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月

從日本回來以後，餘皎稍作休整又要回學校。

鐘霈看趕路勞累，主提出送一程。

餘皎本想要拒絕，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有點累。

這種累不止是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這輛車對餘皎來說並不陌生，夢裡坐過好多次了。

什麼東西放在哪裡，都瞭若指掌。

車裡其實沒有什麼味道，可系上安全帶的那一瞬間，覺得自己仿佛被鐘霈抱住了。滿滿都是他的氣息……

深深呼吸平復了下心，旁邊鐘霈也發了汽車。

路途漫長，兩人沒有聊天。餘皎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胡思想。

車裡好多擺飾都沒有了，顯得空空……哦，鐘霈自己本也不買這些裝飾品。記憶中的擺飾都是他們兩個在一起之後，強行買來放在車上的。

不對……他們沒有在一起過，那些都只是夢而已。

想到這裡，莫名頭痛。也沒來由有點失落。

那些都只是夢而已……

鐘霈察覺到的低氣，就問：「聽歌嗎？」

餘皎點點頭，說好。接著就門路自己翻出CD，摁開廣播。

做完這一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大型翻車現場。

果不其然，鐘霈也發現了。

他隨便找了個路口停車，看來是做好了長談的準備。餘皎看到他把手剎時手腕都在微微抖。他似乎在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靜。

發機的轟鳴聲停下，車裡氣氛稍稍有點沉悶。

鐘霈大半個子都轉向餘皎這邊，他試探的開口：「皎皎……」

餘皎把整張臉都埋進手心裡，不想看他。良久才悶悶應了聲：「嗯。」

他仿佛如釋重負：「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做了夢。」他輕輕笑了，語氣釋然又平靜，儼然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他說：「我很想你。」

餘皎抬起頭來看他。

夢裡刻骨銘心著的人眼裡帶著笑看。兩人對視片刻，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匆匆忙忙把眼鏡摘下，再繼續看。

眼眶有點。

餘皎盡力抑制住自己莫名的，冷靜開口：「鐘先生，我們隻認識了三個月。夢裡我們也分手了。」頓了頓，「我早就忘了你了。」

鐘霈愣了愣，卻微微笑著：「我們可以慢一點、重新來。」

他鄭重其事開口：「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餘皎把臉別開，不敢再看他過於真摯的眼神。窗外行人人來人往，沒有人會看到車裡是什麼景，也不會有人敲車窗，告訴，應該怎麼做。

思慮了很久，終於點點頭：「好。」

車子繼續開。

鐘霈隨手了一個平板遞給餘皎，他沒講話，卻對他要做什麼了然於心。把導航設置完，放好平板。

鐘霈瞟了一眼平板，眉間都是笑意。

*

餘皎覺得自己很矛盾。

從夢中醒來之後，就把夢裡的好好的封存。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把鐘霈忘掉了。

見到鐘霈沒有打，他對百般沒有打，他甚至無意間做出夢裡兩次認出的作，都沒有打。

可是當看到他把眼鏡摘下來，用那雙眼睛盯著的時候。忽然意識到自己本沒把他忘掉。

啊……原來我還是很喜歡他。

人會上自己夢裡的人嗎？

餘皎不知道別人會不會。但是終於意識到，會，鐘霈也會。

現實的鐘霈並不會過於偏執，餘皎也不會過於自卑。他們之間沒有了那種間隙。

儘管他們和夢裡都不太一樣，但是日益相，發現會更喜歡對方多一點。

——是的，他們和夢裡不一樣了。

*

這一年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年關。

鐘霈公司的新業務進展順利，這個臨時翻譯也算是立了大功，公司那邊給餘皎遞了年會的邀請函。

餘皎算算時間，彼時也正好打算回家過年。

今年過年比較早，他們公司年會卻罕見的開得晚。

鐘霈詢問過，倒是沒什麼意見。

他本來還以為不太想去，沒想到倒是沒太在意這種場合。

他的皎皎和夢裡也不一樣了。

餘皎去年會的服是和鐘霈一起挑的。

他們偶爾一起逛街，餘皎老是喜歡買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現在鐘霈的家裡、辦公桌還有車上都是送的東西。

其實那件禮餘皎一眼就看中了，剪裁得當設計獨特，卻不會很搶眼。但是價格對於來說還是有點吃不消，畢竟現在也只是個學生。

狀似不經意把服放回去，又去看別的了。

鐘霈卻注意到了眼神老是往那件禮上瞟。

那天餘皎什麼也沒買。鐘霈把送回家後，又開車回去，把那件禮買了下來。

這件禮很好看，很適合。

他想看穿。

餘皎收到禮的時候下意識就想還回去，被鐘霈攔住了。還想說什麼，但鐘霈卻鄭重其事告訴，穿這件子肯定很好看。

心裡想著他怎麼就這麼篤定啊……腦子一熱，就給收了。

鐘霈還囑咐，年會的時候一定要穿。

餘皎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