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郁絕聽過很多贊。
而且長相是在娛樂圈里最不值得一提的東西, “漂亮”這兩個字逐漸聽上去像是一種客套, 在心中也掀不起半點波瀾。
但唯獨當謝厭遲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秦郁絕能清晰地覺到, 心尖莫名地一熱,說不上來的緒涌上來。
然后, 是一連串的悸。
似乎要掩飾自己心里的這些異樣, 秦郁絕挪開視線, 故作輕松地笑了聲, 用調侃的語氣開口道:“謝先生,你再這麼說話, 我會真的以為你喜歡我。”
“你可以這麼以為。”謝厭遲這次沒笑,他著秦郁絕的臉,反問, “我否認過嗎?”
秦郁絕一愣。
等了很久, 沒等到謝厭遲的那句“開玩笑的”。
那雙素來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眼瞳,此刻泛著細碎而又溫的, 他就這麼認真的看著自己,一言不發。
那愫逐漸蔓延開來,充斥在里, 讓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變得燥熱。
在許久的安靜后,秦郁絕笑了聲:“逗了我這麼多次, 覺得我還會上你的當嗎?”
謝厭遲沒立刻回答。
只是在片刻的沉默后,低笑一聲,站起輕彈了下秦郁絕的額頭, 說:“行了,我們走吧。”
秦郁絕轉頭看著謝厭遲離開的背影,許久后輕垂下眼簾,沒立刻跟上。
能覺察到,不知道從哪一刻開始,自己對謝厭遲的已經朝著本不該發展的地方奔去。
這并不是件好事。
但……
似乎是自嘲般的笑了聲,然后抬手了自己的額頭。
但怎麼可能沒有心過呢?
秦郁絕猜不準謝厭遲的態度,但約約能覺到,他在刻意保留著些什麼東西。
這些事像是一面墻,即使兩人之間的作在親,但卻仿佛還是有不可到彼此的距離。
知道,他們最終還是會分開。
無論是因為合約,還是別的什麼。
及時止損。
秦郁絕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秦小姐,還不走嗎?”路過的工作人員問了句。
秦郁絕起:“來了。”
然而沒走幾步,就突然被道悉的聲音喊住:“秦小姐,留步。”
是謝厭遲的父親。
原本以為他先行離開了,卻沒想到他還在旁邊的房間沒走。而且看這幅樣子,是特地避開謝厭遲,專程來等著自己的。
“方便進房間聊一下嗎?”謝父一臉公事公辦的表。
……完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給你一百萬離開我兒子”嗎?
秦郁絕著頭皮點了下頭,跟著人進了房間坐下,整理了下措辭,然后開口道:“謝老先生,我想向您解釋一下,我和謝厭遲是……”
“我知道。”謝父喝了口茶,神平靜,“我的兒子我當然了解,他那種格還追得到你這樣的小姑娘?”
“?”
這是親生父親的發言嗎?
秦郁絕覺得,這和自己想象中的“一百萬走人”不太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位“您放心,我不會給謝先生添麻煩的,等合約解除之后也會用最保全他名聲的方式進行分手……”
“一百萬。”而就在這時,謝父突然開口打斷。
秦郁絕一愣。
終于來了嗎,一百萬環節。
但是想了想,覺得自己態度還配合,怎麼突然就要打錢了。
然而,謝父接下來的話卻是讓人始料未及:“給你一百萬,多在他邊留兩個月,他那邊我會讓他配合。”
秦郁絕這下是真的沒反應過來。
腦海里第一個想法是——這麼大方的父親到底是怎麼教出那麼黑心的兒子的?
這時,謝父見秦郁絕許久沒說話,開口問道:“秦小姐,你是怎麼想的?”
秦郁絕回過神。
看了眼面前的老先生,思索了一會兒,然后站起向他鞠了個躬:“很抱歉,恕我拒絕您的請求。”
謝父有些意外:“為什麼?謝氏這個靠山,能把你捧到很高的位置。”
“不,如果是謝先生要求續約,我會很樂意配合。”秦郁絕語氣溫緩,但是堅定,“但如果第三方涉及,我覺得并不合適。”
“為什麼不合適。”
“我不能為了一百萬,而自作主張地讓謝先生和我綁在一起。”秦郁絕說,“我希是由他自己做選擇,這是對謝先生最起碼的尊重。”
說到這,突然反應過來。
謝厭遲或許曾經也有很多次,像這樣保護過自己的尊嚴。
謝父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兒,不怒反笑,他咳嗽了幾聲,說:“好,我尊重你的決定。”
說到這,他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名片,然后遞給了秦郁絕:“如果以后想來找我,可以打上面的電話,我會留出時間。”
秦郁絕怔了下,還是點頭收下。
不過倒是覺得,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麼需要和這位先生單獨見面的場合。
然而謝父卻很篤定:“你會想來找我的。”
今晚,還要在別墅里度過最后一夜。
在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秦郁絕突然想起來件事:“你們昨天晚上有沒有收到一副塞進門框底下的信?”
這麼一說,一行人想起來了。
昨晚所有人都收到了一封寫著“千萬不要離開別墅”的信。
但是顯然已經的是,今天為了完任務,所有人全都離開了別墅。
盛向晴捂著臉嗚咽道:“要不要這樣啊,我們明天就走了,難道不能給我們留下一個溫馨的夜晚嗎?”
