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對作畫, 實在……癡迷得很。”鳶尾見花琉璃盯著五皇子離去的背影發呆,小聲道, “郡主, 快午時了。”
讓太子等,不太好。
花琉璃回過神, 轉往東宮的方向走。現在正是春暖花開之時, 四都可見到盛開的鮮花,就連長長的宮道上, 都擺著修剪致的盆栽。
絢爛多彩的牡丹肆意綻放著,花琉璃見幾個太監正在修剪花枝, 停下腳步, 住一個小太監:“這位小公公。”
小太監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 他不知道花琉璃的份,但卻認識在前面領路的公公,那可是在東宮伺候的大公公, 他連忙放下花剪,上前行禮道:“貴人好。”
“我想剪幾枝牡丹, 你可以幫我挑一挑麼?”花琉璃站在一堆牡丹里,看花了眼。
“請貴人稍等。”小太監趕挑了幾支開得正好的牡丹,整理好以后, 用干凈手帕裹住花枝,小心翼翼遞到花琉璃手里。
“多謝。”花琉璃捧住花,讓鳶尾給了小太監賞賜,抱著花繼續往前走。
“小姐, 那邊的人好像是福壽郡主。”謝瑤邊的婢看到有一行人往東宮的方向走,小聲道,“看的樣子,好像是去找太子殿下的。”
謝瑤臉上沉地看著花琉璃離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氣,跟了上去。
“老遠就看到有人捧了一束鮮花,沒想到竟是福壽郡主。”
花琉璃扭頭看向來人,抱了懷里的牡丹。這是打算送給太子的,這位謝姑娘只要出來,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這些花確實很,可郡主摘下它們,它們就只能剩下剎那芳華,這是何等的可惜。”謝瑤看著這捧牡丹,皮笑不笑道,“郡主為子,當更加憐花惜花才對。”
花琉璃看著謝瑤不說話。
“都說人如花,它們的花期短暫,只想在枝頭多留一時片刻……”
“大概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是棵大樹,對花沒有同之。”花琉璃急著去東宮用午膳,不想跟謝瑤談什麼花啊草的,“謝姑娘,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謝瑤住花琉璃,“郡主是要去東宮?”
“這與謝姑娘有何關系?”
“太子未娶,郡主未嫁,你們單獨見面怕是不妥。”謝瑤眼中緒翻涌,角卻翹了起來,“若是有人說閑話,豈不是害了郡主?”
“宮太監不是人嗎,怎麼能算單獨?”花琉璃皺起眉,這個謝瑤種種行為,很像是在窺視太子啊。
這麼一想,心變得有些奇怪,更是懶得跟謝瑤說話,轉就走。
“郡主。”見花琉璃急著走,謝瑤就更加不想讓走,或者說,無法容忍花琉璃與太子單獨相,“郡主就這麼不想與我說話嗎?”
“琉璃?”
太子從側門走出來,對花琉璃道:“等了你半日不到,孤還以為你出了事,沒想到竟在這里。”
“哦。謝姑娘在跟臣討論憐惜花朵的事,臣便耽擱了一會兒。”花琉璃把花塞到太子懷里,“臣記得殿下宮里有一個水花瓶,放這束花剛剛好。”
“很漂亮。”太子低頭看了眼懷里的花,“孤很喜歡。”
謝瑤眼眶微微發紅,對花琉璃說采花不好,太子卻說喜歡這些花。是太子表妹,傾心他多年,為什麼他要為一個外人,這麼打的臉?
“你還有事?”太子終于正眼看了一下謝瑤。
“太子表哥,我沒什麼事。”謝瑤期待地看著太子,希他也能邀請自己去東宮。
“既然你沒事,那就早點出宮。”太子面無表道,“孤跟福壽郡主還有事,就不陪你了。”
謝瑤:“……”
你們的事,就是去吃飯?
都到你東宮門口了,多請一個人吃飯,能吃窮東宮嗎?
謝瑤看著太子與花琉璃離去的背影,心里既委屈又憤怒,滿腔的恨意不知如何發泄。
太子回到東宮第一件事,就是把花到花琉璃提起過的花瓶里。
他盤坐在地毯上,把花束擺好,扭頭看花琉璃:“孤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殿下為什麼會這麼認為?”花琉璃趴在桌上,探頭去看太子。
“因為這兩日琉璃遇到孤,都不太說話。”太子把花瓶擺到顯眼的地方,緒低落地笑道:“孤以為做錯了什麼事,讓你討厭了。”
花琉璃有些心虛,前兩日在宸宮里見到太子,確實跟著母親匆匆走掉了,但不是太子有問題,是問心有愧。
太子殿下待那麼好,卻因為太子的,起了那麼邪惡的心思,所以前兩天一看到太子,就覺得心虛。
躲在家里抄了整整兩天的經書,自覺心靈已經得到洗滌,靈魂已經得到升華,才能理直氣壯地見太子。
“殿下您誤會了,您并沒有做錯什麼,是臣自己的問題。”花琉璃心虛地把腦袋了回去。
“是在擔心玳瑁國使臣死亡的那件事?”太子走到花琉璃邊坐下,溫地解釋,“你不用擔心,大理寺已經把整個案子查清楚,這件事跟貴府的人沒有半點關系。”
“幸好那日有殿下陪著臣,不然就是玳瑁國的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花琉璃趕借著這個話頭說了下去,“只是不知是誰,會這樣算計我們花家。”
“無論是誰,孤與父皇都相信,花家人不會做出這種小人行徑。”太子猶豫著出手,在花琉璃頭頂輕輕了一下,“所以,你不必憂心。”
覺到頭頂上的手掌,花琉璃下意識去,不小心抓住了太子的手指。
溫的手指在掌心劃過,不自在地松開手,干咳道:“能得陛下與太子信任,是臣等一家人的榮幸。”
“琉璃在孤面前,不必說這麼客氣的話。”
宮端來了水,太子在盆中洗干凈手,一邊手一邊道:“還是因為孤的份,讓你顧忌了?”
