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起告辭,老太太挽留了幾句,見留不住,便讓顧婉音與三太太送李氏出去。
三太太與顧婉音一齊將李氏送到二門,便是又折了回來。
三太太果然忍不住開口問起了鬧事的事:“事怎麼樣了?可解決了?”
三太太沒說出口的是,與老太太呆在一,心裡說不出的心虛,只覺得隨時都會被看穿,隨時都會被揭發。
顧婉音嘆了一口氣,誠懇的看向三太太;“三嬸也該相信我纔是。我既然說了,出事我一人頂著,就絕不會連累三嬸。而且,這件事,本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三太太沉默片刻,才無奈苦笑道:“我以前從未做過這樣事,竟是心虛得厲害。”
“三嬸只管放寬心便是,很快就會沒事。”顧婉音淡淡一笑,轉而又嘆了一聲,道:“其實,我倒是覺得我們是班門弄斧了。”
“這是何意?”三太太蹙眉看向顧婉音,神不解。
顧婉音卻是並不言語。
很快三太太便似想起了什麼,當下面一變,語氣都驚慌起來:“你是說——”
“只是可能罷了。”顧婉音笑了笑,只是笑容多有些牽強和苦:“不過就算咱們真的是班門弄斧了,老夫人既然沒有別的表示,那就說明咱們也不會怎麼樣。”老太太當家多年,難保手裡沒留些依仗。而且,老太太吃的鹽比們吃的米都多,就算知曉個一星半點,模模糊糊猜出個大概也不是不可能。
本也不願意將老太太想得如從神通可怕,可是今兒老太太一口道出河南張氏的事,便是心中一驚。然後便想到了這個可能。只是後來仔細看老太太的神,卻是又找不出什麼破綻。所以一時之間,竟是也拿不準。
三太太臉有些慘敗,眉頭也越發蹙。而且心中更是後悔無比——怎麼就一時糊塗,上了賊船呢?若是老太太真……那們三房——
顧婉音一直就在留心三太太的神。當下也能猜出三太太心中的想法,便是輕聲開了口:“三嬸可是後悔了?”
三太太一窒。隨即脣角牽出一勉強的笑容來。“怎麼會?”不是不後悔,而是這個節骨眼上,不能後悔。如今只能跟著顧婉音一條道走到黑了。
顧婉音說得沒錯,若老太太真的知曉了這一切,既然沒有當場發作。便是不想要追究什麼。或許,本也是老太太在試探顧婉音的能耐也不一定。既然做出了那樣的選擇,就應該從一而終。否則只會讓人唾棄。不僅是顧婉音,老太太也會覺得不舒坦罷?
可是相反的。若是顧婉音能夠將此事理好,那麼老太太說不得甚至會更加信任顧婉音。而這個時候,也就能沾了。
只是。這一切都需要有個前提——那就是這件事能理好。如若不能……
三太太只是一想那樣的結果,便是驚出了一的冷汗來。
事到如今,三太太不敢再保留實力,便看向顧婉音道:“我孃家和朝中幾個大臣也有來往,不若我讓我孃家請他們幫忙。替咱們打探一二或是說些好話——”
顧婉音看向三太太。知曉三太太此時只怕是真的害怕了,這才肯這樣不餘力。可是還牢牢的記得,最開始三太太還想要觀一番的。置事外果然和在其中,完全是不同的。若不是此次將三太太徹底拉了過來,三太太如何會這樣?
不過對於三太太的提議。顧婉音卻是搖搖頭:“如今這樣的時候,還是按兵不得好。”可是沒忘記。太后和四皇子妃都在關注這件事呢。雖然太后與老太太是親姐妹,可是太后又真能不顧其他的,只一心幫著周家?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周家真是冤枉的,太后自然會幫忙。可若是周家一旦表現出別的什麼來,太后還會幫忙麼?
