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讓我過來一趟,也不知什麼事兒。.~我看報信丫頭急匆匆的樣子,可不敢耽誤。”三太太低頭整理了一下袖,有些無奈的嘀咕道:“不過就是包養個外室,又不是什麼大事。”
“三嬸早就知道這事兒了?”縱然心裡如此猜想過,只是到底還是想問一問。
三太太嗤笑一聲:“早就知道了。要不是我暗地裡提醒二太太,能發現?”
顧婉音一驚,有些訝然的看著三太太:“早就知道?那……”也就是說,說不定現今兒二太太才發現這件事,三太太功不可沒?只是,三太太突然提起此事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正思量之中,三太太忽而掩口一笑,認真的看向,低聲言道:“這次可是個好機會,你可要抓。若是一舉將管家權力奪回,那便是最好。也不枉我費盡心機幫你一把。”
顧婉音皺起眉頭。三太太這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訴,三太太這是在幫。可是,三太太爲何要這樣不餘力的幫,似不僅僅是仇恨那樣簡單了吧?這件事,在什麼時候抖出來,都能讓二太太痛不生,何必的等到現在?
當下頓了頓,也不再去繼續猜想,直接看向三太太,微微一笑:“三嬸這樣幫我,讓我寵若驚了。只是無功不祿——”天底下,可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若三太太有什麼目的,還是早些問清楚得好。
三太太挑了挑眉,丹眼裡全是笑意:“你覺得我不安好心?”任誰看來,此時的三太太也不像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只覺得和善可親。
可是……還是相信。.世界上絕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算有,也不該這樣掉在的頭上。所以。顧婉音當下笑容不改,目不轉睛的與三太太對視,輕聲道:“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天下熙熙,皆爲利去。”三太太,必定是有什麼目的。
“要說目的,也就是想與你合作一把,讓二太太永無翻之日。”三太太帶著和善笑容說出了這麼一句狠辣的話來。語氣森寒,好似有不共戴天之仇。不過隨即又恢復了平靜,飛快的添了一句:“還有就是,我希將來分家的時候。你們大房還記得咱們三房的好。千萬莫要生分了。”這句話,三太太說來,竟是有幾分無奈的意思。
顧婉音沉片刻。覺得三太太的話既不算太可信,卻也不算很假,姑且可以相信一次。當下便鬆了口道:“就算分了家,王爺和三老爺也是親親的兄弟。”或許,三太太是怕將來失去了鎮南王這棵大樹之後,三房沒落吧?畢竟三老爺沒有從仕。只經營著中的鋪面。加上三太太孃家也是商戶,也就是說。三房已經和商戶無異。若是將來分家之後,要說經商,三房想必絕不會有問題。可是這個世道,若沒半點的靠山,你就是有天大的才能,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所以,三太太這樣不餘力的幫,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這到底是不是三太太真正的想法,卻也不一定。
經過這段時間的接,可是徹底清了三太太的能耐。想來,若不是三老爺是庶出,二太太是絕不會有掌家的機會。因爲即便是沒有掌握權力,三太太卻依然能在王府遍植眼線,甚至對府裡每一個人都瞭若指掌。這是什麼樣的本事和心機?
比起二太太,三太太更讓人覺得害怕纔對。
不過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有些話顧婉音也只得嚥下肚去,只對三太太道:“不知老夫人找我們何事,我們還是快進去吧,省的老夫人怪罪。.~”老太太的脾氣可不算太好。
二人相攜而,果然見二太太一臉憔悴的正與老太太商量什麼。興許是爲了避人耳目,所以屋裡並沒有留丫頭。
老太太見們二人進來,也不等們行禮,便是招手道:“你們快來,咱們娘幾個好好商量商量這件事。”
顧婉音和三太太便過去坐了,三太太手快一步,拿起茶壺替到了茶水。
老太太乾咳一聲,看著三太太道:“老二在外頭養了外室,老三媳婦你怎麼看?”
“什麼?”三太太一臉驚愕,險些沒跳起來,不過卻是作太猛,水壺裡的水都灑了不。
顧婉音看著三太太那副樣子,差點悶笑出聲。三太太演戲的本事,也太誇張了一些。不過,這樣一來,倒是沒有人會懷疑三太太在背後搗鬼了。所以好笑之餘,亦是也有些佩服。三太太這份心機,這份應變這份造假的功夫,不知瞞騙了多人?
