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事，卻又並非人力可以控制的——總不能讓齊氏不要孩子罷？

所以雖然顧婉音有些擔憂，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倒是老夫人忽然問起顧婉音周瑞靖的事來：“世子爺可什麼時候回來？能不能在咱們府上辦喜事之前趕回來？”讓旁人看看，顧婉音嫁了個好郎君也是好的。

顧婉音心中一窒垂下頭，抿了抿脣後卻是出一淡淡的笑來：“這個可說不好，畢竟辦正事兒要。而且著實太遠了。”

老夫人自然是有些憾，可是畢竟顧婉音也說得對：這事兒正事兒，比起旁的要多了。所以當下也只得嘆了一口氣道：“若是能趕回來最好，若是趕不回來，那也沒法子。”

“咱們不說這些了，怪沒趣的。”李氏是知曉況的，自然明白此時顧婉音只怕心中不好，當下便是笑著岔開了話題：“不久瑢音可是要出嫁了，不如婉音你說說，咱們的三姑爺是什麼樣兒的人？”

顧婉音側頭看了顧瑢音一眼。之間顧瑢音微微一怔之後，面上便是紅了起來，於是當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說說也無妨。周瑞明子和，三妹嫁過去，必然不會委屈的。而且他邊雖然有了通房丫頭，不過卻也極爲檢點。並未聽說他與哪個丫頭親。人品也是極好的。”

顧瑢音怔怔的聽了，眼底浮出一期盼來，約莫是在幻想周瑞明的脾氣秉，或是二人親之後的形罷？不過很快的，卻又似乎想到了什麼，臉微微一變。隨即黯然了下去。更是擡頭飛快的看了顧婉音一眼，言又止。

顧婉音猜到顧瑢音心中所想，當下便是笑著言道：“三妹你放心。周瑞明並未怪你傷了他。你只要好好與他過日子，我相信你們二人定能滿。”只是，二太太那頭卻是需要多多忍讓一些了。尤其是現在。二老爺包養外室的事捅破之後，聽說二太太的脾氣大了幾分。更加不好相了。

顧瑢音卻是不知曉顧婉音剩下一些話沒說。當下只還覺得驚訝——還真沒想到，顧婉音竟然會主說起這個。一時間面上變幻不定。

又說了一陣子話，顧婉音見天不早了，便是要告辭回去。老夫人縱然不捨，可也無奈——現在顧婉音管著中饋呢，可不是那樣清閒了。想留在孃家多久就多久。

李氏自然又送顧婉音出來，在顧婉音上馬車的時候。便是低聲安道：“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吉人自有天相。”說的自然就是周瑞靖了。

顧婉音重重的點頭，激的看向李氏，輕聲言道：“多謝大伯和大伯母關懷。”比起顧昌霏，顧昌宏更像是的父親，至在這個時候，還能爲著想，還能如此關懷一二。若換是顧昌霏，只怕是避之不及罷？反正，顧昌霏一貫都是隻顧自己的。

再說這頭顧婉音一路回了鎮南王府。也不回自己院子，而是徑直去了老太太的屋裡。

進門請安之後，便是迫不及待的問老太太道：“老夫人，可有世子爺的消息了？”如今。最關心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老太太卻是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雖然未曾開口，可是意思卻已經極爲明瞭。

顧婉音眼底的芒，一下子便是黯淡了下去。這麼多日過去，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饒是一向堅定，可也生出一搖來。水般的擔心涌上心頭，一下子便是讓心跌至谷底。不過當著老太太，還是笑笑：“興許明兒就有消息了。(看就到?.)”

“但願吧。”老太太眉頭皺在一起。

顧婉音轉而說起今兒顧昌宏與說的事，藉此來驅散屋裡的暗沉氣氛：“我聽我我大伯說，聖上要再派人過去。”

“我也聽說了。”老太太點點頭，倒是溫和的看一眼：“說起來，還要多謝你大伯的仗義纔是。改明兒備份大禮，你替我送過去。咱們周家能有這樣的親家，是周家的福氣。”今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老太太心裡是真的覺得激。雪中送炭，能有幾人做到？

若是換做以前，顧婉音必定會爲老太太如此的認可之言覺得欣喜，只是現在——周瑞靖也不知平安與否，什麼心思都沒了。

“大伯說，雖然他已經自請命，可是聖上還是更屬意幾個年輕人。”顧婉音嘆一口氣，其實顧昌宏去不也沒關係，怕只怕。聖上讓四皇子去。周家屢次拒絕四皇子的拉攏，四皇子只怕心生怨恨。到時候，周瑞靖的境就危險了。

