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駙馬偏頭看向走進來的人,衛……明月。
那年他初到京城,遠遠便看到一位紅子,高坐在雪大馬上,艷得不可方。
還是翩翩年郎的他,忍不住想,這是哪家的姑娘,竟如此大膽,又如此惹人心腸?
可惜太聰明了,而他不能娶一個聰明的人。
他這一生,到底有沒有對一個人過心?
眼見著衛明月朝自己走來,他閉上眼睛笑了。
世上哪有那麼多的一眼萬年,深似海。他這一生,從未過人,也從不后悔沒有過人。
只恨自己小瞧了太子,讓謝家百年基業毀于一旦。
“將軍,他死了。”有人上前探了一下謝駙馬的鼻息,嚇得回手,有些無措地看向衛明月。
“嫌犯畏罪自殺。”衛明月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了一眼:“茶中有毒。”
“駙馬沒有死!”樂公主瘋狂地撲向衛明月:“衛明月你這個賤人,駙馬沒有死。”
衛明月攔住樂公主揮過來的手,嘆息一聲道:“公主,您再這麼鬧下去,是想讓陛下徹底厭棄您?就算您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您的孩子想想,謝家犯下滔天大罪,若您也惹得陛下不滿,誰還能護住他?”
“你放開我!”樂公主嚎啕大哭:“駙馬已經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
謝世子忍著苦痛上前勸說樂公主,卻被狠狠打了一掌。
“我沒有你這種吃里外的兒子,若不是你,若不是你,你父親又怎麼會死?”樂公主看向謝世子的眼神里,帶著恨意:“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謝世子怔怔地看著樂公主,頹然地垂下了雙臂,任由樂公主在他上捶打還有謾罵。
“把拉開。”衛明月看不下去,手把謝世子拉到一邊,對他道:“你這孩子,到底懂不懂大杖則走的道理?”
謝世子頂著一張紅腫的臉不說話。看著瘋狂怒罵的母親,他有些惶然。
天地之大,竟無他容之。
花琉璃在壽康宮陪太后下棋,兩人棋藝都算不好,湊在一塊下得有滋有味。太后時不時告訴一些掌管后宮的訣竅,不知的大概會以為,們才是親生的祖孫。
“太后娘娘,樂公主府那邊傳來消息,謝駙馬服毒自殺了。”紅袖看了眼花琉璃:“今日一早,裴大人與花大人從昌堯州趕了回來,進宮面見陛下后不久,陛下就讓衛將軍去公主府捉拿謝駙馬,沒想到謝駙馬竟然提前服毒自殺了。”
這事嚴格算起來,就是衛將軍辦事不力,與福壽郡主好,所以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稟告太后。
“樂公主怎麼樣了?”太后看著樂長大,對是有的,聽到這種事,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放下手里的棋子,對花琉璃道:“你去宸宮看看,就說是奉了哀家的命令,皇帝不會為難你的。”
“多謝太后娘娘。”這件事牽涉到太子、三哥還有娘親,花琉璃放不下心,聽太后這麼說,謝恩后匆匆趕向宸宮。
守在門口的趙三財見福壽郡主趕過來,笑著道:“郡主不用擔心,謝駙馬畏罪自殺,與衛將軍沒有干系。這會兒殿里有不人,您進去便是。”
“多謝公公。”花琉璃放下心來,朝趙三財道謝后,才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殿確實有不人,花琉璃上前行了一禮:“臣見過陛下。”
“花家丫頭來了?”昌隆帝指了指太子邊的空位:“坐著說話。”
“謝陛下。”看了眼爹爹與娘親,見他們神都還如常,轉頭在太子邊坐下。還沒來及開口跟太子說話,太子就牽住了的手。
“謝家的罪證已經收集了很多,就算判他們滿門抄斬都不為過。”太子在花琉璃邊小聲道:“不用擔心,案子已經水落石出,謝駙馬就算服毒自殺,也救不了謝家。”
花琉璃看了眼站在角落里的謝世子,輕輕嘆息一聲。
“陛下,在這些證中,謝家人與玳瑁國已經保持多年的信來往。”一位穿著常服的金甲衛道:“其中一封信里,提到讓謝家殺了福壽郡主,但微臣無法確定這封信,是從玳瑁還是從京城里寄出的,因為這封信字跡與其他不同,更像是子的字跡。”
“子的字跡?”衛明月眼神一冷:“誰想我的寶貝閨?!”
花琉璃睜大眼,只是一個無助可憐的小姑娘,為何這麼多人想殺?
看到衛明月沉下來的臉,坐在座上的昌隆帝,忍不住往后挪了挪龍屁:“查,立刻查清這封信的來源!”
衛明月起向昌隆帝請罪:“求陛下恕罪,末將失態了。”
“為人父母者,誰不護著自家孩子?”昌隆帝大度地表示:“朕明白卿的。”
只要衛明月不當著他的面拍碎桌子,一切都好說。
站在角落的謝世子聽到昌隆帝的話,忍不住苦一笑,世間總有不愿意護著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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