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五是個倒夜香的, 這個工作雖然不面,但是由于愿意干的人, 所以每個月賺的錢并不。不過京城里貴人多, 他一般都是晚上才出去做事,白天幫著做家里的活計, 日子過得還滋潤。
天還沒黑, 他就換上晾在外面的布舊服,還沒來得及出門, 就有幾個普通人打扮的男人闖了進來。
他嚇了一大跳,正準備大聲喊, 就被一個材魁梧的男人捂住了。
“嗚嗚嗚, 你們想干什麼?”他嚇得臉都白了, 再看這幾個男人上竟然帶了刀,怕自己惹得這些男人惱怒,不敢再出聲。
“金甲衛辦案, 請您配合。”其中一個男人見他安靜下來,掏出上的令牌, 對他道,“太子殿下要見你。”
“太、太子?”陳老五驚得舌頭打結,心里更加害怕了, 難道他前幾日說太子要娶的媳婦一定是個大人這句話,傳到太子耳朵里去了?
等陳老五安好家人,換上服跟金甲衛一起坐上馬車以后,發現自己的表弟也在馬車里, 正是在菜場賣筍的小販。
“表哥。”賣筍小販看到陳老五,心虛得不敢用正眼看他。他覺得自己被抓,一定是因為下午說謝駙馬戴了綠帽子。
“怎麼你也被抓來了?”陳老五小聲道,“聽說外面這些人,是太子殿下的手下?”
在普通老百姓心中,太子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人,神又不可侵犯。
“也、也許會沒事的。”賣筍小販哆哆嗦嗦道,“太子殿下未婚妻可是花將軍的兒,花將軍那麼好,娶他兒的太子,肯定也是好人。”
陳老五覺得有哪里不對,但又說不出究竟哪里不對,只好跟著點頭。
沒過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金甲衛拉開馬車門。兩人走出來一看,竟然不是皇宮,心里有些小失落。
不是說太子都住在皇宮里嗎?
他們兩人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這里是大理寺,心里更加張,原來說閑話是要被抓到大理寺的?
兩人戰戰兢兢跟著金甲衛走進大理寺大門,一個金甲衛似乎看出他們的張,微笑道:“不要害怕,你們的家人我們已經派人保護起來了。”
這話一出,他們心里更害怕了,怎麼連家人都牽扯上了。
賣筍小販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懼緒,噗通一聲跪在金甲衛面前:“各位大人,草民錯了,草民以后再也不說書生駙馬爺戴綠帽子了!”
“什麼綠帽子?”一個穿著錦袍的男人走進來,他后跟著不人。
買筍小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抬頭看進來的人,連哭都忘記了,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臉上的淚,總覺得在這樣的人面前,太過邋遢都是冒犯。
太子看著這兩個傻愣愣的人,道:“你們又不是犯人,跪在地上做什麼,起來吧。”
兩人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下意識里就選擇了聽他的話,他們乖乖站起,雖然有人給他們端來了凳子,他們也不敢坐。
“剛才你說書生駙馬帶綠帽子,是怎麼回事?”太子在雕花木椅上坐下,懶洋洋地問了一句。
“貴人,小的都是胡言語……”
“說說。”太子饒有興致道,“孤對這個事有興趣得很,不會追究你。”
“好讓你們知道,這可是太子殿下。”東宮隨侍太監一甩拂塵,尖著嗓門道,“你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可不能有半點藏,懂嗎?”
“太、太、太子?”陳老五腳下一,又跪了下去。
我的個天老爺,太子殿下竟然長得這麼好看?
“不要張,孤只是找你們閑聊幾句。”太子讓隨侍太監扶著這兩個百姓坐下,著手腕上的珠串,抬了抬下:“說吧。”
陳老五不善言辭,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在賣筍小販常年跟市井百姓打道,見太子是真的對這事有興趣,當下便開始講。
他一邊講一邊觀察太子表,見太子并沒有怒,反而出了笑意,頓時明白過來,看來太子也不喜歡這個書生駙馬?
于是他開始使出市井里流行的添油加醋大法,把一個黑人從公主府出來,說得跌宕起伏,好像整座公主府都已經綠云不散,風都吹不散。
“有意思。”太子笑了兩聲,把玩手串的作微微一頓,抬手道:“把那個黑人帶過來,讓他們認認。”
阿大從沒想到,世界上竟然有這麼能說的人。
從他關進這間牢房開始,那個犯人就一直說個不停,就連睡覺的時候,都不忘說幾句夢話。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旁邊牢房里的人,竟然都沒有意見。
“三十年前我祖上如果不犯事,我現在也是大爺呢。”
這句話,他至聽了二十遍了。
“唉。”
他已經聽了至五十次嘆息了。
“兄弟,你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這個問題他問了至十遍了。
“哎,我看你長得有幾分像前幾天來探云寒的那個兄弟。”犯人敲了敲牢房柱子,把云寒過來,“喂,你看看這個人,是不是長得有些像你那個失散多年的兄弟?”
云寒早就被這個犯人煩得不行,頭也不抬道:“我沒兄弟!”
“話不能這麼說,前幾天你兄弟還給你送吃的來了。”犯人嘆氣,“我倒是想有個失散多年的兄弟來找我呢。”
阿大心中一驚,他冒充云寒兄弟時,是易容過的,這個犯人竟然能看出有幾分相似?
