蔣氏王朝的一日。
謠言傳到最后,就變了若是蔣氏王朝繼續統一天下,將會災禍連連,民不聊生,只有那位仁義之君才是上天命定的天子。
蔣大怒,請了幾位有名的僧道去巨石旁作法,但是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就算請了所謂的高人去理,又有什麼用呢?
“云方丈,您覺得這座石頭上有什麼?”一位清瘦的老道似笑非笑地看著云方丈。
云方丈念了一聲佛:“這上面有人心。”
老道笑了一聲:“人心也罷,神跡也好,老道不過是方外之人,本不手此事,只可惜皇帝以觀中后輩命做要挾,老道下才不得不從。”
云方丈看起來十分慈和的雙眼出笑意:“道長乃是真正的高人。”
老道意味不明地嘆息一聲,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云方丈請。”
這種裝神弄鬼的手段,照舊是一些走旁門左道的修士用爛的,剛巧兩日前他與云道長有幸論禪論經,今日便做出了一個選擇。他雖是方外之人,也是一個人,就算不能解救蒼生,至不愿意助紂為。
眾目睽睽之下,不知云方丈與老道用了什麼手段,巨石上的字終于消失了,但是這兩位京城中最出名的僧道,卻口吐鮮暈了過去。原本對此事還半信半疑的朝臣們,在見到兩人的下場以后,反而對巨石上的字深信不疑了。
只是他們不敢把心思表出來,等蔣再想派兵去阻殺叛軍時,朝堂上竟無一人敢站出來自愿領兵。
他們敢跟人過不去,但是又有幾個人愿意與天過不去?就算是佞臣,也是害怕上蒼責罰的。
蔣氣得又打殺了幾個人,見到這些人膽小如鼠的模樣,他就來氣。
回到宮后,蔣就發作了幾個小太監,仍舊覺得不解恨。
“陛下,奴婢覺得,石晉或許有些用。”
“他有能什麼用,”蔣一腳把說話的太監踹翻在地,“上次你說容瑕是個好人選,結果怎麼樣?!”
“奴婢有罪。”小太監連連磕頭告饒,不敢再多說。
“你確實有罪,”蔣恨道,“早知如此,朕應該早早把容瑕殺了,而不是讓他帶兵出了城。”
“誰能料到他竟然半點不在意福樂郡主的家人呢,”小太監眼珠子一轉,“或許福樂郡主這會兒也在心里恨著他,不如我們想辦法聯系上福樂郡主,讓做我們的臥底?”
“班婳那個人,從小只會吃喝玩樂,那樣的豬腦子能干什麼?”蔣下意識地貶低班婳,“能幫著朕做什麼,拖后嗎?”
小太監沉默片刻:“陛下,福樂郡主雖然格直率了些,但卻是一個人。”
“人能做什麼?”
“當人恨一個男人的時候,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小太監恭恭敬敬地叩在地上,以額頭抵地,“您為何不試試看呢?”
“人再恨男人,也不過是男人的依附品,能做得什麼,”蔣竟是被太監荒唐的話逗笑了,“你一個閹貨懂得什麼人,退出去在門口跪兩個時辰去。”
“是,陛下。”太監依言退了出去。
軍帳中,容瑕正在與幾位屬下看堪輿圖。
趙仲見容瑕面帶憔悴,等軍商議結束以后,才笑聲道:“主公,請注意休息。”
“我如何能安心休息,多拖延一日,百姓就要多一日的苦,”容瑕了額際,“倒是這幾年辛苦你了。”
“能為主公效力,是屬下的榮幸。”趙仲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自己早夭弟弟的未婚妻,竟然嫁給了自家主公。他雖然在薛州任刺史,但也聽說過福樂郡主的一些傳言。
未婚夫寧可與風塵子私奔,也不愿意與在一起。
長相艷麗,克夫,第一個未婚夫小小年紀便夭折,一定是克的。
他的母親與姨關系極好,連帶著整個趙家與班家的關系也還不錯,外面那些克夫的傳言,趙家是從來不信的。他的弟不是死于福樂郡主八字上,而是死于寧王手里。
當年母親帶弟進宮,哪知道二皇子竟然把只有三四歲的弟撞落水中。弟弟了寒與驚嚇,回來以后便一病不起,最后藥石無用,被病痛折磨著走了。
后來陛下給了他們趙家一個不大不小的爵位后,就把這件事下了。他們趙家的喪子之痛,在皇家人眼里,不過是一個小小爵位就能打發的事而已。
只可憐比他弟還要小兩個月的福樂郡主,什麼都不知道,卻因此背上了克夫的名頭,在京城里被人說這麼多年。
他與主公在中州匯合已經有兩三日了,只可惜一直無緣得見福樂郡主,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問主公夫人的行蹤,所以有心想要去給福樂郡主道一聲歉,都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容瑕拍了拍趙仲的肩膀,“子仲,你的家人我已經讓人轉移出城,所以這些不用擔心。”
“多謝主公!”趙仲有些激地向容瑕行了一個大禮。
“自己人就不要說這種客套話,”容瑕喝了口茶提神,“令正現如今也與你在軍營中?”
“是的,拙荊與兩個犬子都隨屬下在軍中。”
“若是令正與令郎無聊的話,可以到我帳中與郡主說說話,是個閑不住的子,到時候令正別嫌就好。”
“不敢,不敢。”趙仲心頭一喜,他正想找機會去看看福樂郡主,現在主公發了話,他讓自己的夫人去看一看,陪著說幾句話也是好的。
自從容瑕與其他叛軍匯合以后,班婳就不太心軍中的事了。是個能坐著就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的懶人,現在容瑕把軍中將士管得服服帖帖,正好省心了。
所以現在沒事就帶著自己的護衛與人比劍法弓箭,雖然沒有朝廷欽封的右將軍威嚴,至也與不士兵打了一片。與這些將士混久了,班婳過足了大姐大的癮,騎馬拉弓飛雁,上樹果子,下水魚,帶著這些兵崽子,竟是帶了不東西回來給軍中打牙祭。
若不是長得白貌,將士們差點要一聲“班哥”而不是“班姐”了。
沒辦法,雖然班婳言行豪邁得讓一干將士折服,但是只要看到的臉,他們理智就會告訴他們,這是個有名的大人,“哥”實在太對不起這張臉了。
不愧是名將之后,這氣魄與本事,十個兒郎也比不上。
這日班婳又在比武臺上了幾個年輕氣盛的小兵,聽到護衛來說,趙夫人求見,對在場的將士拱手道:“不好意思各位兄弟,我有些事要辦,諸位慢慢比劃。”
“班姐慢走!”眾將士齊刷刷地回禮,即便是長著一臉絡腮胡,二三十歲的大漢子,也一臉崇敬地稱班婳為“姐”,若他們上不是穿著盔甲,老百姓見了這個場面,沒準會以為是哪個道上的堂子出來收保護費了。
趙夫人忐忑不安的坐在椅子上,心里有些發虛。
來了這邊軍營后,聽了很多有關福樂郡主的傳言。據說這位郡主長得極,主公十分重,甚至軍帳都沒有與分開。又傳言這位郡主武藝出眾,在軍中很將士推崇,一個只知后宅的人,若是有什麼話說得不對,不知會不會讓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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