而且四皇子妃威脅的言語都還歷歷在耳,此時再做小作,反而給四皇子妃提供了報復的機會和手段。
所以,還是別輕舉妄得好。
三太太沉了片刻,便也就沒再說起這件事。
顧婉音轉而說起周瑞明來:“今兒周瑞明傷了,也不知二太太知曉之後,會不會藉著這個由頭來找麻煩。”雖說還是周瑞明自己太沖,可是二太太只會記恨,怪不該讓周瑞明出面解決這樣的事。
當下顧婉音也不瞞,一五一十的將當時的況描述給了三太太。
三太太聽完,卻是冷哼一聲:“二太太那樣要強,偏生了個兒子卻是沒用的。這樣的小事都理不好,反而與人打了起來。我要是二太太,只怕要愧死了。”
顧婉音微微蹙眉,拽了三太太一把。沉聲提醒道:“三嬸這話說過了。”
三太太自知失言,頓時也不在言語。二人就這麼一路回了老太太的屋裡。陪著老太太說了一陣子話,顧婉音見老太太沒有什麼異狀,加上掛心周瑞明那頭的事理得如何,便是沒有多留。而三太太,自然仍是留下來。
就算老太太可能已經知曉了,可是凡是總有個萬一不是?萬一,是們將老太太想象得太過厲害,反而一時疏忽走了消息,那邊是得不償失了。而且就算是老太太真的知曉了,三太太留下來也能在及時的掌握住老太太的向。
出了老太太的院子,顧婉音便是忙問一直留在外頭的丹枝:“如何了?衙門那邊可有消息?”
丹枝見顧婉音心中擔憂,雖然也同,可是卻是著實沒有消息,當下只能無奈道:“興許再等等也就有消息了。”
顧婉音忍不住蹙眉:“怎麼樣這樣久還沒有消息?說起來,也不是什麼需要耗費時間的事兒,怎麼就拖了這樣久?別是又生出什麼枝節了罷?”心中又埋怨跟周瑞明一同去衙門的人沒個心眼,不知隨時都派人回來通告一聲?這樣等著,真是讓人心急如焚。
丹枝出聲勸道:“去了衙門好歹也要走一趟過程,哪裡有那麼快了?世子妃還是別心急,先回去歇一陣纔好。”
顧婉音又何嘗不知是太過心急了?可是想著周瑞明那樣的子和單純的心思,哪裡就能真的放下心來?說起來,倒是更加後悔——早知如此,本就不該了周瑞明出來!
不過當下也的確是沒有旁的法子,只得一面吩咐人去打探消息,一面回了自己的院子。
只回了院子卻還是沒能靜下心來,仍是心急不已,索便坐在廳裡等著。正是心急如焚,有些坐不住了的時候,卻突然見冬景一臉喜的衝上來:“世子妃,好消息——”
顧婉音一喜,忙劈頭就問:“衙門有消息了?”
冬景卻是笑盈盈道:“比那還好的消息呢!世子爺的家書,到了!”
顧婉音聞言一愣,有些不敢置信:“什麼?家書?”周瑞靖才走了多久?怎麼家書就到了?不過看著冬景那喜盈盈的樣子也不像是撒謊——再說冬景也不敢拿這個事兒開玩笑。也就相信了,忙手去要信,迫不及待道:“信呢?快給我看看!”
冬景忙捧出信來,笑嘻嘻的遞給顧婉音。
顧婉音接過之後,便是迫不及待的就拆開來看。不過剛將信紙拿出來,卻又突然放了回去,轉而起進了室:“衙門若有消息了,丹枝你便進來告訴我。”言下之意,竟是要避開丫頭們獨自去看信了。
待到進屋之後,冬景便是朝著丹枝了眼睛。丹枝見那副鬼怪的樣子,也忍不住出一笑意,不過更多卻是慨:“世子爺這封信,來得可真是時候。”否則再讓顧婉音這麼心急下去,只怕要急出病來。
冬景點點頭,笑道:“可不是?聽說這信是託驛站隨著給宮裡的加急摺子一起送回京來的呢。要我說,世子爺只怕也是想咱們世子妃了。”
聽冬景越說越不像話了,丹枝瞪了一眼:“這些話也是你能渾說的?一個大姑娘家,也不害臊?”
冬景一撅:“我這是替咱們世子妃高興呢。”說完之後頓了頓,忽然又神神的湊到丹枝耳邊問道:“你說世子妃和世子爺這樣好,咱們世子妃想來是不會給世子爺擡幾個通房小妾了?”
若不是一貫和丹枝親近,冬景想來也是不會問出這麼骨的話來的。畢竟主子的是非,豈是奴才可以隨意說的?雖然們是婉音的陪嫁丫頭,平日裡有頭有臉的,可也只是奴才罷了。
丹枝皺了皺眉,卻是沒回答,反而沉聲提醒冬景道:“這些事,可不是咱們能議論的。世子妃總有自己的主張。咱們只要好好辦差就好。”
冬景癟癟,不過還是乖乖的閉上。不敢再說下去。要知道,丹枝雖然平素溫和,可是要真惹怒了,也是沒有好果子吃的。而顧婉音又最是信任丹枝。丹枝可是這院子裡除了兩個主子之外,說話最管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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