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顧婉音去了一趟家廟，張氏自然是不知曉，還特特的派了人過來告訴一聲。

顧婉音其實早就知曉了一切，不僅是知曉了，甚至……在隔壁房間聽得一清二楚。對於張氏的擔心，顧婉音沉片刻後低聲對丫頭吩咐：“三小姐邊嬤嬤回家探親這麼久，也是該回來了。”那個嬤嬤手段可是厲害得，有在，顧瑢音也翻不出什麼浪來。

這一點，顧婉音倒是沒什麼懷疑。

丫頭領命而去，顧婉音轉進了室，周瑞靖正在看書，見進來便是開口：“怎麼出去了這樣久？”

“出去轉了轉。離開久了，好多地方都不太記得了。”顧婉音笑著回了一句，卻是不著痕跡的將話題岔開了去。要知道，顧瑢音的事，怎麼能讓周家的人知曉？縱然周瑞竟是的丈夫，可是這件事……不過，事到如今，顧婉音真真心中後悔，當初就該一力阻攔顧瑢音和周瑞明定親

當初只當顧瑢音不過是年紀尚小不太懂事，子也略跋扈些，可是沒想到，顧瑢音不只是有主意的，還是個有大主意的這眼看著婚期到了，竟是又鬧出這麼一個幺蛾子

真真讓人驚嚇不已

想起顧瑢音，顧婉音多有些心煩，眉頭也是忍不住微微蹙起。

周瑞靖擡頭掃了一眼，雖然看見了眉頭輕蹙，可是想著故意轉移開話題，便是又不聲的移回了目，做出專心看書的樣子，聲道：“以後我多陪你回孃家小住就是。”

顧婉音一怔，微微低下頭去，隨即笑了：“哪能如此？世子爺時間本就不多，能常回來看看就行了，哪裡能常常小住？”不過，不管如何周瑞靖有這份心意也是極好的。想了想，顧婉音輕聲道：“今兒我見莉姨娘。”

周瑞靖擡起頭來，微微挑眉。這個莉姨娘，他自然是知曉的。當初顧婉音險些被敗壞了名譽，這個莉姨娘可是幕後黑手。若不是他發現得及時，只怕顧婉音如今絕不會是這樣了。而且他沒記錯的話，這個莉姨娘，最後被送進了家廟罷？按說，顧婉音應該對這個莉姨娘恨之骨纔對，怎麼會突然想起去看？顧婉音會去見這個莉姨娘，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顧婉音看出他的疑，當下便是走到他邊，輕輕將頭靠在他肩上，聲道：“莉姨娘現在，竟是找不出以前的半點影子了。以前的莉姨娘，囂張跋扈，高傲自滿，絕不會低頭服輸。即便是在我娘跟前，也從來都沒有妾侍的做派。尤其是我娘去了之後，莉夫人更是囂張起來，以自己爲正室自居。”

周瑞靖聽得緩緩蹙眉——在他看來，妾侍就是妾侍，份再高的妾侍，也不能越過正妻去。難道顧家竟是如此沒有規矩不？顧婉音的父親和祖母，難道都不曾管過？

“祖母並不喜歡我娘，一直覺得我娘過於端莊木訥。抓不住我父親的心。而莉姨娘是祖母的孃家侄，自然要偏一些。莉夫人這般，也是祖母縱容的結果。我娘去了之後，祖母曾經考慮過，要將莉姨娘扶正。”顧婉音也不過多解釋，只是緩緩說下去。這些事，悶在心裡已經是很久，一直不曾對旁人說起過，可是今兒面對周瑞靖，卻是有些不自。想要將心底的這些怨恨和不滿毒傾吐出來。讓他能知曉，讓他能理解。

只是頓了頓，顧婉音便是自嘲一笑，接著說下去：“說起來，若是當時真的將莉姨娘扶正，我和哥哥弟弟，絕不會有好日子過。莉姨娘心狹窄，慕虛榮，早將我和哥哥他們視作眼中釘。即便不是正妻，可是也怨恨著我們。所以，這纔會發生那樣的事。從那件事，世子爺就該看出莉姨娘多麼恨我纔是。可是，祖母畢竟還是偏莉姨娘的，縱然莉姨娘犯下了這樣的大錯，祖母仍是隻下令將關在家廟反省思過。甚至，最近還了放莉姨娘出來的心思。”

說到這裡，顧婉音的聲音已然是苦起來。自己嫡親的祖母這樣偏心，如何還能坦然？

周瑞靖的眸子已經是微微瞇起，針一樣銳利的目落在虛空，忽然沉聲開了口：“可要我幫忙？”