好看的人,一皺眉一垂眼,都能牽人的心神,花琉璃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無法看著太子出不高興的神了。
嘆口氣,能拿太子怎麼辦呢?
洗干凈手,花琉璃去手背上的水珠,忽然想起方才神不對勁的謝瑤,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殿下,臣覺得謝瑤有些不對勁。你份尊貴,最好不要與謝瑤單獨相。”
“多謝琉璃提醒,孤記下了。”
琉璃不喜歡其他子靠近他,看來他并不是一腔空歡喜。想到這,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瞧著太子這個笑,花琉璃的心臟又開始彈琴了。看來抄的經書還不到位,等下回去以后,繼續抄,要多抄,發自心的抄。
至不能把魔爪向太子殿下。
謝瑤回到公主府時,樂長公主已經到家了。看著走進殿的謝瑤,臉非常難看:“養你有什麼用,連個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今天去見了賢妃與容妃,賢妃那個賤人的態度不必再提,沒想到一向沒什麼存在的容妃,竟然也拒絕了的聯姻提議。
容妃膝下的二皇子寧王,腦子跟二傻子似的,在諸位皇子中,既沒有顯眼的才華,也沒有出眾的武藝,竟然也敢拒絕的提議?!
在宮里了一肚子氣,樂長公主對謝瑤這個兒也越加不滿:“若是你姐姐還活著,我也不用這些氣。”
大兒無論是從氣質還是容貌,都比二兒強上很多,若還活著,以的容貌,早就能籠絡住這些皇子,哪還需要舍下臉,去與曾經瞧不起的人談條件。
聽到母親又提到已經死去的姐姐,謝瑤垂首掩飾住眼底的寒意:“母親,英王與太子都了花琉璃的迷,兒也沒有辦法。”
一個皇長子,一個太子,本就是皇子里份最特殊的,偏偏都跟瞎了眼一般,瞧上了矯做作的花琉璃。
謝瑤不在乎英王喜歡誰,只想知道,太子究竟有多喜歡花琉璃。
面無表地看著不斷抱怨的樂長公主,沉默地回了自己院子,找出一塊翠綠的令牌。
“父親說過,憑借此令,能夠調鄰郡的殺手。”謝瑤挲著令牌,發出嗤嗤的笑聲,“太子表哥,既然你對我這麼無,就不要怪我。”
“畢竟……只有死去的男人,才無法去招惹其他的人,對不對?”似乎想到了什麼愉悅的事,笑出聲來,“你死了,我即使嫁給你的牌位,也是你的妻子,你說對不對?”
“郡主,您前兩日不是說要遠著些太子,怎麼今天跟太子吃了頓飯,又約好三日后出去騎馬踏青了?” 鳶尾把消食丸遞給花琉璃,“您這樣,讓奴婢們很為難的。”
“鳶尾,不能怪我意志不堅定,實在是太子太好看,他只要一皺眉吧,我就什麼都想答應他。別說只是去踏青,就算他讓我披甲上戰場,我都能當場點頭。”
“字頭上一把刀,您都多久沒看過其他男人了。”玉蓉把水端到花琉璃手里,馬車搖搖晃晃地前行,手里的水卻半點沒灑。
“有太子這樣好看的人在,我眼里哪還看得見其他男人。”花琉璃仰頭把水喝下。
“可是,”玉蓉接過杯子,不忍地看著花琉璃,“太子早晚會娶太子妃的。”
花琉璃沉默,整個馬車都安靜下來。
“郡主。”鳶尾看著花琉璃失去笑容的臉,不忍道,“您若是喜歡太子,可以與他親,兩位將軍不會反對的。”
“誰說我想與太子親的。”花琉璃雙手捧臉,“我只是在想,誰做太子妃比較合適。”
“那您想到了嗎?”
“沒有。”花琉璃誠實地搖頭,“沒人能配得上太子。”
玉蓉與鳶尾齊齊點頭:“郡主說得是。”
反正沒人配得上就對了。
三日后,鳥語花香,天空晴朗,花琉璃把太子送給的馬兒,從馬廄里牽了出來,走出府的時候,太子已經在等了。
玉冠束發,一淺錦袍的太子站在那里,好看得像是天宮里走出來的。
“今天是個好日子。”太子翻上馬,“琉璃陪孤去郊外走一走可好。”
“好。”
花琉璃點頭,好好好,你說什麼都好。
在城里,怕突然驚馬傷人,都有馬夫牽著繩,直到出了城,太子才讓馬夫們松了繩子。
兩人帶著侍衛跑了一段路,忽然不知從何飛來一群馬蜂,整個隊伍都了起來。
“殿下,小心!”花琉璃見一支箭飛向太子的馬,手一拉,把太子拉在了自己馬背上。
下的馬兒到驚嚇,嘶鳴一聲狂奔起來。
花琉璃回頭看了眼準備追上來,卻被一群份不明的人圍住的侍衛,低聲音道:“殿下,有人想殺你。”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孤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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