“今兒下朝之後，四皇子，六皇子，還有平北王世子，都喚進了書房。”老太太沉聲言道，臉有些難看：“只怕聖上是要在他們三人之中選出一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

顧婉音心沉了下去。四皇子就不說了，就是平北王府，也是與周家有嫌隙的。可是清楚得很。

當下顧婉音不再遲疑，忙開口言道：“老夫人有沒有法子，讓六皇子過去？”三選一的話，唯有六皇子是最合適的人選。至，六皇子與周家沒有嫌隙。不會藉此機會想要對周家不利。

老太太一愣，隨即沉下臉去：“你以爲，我們周家有那樣大的本事？能左右聖上的心意？”而且，對於爲何顧婉音選擇了六皇子，老太太心中更是驚疑不定。

顧婉音咬咬牙，輕聲言道：“老夫人，明兒我們進宮一趟罷。”

“進宮？”老太太一愣，隨即目更加灼灼：“你倒是說說，爲何？”

“四皇子曾數次拉攏世子爺。”顧婉音的聲音快而輕巧，只是話卻有些凝重：“就在前段時間，四皇子妃曾與我見面，在此說起了拉攏之事。甚至，出他們能讓世子爺遇到危險。”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讓四皇子去。

老太太沉片刻，忽然目一閃驚愕的看向顧婉音：“你的意思是——”因太過錯愕，一句話竟是沒有說完便是沒了聲息。

顧婉音沉重的點點頭：“豁出去了。”事到如今，還有別的法子麼？

老太太卻是沒有再說其他話，沉著臉沉半晌後才又開口：“那平北王世子呢？”

“老夫人恕罪。”顧婉音卻是忽然跪下去，低頭艱道：“先前咱們施粥，曾死了人。因怕老夫人您氣惱激，婉音便是斗膽沒有稟報。如今雖然此事已經還了咱們周家的清白，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是沒有查清楚。甚至一個重要的人證，也死在了牢裡。我曾私下派人跟蹤那人證，發現勇子有一天，同齊家大管家，曾在同一個賭坊裡見過面。賭過幾把，而偏偏，齊家大管家輸給了那人證二百兩銀子。”

若說齊家大管家是個好賭的也就罷了。可是偏偏，齊家大管家就去過那麼幾次賭坊，而且每一次，勇子也都在賭坊裡。所以，纔會生出這樣的懷疑。

“你是說，是齊家在背後搞鬼？”老太太卻是意外的沒有任何驚訝之，反而沉聲如此問了一句。那神態那語氣，竟好像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一般。

顧婉音的心裡一凝——脣角也是出一苦笑。看來猜得沒錯，老太太應該是早就知曉了這件事。虧和三太太還以爲瞞得很好。

不過，老太太沒有發怒的跡象，就證明老太太並不介意此事。所以當下也就只當什麼都沒有發生，繼續言道：“我也只是猜測罷了。其他的證據，卻是沒有。”可是如今這樣的時候，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若真是齊家乾的呢？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齊家的人去。

“而且，當初齊家也向我三妹提親，說不定，正是因爲如此，齊家纔對周家懷恨於心。”顧婉音添上一句。

”你是想讓我去求太后。”老太太沉聲言道，眸子裡目冰冷，落在顧婉音上，直讓覺得猶如利刃一般。

顧婉音卻是一不，跪在地上頭也不擡，聲音卻是誠懇：“的確如此。”唯有老太太，才能說太后。

“你可知，如此一來，太后會厭棄周家？厭棄我，聖上說不定也會震怒。”老太太言道，聲音依舊發寒，冷若冰霜一般。

然而顧婉音卻是無於衷，低頭斂目，輕聲言道：“人若在，一切都可重來。人若不在了……”

“住口！”老太太猛的一拍椅子，雙目灼灼似要冒出火來：“你就如此自私？周家不僅有靖兒，還有瑞明他們！”

顧婉音擡起頭來，目溫和，平靜的對上老太太的目：“可是周家只一個世子爺。周家大房只這麼一個嫡子，我也只有這麼一個丈夫。”自私也罷，無論如何都不會爲了別的人，犧牲周瑞靖。不是聖人，沒有那樣博大的襟。

“若我不去呢？”老太太冷笑一聲：“雖然讓你管了中饋，可你莫非還要管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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