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自己住的宮中,顧婉音便是讓梅若下去歇著了。.梅若大約也是急著向什麼人回稟,竟是沒有推,草草道謝過後便是匆忙退了下去。
顧婉音換過裳,又梳洗了一番,這才又去尋老太太。
老太太見進屋,臉上也是出一急切來,迫不及待的便是追問:“如何了?出去可打探到什麼消息?”
顧婉音也不賣關子,只卻也不想老太太擔憂,便只說沒有什麼消息,加上沒有多機會打探,實在是沒有打探出來。
“怎麼會沒有打探出來?”老太太皺眉,不信任的看一眼顧婉音,語氣也帶了些質問。
“宮裡的跟著一同去的,因而也不好一直打聽。”顧婉音如實言道,“不過老夫人也不用著急,看樣子,也沒有什麼更壞的消息,否則我孃家人怎麼也會尋個機會告訴我。”
“那咱們家的況呢?”老太太雖然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暫時拋開,改而問起周家自己的況。
“今兒我倒是見了三嬸。”顧婉音笑道,隨即細細將見了三太太的面之後說的話一一給老太太重複了一遍。
“也是個有能力的。”老太太聽完嘆了一口氣:“只可惜,卻是嫁給了老三。自己出也不好。”否則,早些年就可以讓三太太管家。三太太的本事,比起二太太來更勝一籌。
顧婉音手指一,緩緩的垂下頭去。三太太是商賈之,出不好。可是自己的出,也不好不是?
“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著吧。”老夫人見顧婉音垂首不言,加上看著比往日瘦了一圈,心中到底還是一,放了聲音言道。“靖兒還不知何時回來,你無論如何也不能倒下。.~”
“是,老夫人。”顧婉音心裡多好了一些,面上笑容也不再那般的勉強。
“你去罷。”老夫人揮揮手,自己則是閉目假寐起來。
從老夫人房裡退出來,顧婉音也著實累了,便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補了一回覺。
也不知梅若到底是怎麼回稟的。不過接下來卻是沒了其他的靜。日子又這麼平淡的開始過下去。顧婉音每日臨睡前都在期盼第二日能有周瑞靖的消息,可是每每第二日都是失無比。
再說顧家那頭,張氏進門,顧家許多事自然是要變。
比如說,中饋的管理權。比如說,齊氏每日請安,比如說。一些家中的規矩。
張氏也的確是個雷厲風行的。新婚第二日,與顧老夫人請安之後,接管了中饋之後,當天下午便是將下人集中在一。打算訓話。
張氏住的院子裡,管事婆子或是有頭有臉的一些奴才。都是到齊了。
張氏端坐在椅子上,拿眼睛掃了一圈,目自有幾分凌厲威嚴,倒是讓人有些不敢侵犯。一時間,除了風吹過的聲音,竟是沒了其他的聲音。那些人以一個都屏息靜氣,不敢有半點的輕視。
“從今兒開始,就由我掌家。”張氏沉聲言道:“每日上午,你們便過來回話。我會理事。每日下午除非是極其要的事兒,否則便都不用過來。”
“是。夫人。”衆人齊聲回答。
“還有。有些習慣了從府中採買中謊報價格,賺差價的,或是吃回扣的。我若是發現。一律不饒!輕則免去職務,重則全家攆出府去!”張氏見他們一個個的臉上也沒多大的誠意。便是冷笑一聲,忽然加重了語氣言道:“另外,你們也可以相互舉報。下屬舉報上級,徹查屬實,就免去上級職務,由舉報之人頂上!”
這一下,衆人總算是都變了臉,有驚慌的,有喜悅的,還有那些個沉思的。
張氏見狀,總算是滿意。當下脣角浮起一笑容來,又掃視一番,這才揮揮手:“好了,一會你們將近幾年的賬本拿來我瞧瞧,還有逢年過節的各種舊曆拿來。沒事的,就都散了吧,好好辦事,自然有會獎賞,那些耍的,也別心存僥倖。”
訓完話,待到衆人都散去之後,張氏這才我起回了屋子。
顧昌霏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張氏嫋嫋娜娜的走進來,便是笑起來:“好一個威風的管家。”
張氏橫了顧昌霏一眼,嗔道:“我若不威風些,他們還不拿我當小羊羔似的?那還怎麼管家?怎麼,看著我這樣,你怕了?”張氏這話,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
顧昌霏頓時便是覺得上的骨頭都了,平心而論,莉夫人和齊氏雖然長得也是極,可是卻都沒有張氏這樣有氣質。張氏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風流之態,卻又端莊可親,莉夫人和齊氏與之一比,高低立現。
更何況,莉夫人如今被錮,齊氏懷有孕不得。加上二人到底已經跟了他這麼多年,年歲也上去了些,加上新鮮也退去,自然都不如張氏起來。
當下聽聞張氏這樣玩笑,顧昌霏便是也輕笑出聲:“我怕你作甚?你就是在威風凜凜,不也還是我的娘子?”