導演在攝像機低下笑得一臉燦爛:“沒準是驚喜呢。”
“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必定是驚嚇了。”盛向晴心里頓時一涼,在萎靡了半天之后,隨即又打起神,“不要,我這次無所畏懼!”
陳子健也反應過來,立刻附和道:“對!無所畏懼!”
鄭千意笑著調侃了句;“看完蕭然的電影膽子就變大了?”
“不。”
兩人很有默契地同時否認,然后下一秒齊刷刷地將目放在謝厭遲上,出一個心有靈犀的笑容,互相對了個眼神。
就這麼決定了,大佬的左邊角給你,右邊角給我。
謝厭遲一眼看穿兩人的心思,半開玩笑似的提議了句:“要不然我們分組進別墅吧?湊下時長,也方便剪輯。”
導演十分配合:“可以考慮。”
琴鍵夫婦抱頭痛哭。
果然,希不能放在這個狠毒男人上。
但玩笑最終還是玩笑,導演最終還是讓幾人一起進別墅。
其實秦郁絕約約覺到,沒準這次真的是個驚喜,而不是驚嚇。
因為這一期節目下來,容的確很富,但作為綜藝,還是缺了最后渲染的環節。
八,應該就是安排在現在了。
別墅門被推開一條,里面漆黑一片。
看樣子,節目組是提前關閉了所有的燈。
還沒看到里面的容,盛向晴就先一步開始尖,和陳子健抱在一起互相取暖。
門一鼓作氣地被推開。
而剎那間,燈亮起。
客廳里擺滿了白的氣球,在沙發的正中央,整整齊齊地放著四套婚紗。
“這就是我們節目組最后一個環節。”導演組笑著說,“拍一張集婚紗照。”
士婚紗不必男士,特別是贊助商提供的服,款式更為繁瑣。
秦郁絕發現這條婚紗后背那些彎彎繞繞的綁帶,一個人弄起來實在不太方便。
在折騰了半天后,總算放棄,將洗手間的門拉開一條,朝外看了一眼,想喊謝厭遲幫忙。
但話說到一半,卻又卡主。
算了,還是自己試試吧。
秦郁絕將門掩上,解開背部纏在一起的綁帶,耐著子準備再試一次。
然而這時,洗手間門被敲了兩下。
謝厭遲進來。
他看了秦郁絕一眼,什麼都沒說,從手里接過綁帶,指骨輕輕抵了下的后背:“直。”
秦郁絕下意識直起。
系綁帶的時候,謝厭遲的手總會無法避免地過的后背,泛起一撓人的。
不知道手和眼睛該往哪放,只能抬頭看著眼前的鏡子。
婚紗與西裝。
看上去,好像出奇的登對。
“系不好怎麼不喊我?”謝厭遲笑了聲,離得很近,讓的耳尖發,“這麼害?”
秦郁絕一梗,道:“你又不是我真的男朋友,當然……”
話還沒說完,的肩膀便被謝厭遲扣住,然后整個人被扶著轉了個,同他面對面而立。
“噓。”
下一秒,謝厭遲的食指輕輕抵住的,低下頭,淺眸中笑意干凈凌冽,拖腔帶調地說:“婚紗都穿上了,可得進角啊。”
客廳的節目組開始提前進氛圍,挑了首纏綿甜的歌曲在播。
此刻音樂聲過房門傳了進來,讓兩人間的氣氛更加顯得曖昧。
秦郁絕偏過頭,小聲地嘟囔了句:“倒會強詞奪理。”
這句話被謝厭遲聽到,他只是笑,臉上沒半點不悅,片刻后似乎是無意般的隨口問了句:“第一次拍婚紗照。”
“嗯。”秦郁絕點頭,“以前沒接過需要穿這套服的角,也沒接過類似的推廣。”
謝厭遲笑了聲:“那我還幸運?”
秦郁絕隨口道:“反正不會是最后一次。”
這一句話,卻讓謝厭遲眉宇間的笑意淡了又淡。
他斂目,停下手中的作,片刻后才輕笑道:“也是。”
秦郁絕:“節目安排而已,謝先生以后也還會再拍婚紗照的,不用放在心上。”
謝厭遲眸微沉。
外頭有人催促。
于是秦郁絕迅速收拾了一下,就先一步出了門。
等人背影消失后,謝厭遲才抬起頭,著離開的方向,閉上眼用指骨著自己的太。
他想起今天離開那家店之前,謝父找到自己說的話。
“謝氏最近資金流有異常,應該是那些老家伙坐不住了。”
“謝何臣馬上要回來了,很多人都有異心。”
“景逸科技是你自己的,誰都不了,但我勸你一句,不要再鋌而走險了,你不可能一直賭贏。”
“實在不行就離開華國吧,我在國外給你安置了房子。”
然而那個時候,謝厭遲說:“我想賭賭看。”
“為什麼?”
那個時候謝厭遲沒有回答。
但他知道答案是什麼。
他想要的東西很多。
比如說,這的確不是最后一次婚紗照。
但謝厭遲的人選列表里,永遠只有秦郁絕。
作者有話要說:
我失去了小栗旬。
掐指一算,這本大概25萬字完結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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