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淩淵站在原地，彈不得。

絕在心底抑製不住地擴散。

“端王，他……怎麽了？”

為什麽不再給裴夜施針了？為什麽不再推拿了？

為什麽端王的臉如此難看？

謝淩淵握了拳頭，關節嘎吱作響。他咬著牙幾步衝到了裴夜的床邊，他出去探裴夜氣息的手有些抖。

他沒了氣息。

脖頸也沒有脈搏。

手的溫度變得溫涼，上也是。

謝淩淵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退出慕容無辭的房間，事實上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什麽都無法顧及。

裴夜死了。

慕容玥一定會很傷心吧。

一定會埋怨他，沒有將裴夜從鬼門關拉回來。

一定會哭得很兇，很可憐，說不定會直接暈過去。

裴夜是邊的人，是那麽多屬下裏最信任最喜歡的一個。

謝淩淵走在院子裏，忽然張口吐了一口，他看了眼天邊模糊的月，仿佛被什麽拉進了無盡的深淵，沒了最後一點希的支撐，筆直往後倒了下去。

裴夜，對不起。

對不起，慕容玥，我真的無能為力了。

平三下五除二竄了過去，一把扶起了地上的世子，他回過頭看了眼自家王爺，很是張：“世子好像很傷心，王爺……他這樣真的能行嗎？”

慕容無辭擺擺手：“總比他徒勞散盡力，白白多送閻王一條命好。”

“送他回房間吧。”

慕容玥一直在昏睡，沒有醒來的跡象。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此刻離帝都已經走了多遠，途徑何，在哪裏。

漸漸地，搖晃的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周圍變得很安靜，似乎聽不到什麽聲音。

的邊一直有一個人，偶爾會多一些人。

那些人在說話——

“為什麽還沒有醒過來？”

“殿下，是姑娘自己不願意醒來……”

慕容玥想翻個，可是好沉重，連手都不行，索便放棄了。不想說話，不想睜開眼，不想要思考，隻想這麽睡下去，不用麵對這一切。

隻是在夢中，還是時常夢見那一片樹林，樹林被大雨衝刷的影，他渾沾滿了跡。

不要想。

一直睡下去，永遠沉浸在黑暗裏。

“昏迷了半個月了！”上蘭符站在一旁，看著守在床榻邊的玄錦，神不虞。

“你已經在這裏照顧整整半個月了！”

上蘭符十分生氣，不想看到自己兒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可毫無辦法。玄錦說什麽都不願意離開半步，對此束手無策。

有些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南公翎病重，你難道一點都不知？太子的人最近很活躍，連低調的二皇子都明裏暗裏拉攏朝臣。”

“你呢？你就隻知道守在這個子邊！你看看你，怪不得喜歡淵世子，也不選你！”

大夫早就說過，玥公主並無大礙，隻是有些虛弱，但絕對沒有命之憂。

慕容玥為什麽不願意醒過來，其中的理由他們都心知肚明。

可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你究竟還要在這裏浪費多時間。這麽多天，所有人都在南公翎邊獻殷勤。”

“你呢？他三番四次的傳喚你，你一再推辭，難道你看不出南公翎的心在搖，他在拉攏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