“老沒正經的。”張氏冷笑一聲,推開顧昌霏,皺起眉頭有些不滿:“還娘子呢!誰拿我當正經夫人了?你那兩個妾侍,未免太傲了一些。怎麼說,也該過來請個安罷?這樣耗著,莫不是等我去見們不?哪有這樣的道理?我看哪,就是平時你寵壞了們,纔將們縱得無法無天起來!”
顧昌霏臉上一紅,出幾分理虧的神。可是想起齊氏現在懷有孕,便是訕訕言道:“莉娘且不提了,只當咱們家沒那麼個人。至於另一個,現在懷有孕——”
“怎麼,懷孕了就連規矩也不要了?”張氏繼續冷笑,“不過是來見見我,我還會吃了不?”
顧昌霏被頂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奇怪的是,對於張氏的抱怨卻是沒有半點的氣惱。反而覺得,齊氏的確是理虧了。若是換做往常,指不定他要覺得是張氏太多咄咄人。
之所以有這樣的轉變,實在是因爲,在張家迎親的時候,見了張家的排場和衆多規矩之後,他是有些自慚形穢了。
所以,這纔會有了這樣的形——他覺得張氏只是爲了讓顧家更好,而不是針對齊氏。
當然,張氏的目的也是爲了管好顧家。不過,私心裡,未嘗沒有一點要給齊氏一個下馬威的意思。
顧昌霏見張氏不快,當下便是言道:“這樣,我讓人來給你請安。”
張氏沉片刻,卻是忽然燦爛一笑:“不必了。既然不來,那我們便是去一趟罷。我倒要看看,是怎麼養胎的。”
顧昌霏心中苦,卻也無可奈何。當張氏笑盈盈的看過來時,他只得點頭應下:“那好,便過去一趟。”只是心中卻是祈禱——最好齊氏是在養胎,否則的話,豈不是二人要鬧矛盾?
畢竟齊氏跟了他這麼多年,又一貫的會籠絡,加上生了兩個而孩子,如今更是懷孕在。故而顧昌霏對齊氏的,到底是有些不一樣的。
張氏手腳說做就做,也不遲疑,當下便是拉著顧昌霏往齊氏的屋裡去了。
齊氏剛歇了午覺起來,正在梳頭,便是聽見門外的丫頭喚了一聲“老爺”。登時,齊氏心中一喜,正要起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卻是突然又只當沒聽見,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梳頭。只是眼睛雖然看著鏡子裡,可是耳朵卻是一直注意著屋裡的靜。
隨即齊氏便是聽見腳步聲由遠而近。只是卻沒聽出,腳步聲不只一人。
齊氏心中暗喜,卻越發的專心梳頭起來。
因而,顧昌霏與張氏一進屋,便是瞧見了齊氏正梳頭的形。
張氏也不急著開口,反而先拿眼睛從頭到腳的將齊氏看了一遍。隨即心中便是冷笑起來——看來顧昌霏平日真是將這小妾齊氏給寵壞了。老爺進屋,不起相迎也就罷了,反而若無其事的梳頭。這算是什麼規矩?
顧昌霏卻是沒想那麼多,只是覺得齊氏這樣讓張氏看了,十分不好。當下臉也沉了幾分,語氣也不似往日的親暱了:“你這是在做什麼?”
齊氏聞言轉過頭來,正要開口說話,卻是冷不防的看見了顧昌霏旁邊一緋紅喜慶、雍容華貴的張氏。登時便是整個人都一怔,整個人都僵了一般。
齊氏愣了好半晌沒能回過神來。
顧昌霏卻是急了,一是爲了提醒齊氏,二來心中也著實覺得不妥,便是沉聲道:“這是夫人,你還不快行禮?”
齊氏這才陡然回神。只是聽了顧昌霏這樣的話,面上卻是一白,心中驀然不是滋味起來——不過齊氏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確是失態了,當下忙起恭敬的行禮:“妾給夫人請安。”
“你就是齊氏?”張氏也沒有笑容,語氣極爲平淡。放若本不曾將齊氏放在眼裡。
齊氏咬了咬脣,心中有些委屈,可面上卻仍是恭敬的答道:“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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