“你就別做夢了。”旁邊一個犯人取笑道,“你關進來好幾個月了,有人來看過你麼?”
“做個夢都不行麼?”犯人了脖子上的珠子,冷哼,“你們都給我客氣點,我祖上是闊過的。”
眾人都哄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取笑,還是覺得犯人這句話可笑。
阿大看著犯人脖子上的玉珠,皺了皺眉。
正在這時,他看到幾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不知道這些人跟獄卒說了什麼,他們便直直朝這邊走了過來。
“你,出來。”這些人指了指他,打開了門。
好機會!
阿大想也不想,就準備逃走,哪知道這幾個人看似懶散,實際上有備而來,當下便把他捆了起來。
“果然是個練家子,逃跑的本領不錯。”捆他的人嗤笑一聲,把他拖了出去。
這些人都是高手!
阿大心中大驚,這些人是有備而來,難道他的份被暴了?
東走西走,七彎八拐以后,阿大被帶到一間擺設致,甚至還點著淡淡熏香的屋子里。
他吸了吸鼻子,這種熏香他在家主書房里聞到過,據說非常珍貴。
屋子四周潛伏著無數護衛,屋子里應該有一個份十分尊貴的人。
他抬頭看向坐在上首的男人,沒有說話。
太子抬了抬下,示意陳老五認人:“你看看,可是此人?”
“對,就是他,就是他大晚上的從公主府側門出來,神神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正經男人。”陳老五激道,“大晚上的,都已經到了宵時間了,正經人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出門?”
“好,賞。”太子挲著手串,斜靠在椅子上,讓大理寺把賣筍小販跟陳老五帶回去,然后懶洋洋地看著阿大,“說吧,你是公主府的什麼人?”
阿大沉默不語,他看了眼陳老五,眼中有殺意。
“看別人做什麼?”太子眼神一冷,“昨天晚上刺客混大理寺的事,你可知道?”
阿大仍舊不語。
“孤喜歡有脾氣的人。”太子也不怒,扭頭對裴濟懷道,“來,替這個人寫口供。”
裴濟懷拿出了紙筆。
太子:“你可是謝駙馬的人?”
阿大沉默。
太子:“謝駙馬是不是派你殺謝瑤?”
阿大不為所。
太子又問了一些問題,阿大都沒有出聲。
“都記清楚了?”太子把手串戴好,偏頭看裴濟懷。
“回太子殿下,都已經記錄好了。”裴濟懷吹干紙上的墨跡,把它到太子手里。
太子看完以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孤就知道,謝駙馬包藏禍心,對皇室不忠。”
“我什麼都沒有說!”阿大憤怒吼道,“你在顛倒是非。”
“什麼?”太子詫異地挑眉,“原來你會說話?”
阿大心頭悶了一口。
“俗話說,沉默就等于默認,孤剛才說的那些你沒有反駁,就說明孤的猜測沒有問題。”太子把口供記錄還給裴濟懷,“封存到大理寺檔案館,留作證據備用。”
“你們誣陷好人!”阿大咆哮。
“孤誣陷謝駙馬,與你有什麼關系,你氣什麼?”太子恍然大悟,“孤又忘了,你是他的屬下,自然要替他鳴不平。”
“我與公主府沒有關系。”
“你當然跟公主府沒有什麼關系,因為你跟謝家有關系。”太子重重一拍椅子扶手,“孤不管你們想干什麼,但是在京城這個地方,不是你們玩謀詭計的地方!”
阿大冷哼:“你們誣陷忠良。”
“孤是太子。”太子站起,“孤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謝駙馬是忠良,誰承認了?”
“孤說謝駙馬包藏禍心,那他肯定就有問題。”
“太子殿下說得對!”東宮隨侍太監甲道,“謝駙馬長得尖猴腮,一看就有問題。”
太監乙:“為了罪,連自己親生兒都不放過,真是惡毒,虎毒不食子呢,連畜生都不如。”
太監丙:“私養殺手,他這是想造反!”
“瞧瞧,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太子嘖了一聲,“可見孤并沒有冤枉他。”
阿大:“……”
他從未見過如此厚無恥之人。
“事已經問清楚,孤也懶得在這里耗費時間。”太子對裴濟懷道,“把這個人好生關押起來,如果他不小心死了,那肯定就是謝駙馬想殺人滅口,那他的罪名又能多一條。”
“是!”裴濟懷毫不猶豫應下,似乎對太子的行為,沒有半點意見。
“太子,你如此草率辦案,不怕得到報應嗎?”阿大恨恨地看著太子離去的背影,恨不得從太子上撕下一塊來。
“孤在張正義,問心無愧,就算是有報應,也該落在謝駙馬上,與孤何干?”太子笑了笑,“不要著急,孤整治過那麼多人,有誰是被冤枉的?”
阿大心頭一震,他雖常年在南方,但是關于太子的流言也聽說過。
據說太子脾氣非常怪,有時候發起脾氣來,不會給人留半分面子。更邪門的是,但凡被他刁難過的人,最后都被查出有重大的問題。
“看在你這麼忠心的份上,孤決定早點把謝駙馬關進來,好一圓你們的主仆誼。”太子挑眉,“不要太謝孤。”
阿大:“……”
怎麼不來一道雷劈死他呢?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孤向來心。
阿大: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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