顧婉音搖搖頭，擡頭看了周瑞靖一眼，燦然一笑，心中甜無比。“我已經讓祖母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了絕不放莉姨娘出來的話。有我在一日，我絕不會讓莉姨娘出來。對我做的那些事，我絕不會輕饒。而且，若出來，勢必威脅我弟弟的安危，我絕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這話由顧婉音燦爛笑著說出，卻是帶著幾分凜冽。如同寒風中的瘦竹，自有一番傲骨。

周瑞基見狀也是忍不住笑了，聲笑道：“看來倒是我小看夫人了。”不過心中，卻是對顧婉音這般的態度有些讚許。在他看來，顧婉音有時候就是太過溫和。反而讓人擔心。

“今兒我見了莉姨娘，只覺得老了，再不復往日彩。我看在眼裡，心中竟是有些慨。莉姨娘，大約絕對想不到會有今日罷？竟是連個普通婦人都不如了。”顧婉音垂下頭去，幽幽嘆了一口氣：“看著卑躬屈膝的樣子，我只覺得……十分可笑。”

“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周瑞靖淡淡言道，將顧婉音摟得更了幾分。“若不是自己作孽，又如何會到今日這個地步？”

顧婉音將這兩句話仔細的在心中揣一番，最後忍不住笑了：“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再住兩日，咱們就回去罷？”又過一會，顧婉音再度輕聲開口如是言道。“我擔心家裡會出什麼事兒。而且。有些事也不是一味躲避就能解決的。”

“多住幾日罷，你也難得回孃家一趟。”周瑞靖微微一笑，卻是如此言道。隨後頓了頓，又加上一句：“至於其他的，你倒是不必擔心。我已經差人替我進宮說項了。想來用不了多久，永和郡主就該回宮去了。到時候，府裡自然也就清靜了。”

“只怕永和郡主不會輕易死心。”顧婉音搖搖頭。“若是真的死心，早在昨日就該回去了。”

“管他死心不死心，橫豎只要一回宮，也就翻不出什麼浪了。”周瑞靖沉聲言道，聲音竟是無比冷淡：“太后就算助，只要聖上拿定了主意，這事兒就不會。而且，我還另外託人，將這件事告訴了端親王。”

顧婉音一怔。有些訝然的看向周瑞靖。原來，暗地裡他竟是做了如此之多了？可是他竟是沒有說一句。垂下目，脣角忍不住出一笑容來。這人，只知暗地裡做事，卻不懂先同說。

不過，卻也不得不說，這人的計策，的確是極好的。永和郡主再怎麼厲害，不過是個兒家，兒家的婚事，自然父母做主的。顧婉音挑了挑眉，晶亮的目投進周瑞靖的幽深的眸子裡，輕輕開口：“那你怎麼知道，端親王是個什麼態度？”、

“端親王不傻，更不糊塗。”周瑞靖笑得眼睛微微瞇起，竟是帶上了幾分狡黠：“相反的，端親王可是最瞭解聖上心思的人。端親王自然不會讓人嫁進一個隨時有可能覆滅的家族。我們周家看著風，實際上稍有不慎……端親王自然看得分明。他疼永和郡主，自然就不會任由永和郡主胡來。而且，更不會容許我們連累他。若兩家結親，聖上必然連他一同猜忌。只怕端親王想到這個，便是坐如針氈。”

說到這裡，周瑞靖頓了頓，看了顧婉音一眼，又添上一句：“況且端親王高傲，絕不會同意兒做妾，更不會讓兒自甘墮落，沒皮沒臉的求著男人娶。”

周瑞靖說到這裡，聲音都含了淡淡笑意。

顧婉音訝然的看一眼周瑞靖，“永和郡主還沒求著你娶罷？”

“謠言，自然是要七分真，三分假。這才最容易讓人相信。”周瑞靖淡然一笑，“我若是不讓人如此說，如何能激起端親王的傲氣？而且就算端親王現在不管，將來橫豎也是這麼一個結果。我不可肯，而永和郡主卻執意堅持，那我只能當衆拒絕。到時候，丟臉的是誰？”

“世子爺這般，未免太過狠了一些。就不怕端親王將來恨你？”顧婉音抿脣一笑，心中卻是多有些甜。周瑞靖肯如此，自然是爲了。這樣的話，怎麼能不甜？怎麼能不開心？當下只覺得人似都要飛起來一般快活。

“怕什麼？”周瑞靖傲然一笑，眼底竟是生出幾許輕狂：“他是端親王，可是我們鎮南王府也不差一時讓他，不過是顧念他是聖上手足罷了。若真拼起來，咱們未必能輸。親王份雖然高貴，可是他手裡早沒有了實權可是咱們鎮南王府，雖然份不如他尊貴，可是咱們手裡的實權就連聖上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顧婉音看著周瑞靖，只覺得心中一驚，極爲震撼。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