見三太太如此過激的反應,老太太和二太太臉上都閃過一尷尬來。畢竟這件事是醜事,一個是二老爺的娘,一個是二老爺的妻子,面對這件事,都只會覺得臉上無。
三太太的驚愕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也是乾的笑了笑:“老夫人您繼續說。”
老太太咳嗽一聲,“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看這件事怎麼理?”
三太太快人快語:“自然是要掩人耳目,悄悄找人將那子送得遠遠的也就罷了。”三太太想必早就對上午的事瞭若指掌,偏這會子還裝若無其事。
老太太皺起眉頭:“只怕那陶氏不肯。”自然是不肯的,陶氏已經明說了,要走,青哥兒也要一起走。可是青哥兒畢竟是周家的骨,怎麼也不能流落在外。最主要的是,青哥兒與二老爺周瑞明他們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若是被有心人看見,即便是他們周家一口回絕,也是無濟於事。
“那事就難辦了。”三太太皺起眉頭,低頭沉思,喃喃言道:“總不能將人一直留在周家。否則讓人查出又該如何?”
顧婉音低下頭,心道,其實若真要瞞天過海也不是不可能,只悄悄接了人進府,對外說是丫頭擡了姨娘就是了。再給青哥兒另外安排個份。只是這樣一來,若是將來萬一被人知曉,揭發了出去,就是罪加一等。
其實事到如今,怎麼做都是留有後患。畢竟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怎麼也無法抹滅。旁人若有心去查,怎麼也能查到的。
聽見三太太的話,二太太臉上一凝,聲音冷的幾乎都要結出冰來:“決不能將人留下!”只要一想起陶氏那副臉,想起二老爺揹著在外頭跟陶氏好了這麼多年,二太太就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
“我自然知曉人決不能留下。”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似也有些爲難:“只是陶氏看著可不像是好想與的。用強的不行,接回來也不行——”
顧婉音看著老太太,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似乎,老太太對陶氏,頗爲顧忌。今日陶氏那般頂撞,老太太最終也息事寧人了。若換其他人,相信老太太絕不會那樣好說話。至於陶氏威脅說的讓丫頭去報——那還不簡單?派人去衙門口守著,總能將人攔下。對外只說是逃奴也就罷了。應天府就算是知曉了,憑著老太太的份,誰也不敢真的來計較。
可是老太太卻沒有。
這一點便是讓人起疑心。
二太太臉上閃過一戾:“不過是個小娼婦,又在咱們的監管之下,我們就是讓消失又如何?”二太太看來是了殺心了。老太太顧忌,二太太卻不會顧忌。二太太此時只覺得滿心憋屈,恨不能將人一刀兩斷才痛快。
老太太聞言幾乎是不加思考便是訓斥道:“胡說!”
三太太卻是添火加材道:“其實老夫人,二嫂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胡鬧!”老太太斥道。狠狠瞪了一眼三太太:“你二嫂糊塗了,你也豬油蒙了心不?那可是一條人命!如何敢來?咱們周家是什麼人家?如此心狠手辣,豈不是給人話柄讓人非議?”
老太太這話說得義正言辭。可是顧婉音卻覺得,老太太不敢手,絕不會是因爲這個。——世家大族,哪一個背地裡還沒有一點齷蹉事兒了?不過都掩蓋得極好罷了。別說是世家大族,就是平頭小百姓家裡,也總有些不可告人的。
三太太被訓斥一頓,當下忙賠笑道:“是,是媳婦考慮不周了。”可是一面認錯,一面卻是看了顧婉音一眼,眼底有些俏皮。很顯然,三太太是故意這樣說的。
二太太臉上鐵青,死死的抿著脣,雖然不敢反駁,可是瞧著那樣子心裡卻也是不服氣的。畢竟瞧那樣子,似乎老太太是有些偏袒那陶氏了。下意識的,二太太認爲,陶氏生了個青哥兒,老太太是不忍心了。當下心中更是寒涼絕。只替自己這麼多年來不值。
三太太沉片刻,忽然長嘆一聲:“這樣說來,竟真是個燙手山芋。老夫人您看這樣行不行,咱們多花些銀子,讓二老爺和那子好好說說,讓那子主離開?”
三太太這句話,幾乎是相當於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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