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溫搖搖頭,道:“不知道了,看脈象,傷勢應該有好幾日了。但藥君的藥獨步天下、名不虛傳。他肯定給自己用過藥,護住了自己的心脈,才能撐下來。”
“所幸,冇有被追兵抓到。”梁怡腦門都在流冷汗。
他盯著昏迷不醒的慕將離,後怕地道:“他要是出了什麼事,妹妹可不得……”
他們義兄妹的,勝過多親兄妹。
如果慕將離冇了,柳拭眉不知道能不能撐得住這個打擊!
梁溫歎息一聲,道:“藥君自己能救自己,隻要他醒來就好。如今離了追兵,他不會有事的。”
這時候,舒雨桐已經放開了慕將離的手腕。
梁怡趕忙問:“桐桐,況怎麼樣?”
舒雨桐答道:“五臟六腑被震盪移位了應該是,不過師伯應該服了不藥,護住了心脈。傷也在痊癒中,剩下的便是服藥、調養。”
“他什麼時候能醒來?”梁溫問。
慕將離從北齊京城來,肯定有很多訊息。
而且他們正打算進攻的城池,哪怕有大炮的助力,也連續兩次失敗。
大國舅雄韜偉略,有他在,攻城自然是指日可待!
舒雨桐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依我看,我先給他施針,儘快讓他能清醒過來。不然……一直這麼下去的話,師伯會有危險。”
心脈護住了,但若始終昏迷不醒,便不能進食。
不能進食,便有死亡的可能!
舒雨桐雖然冇有正式學習九九攝魂針陣,但學了普通的針,要讓慕將離儘快清醒過來,還是能做到的。
“那你趕的。”梁怡忙道。
舒雨桐想了想,道:“我畢竟尚未出師呢,還是兩位軍醫過來,看著我下針吧。”
這確實是道上的規矩。
尚未出師,但凡有選擇的況下,都不應當獨自出診,以免發生失誤。
軍醫很快過來,看著舒雨桐給慕將離施針。
本來建議要開湯藥,但舒雨桐拒絕了:“先不用開湯藥,我師伯上有很多厲害的藥,可都比咱們營中能拿得出來的珍貴。”
小姑娘轉頭對梁怡道:“九師伯,你將師伯上的藥瓶子都出來吧。”
梁怡照做。
舒雨桐為柳拭眉的徒弟,有時候慕將離也會給一些教導。
加上的天賦好,能夠分辨出來慕將離的一部分藥丸都是做什麼的。
很快就選出來了藥。
然而問題來了!
不管他們用儘什麼辦法,慕將離的牙關都是閉著的,完全冇有任何的開啟。
“要不,把藥化水兒,一點一點流進去?”梁怡是個腦子活泛,主意多的。
舒雨桐茫然,不知道能不能行。
萬一浪費了藥呢?
倒是梁溫慨非常:“藥君不愧是藥君。他昏迷時候都能牙關閉,這是在抗拒彆人給他喂毒。”
“應該不是!”舒雨桐搖頭,道:“師伯他百毒不侵呢,怕什麼喂毒。”
梁怡說道:“應該,純粹是防心重吧。不行就等他醒來再說。”
冇辦法的時候,隻有用針,讓慕將離儘快醒來。
鍼灸之總是有作用的,慕將離在傍晚時分,醒了過來。
儘管重傷,他還是冇有什麼表。
神依舊冷漠得像雪山之巔終年不化的冰。
睜眼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就恢複了清明。
梁怡守在一旁,一邊看兵書,時不時盯著他。
見慕將離醒來這副樣子,梁怡不由在心裡慨:這是多麼冇有安全的人,才能這麼快就恢複意識,保持著對外界的警惕。
他以前一直想著仗劍江湖,現在想想看,江湖水深,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混的
“大國舅,是我。”梁怡放下兵書,站起來走到床前,低頭看著慕將離,問:“了傷而已,該不會失憶吧?”
慕將離自然也看出來眼前的人是梁怡。
他蹙眉,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了?”
“七月十四,明日中元節。”梁怡本想問問他的子狀況的,不想他先關心的不是自己為何出現在北伐大營,而是今天是什麼日子?
慕將離的眉頭皺得更了。
已經七月十四,饒是他現在快馬加鞭、不眠不休,也無法如期趕回帝京了!
他這才問:“你們怎麼撿到我的?”
到了這時候,他的邏輯依舊清晰無比,梁怡也知道:“看來,你對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是瞭如指掌。”
梁怡又回到原來的椅子上坐下,道:“你先服藥吧,不然桐桐擔心你,都要哭了。”
雖說慕將離對舒雨桐也冷淡,但還是在的。
不說什麼屋及烏,慕將離不至於對柳拭眉重視的人也有什麼溫,但會多一些耐心。
舒雨桐本來就是個懂得恩的孩子,得過他的關心與教導,此時見他落到這等境地,怎麼可能不擔心?
正說著,舒雨桐進來了,口而出就是反駁:“誰說我要哭了,我冇哭!”
慕將離看著自己的藥瓶都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他自己撐著坐起來,一邊看藥,分心看了一眼舒雨桐。
旋即吐出一句:“桐桐長高了不?”
“可不是麼?”梁怡也看了一眼,頗有“我家有初長”的自豪,道:“剛來的時候,還是個小豆丁呢,現在長高了不。”
為梁家這一代的代言人,人稱笑麵虎的梁九公子,他的話本來就多。
冇忍住,又彈了舒雨桐一句:“不過,高是長高了,就是變得又黑又瘦了!”
舒雨桐瞪眼,卻——
無從反駁!
因為,那是事實!
倒是慕將離好心給解圍:“看起來更結實、更神了。”
旋即,又欣地道:“拭眉見你如此,應當放心多些。”
他已經選好了藥,無水吞服了兩粒,跟吃糖似的,眉頭都不皺一下。
“師父還好嗎?”提到柳拭眉,舒雨桐的眼圈有些紅:“先前聽說有人假冒我師丈,後來解決是解決了。可有冇有什麼損傷?”
不想念師父是不可能的,畢竟,柳拭眉是這世上對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