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這番話,顧婉音頓時一愣,倒是沒想這麼多。不二太■
太是不是太也過摳門了一些?竟是打了這個主意?還是說,三太太開玩一
笑呢?
正想著呢,三太太有哼一聲,拿眼睛瞅了一眼,似笑非笑:
“二太太提醒我們,纔是管家的太太,張口閉口商量什麼事兒,
要辦什麼事兒,爲的是什麼?我就不信,你真不看不出?”
顧婉音沒接話,低頭抿了一口茶水。隨即岔開了話題:“對了三
嬸,我剛進門什麼都不知曉,不若三嬸跟我說說可好?”
三太太也沒再多說方纔的事,便接著的話題道:“要說咱們家
的事,其實也沒什麼。老夫人平日不管事,都是二太太一手持。
咱們只要管好各屋子的事就好。其他的,都不用心。只有一點,雖
說瑞靖是世子,歲奉一千二百兩,可是這錢可是都在中。只有瑞靖
的俸祿是你們自己收著的,平素人往來,可都得靠自己。{”
顧婉音一愣,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門道。不過大家族也都是如
此,也沒什麼奇怪的。只是,周瑞靖的世子份例,竟是要到中?
這又是什麼道理?中的錢,都是家族私產,何時還有這樣的說法了?
按說,這錢應當是周瑞靖自己拿著罷?
那麼,鎮南王的歲奉呢?是否也給中?
似是看穿了心中的疑,三太太又道:“王爺的歲奉和俸祿都是
自己拿著,王妃的也是。唯獨只有瑞靖的是在中。小時候因他年
,老夫人做主收在中。到後來二太太管家,這事就在沒有提
起。老夫人大約也忘記了事就這一直混著。我估看到的
二太太是肯定不會吐出來,所以你也別太報希。畢竟現在是二房做
主——”
三太太這話說得晦,卻又明白得很。一句話,就是提醒別去
和二太太爭這些。畢竟現在二太太掌家深得老太太的信任,若是鬧起
來,對誰也不好。大房的基遠在邊關,周瑞靖要在周家生活,還有
周語緋們一干人大房只能吃這個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顧婉音點點頭,心中思量,面上卻是淡淡一笑,激的看向三太
太:“多謝三嬸提醒。”
三太太搖著扇子笑得爽快:“都是一家人自當互相扶持。”一
面說話,一面卻是看著,眸子裡亮得嚇人。
顧婉音點點頭,極其誠懇道:“自然該如此。”三太太這是在跟
示好,自然不會拒絕。二房勢力太大,大房這頭——王妃王爺遠在
天邊,若是想要過得好,就只能和三房合作,這樣纔不會輕易被二房
過。
只是····,·三太太如此急著向示好,必定還有其他原因罷?況且
三太太說的這些,也不會全都相信。無利不起早,誰也不會閒著無
聊做些無用的事。
三人又閒聊了幾句,因周瑞仕下學的時辰到了,三太太便告辭回去
了。
周語緋本也要走,顧婉音卻將留下了。待到三太太出了院子,
這才向周語緋問道:“語緋,三太太這人如此?”
周語緋一愣低頭思索一陣,方纔道:“平日聽下人說三太太有些
厲害,若是院子裡的人犯了錯,必定是不會輕饒的。往日我也並未
和三太太接,今日倒是覺得還不錯。”
聽著周語緋的話,顧婉音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上卻是將周語
緋的話接下去:“可是因爲今日幫你說話了?而且,你覺著待人親
切熱看似極好相?”
周語緋輕輕的點點頭,目有些怯怯:“嫂子覺得不對?”
“對也不對。”顧婉音微微一笑,細細分析:“三太太不傻,
平白無故的自然不會得罪人。又是當著王妃的面,自然不會說你壞
話。而且,三房想要和我們好,必定也不會和咱們對看來。誇
你,或許是真心,可是未必就沒有幾分私心。語緋,與人相,凡事
總要想著兩面。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你好。若是真覺得你好,往日
早就與你好了,何必等到今日?”
雖說當著周語緋的面說出這些話來有些傷人,可是總比將來周語緋
吃虧了才明白一切要好許多。周語緋太過單純,與人往太,涉世
不深,不知有些事的暗,容易上當騙,更容易被人利用。
不管是因爲周瑞靖,還是別的,都不希看到這樣的場面。所
以,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嫂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周語緋咬著脣,眼底過一傷和
黯然,
課有些自嘲:“我就知曉,們如何會看好我?”■{
“語緋,你又何必妄自菲薄?”顧婉音聲勸道:“若是你真那樣
不好,三太太也未必就會那樣誇你。雖說我說凡事有兩面,可是除
了暗面,卻也有好的一面。你多想想,必定能明白。”
周語緋點點頭,只是先前高漲的心卻不復存在。
顧婉音看在心裡,覺得心疼卻也無可奈何。人總是要長大的,許
多事就和小時候不一樣了,該承的東西也就不一樣了。當初就
是太過天真,纔會有那樣的想法,從而有了那樣的結局。
周語緋低頭也不知想了什麼,片刻忽然擡起頭來:“嫂子,方纔三{邴舅
太太問你看得出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難得周語緋主問起這些,顧婉音也就不私藏,
微微一笑便和盤托出:“三太太問我看沒看出二太太今日爲何當衆爲難
我是爲何,我其實也略猜出一二了。二太太不傻,當衆爲難我,的
確是有目的的。可不止是想讓我難看這樣簡單。”
周語緋沉片刻,有些不確定:“難道是想給嫂子一個下馬
威?”
顧婉音笑著點點頭,心中倒是覺得欣。周語緋能想到這些,說
明也是極其聰明的。若是現在多見見多學習一二,將來必定也是不
差。
看著周語緋眼底爲自己猜中原因二一閃而過的欣喜,又搖搖
頭接著說下去:“只是,原因也不只是這個。想要告訴我一件
事。”
“什麼事?”周語緋一愣,眼底升起一迷茫。
“二太太想要讓我明白,這個家裡,的地位不可撼。這一點,
是老夫人允許的。我雖然是長房長媳,可是卻不能越過去,更別妄
想一些事。不僅是在告訴我,更是在試探老夫人的意思。”顧婉
音緩緩道,眸子裡一片平和。二太太想要的東西,未必想要。所以
二太太今日,不過是做了些無用功罷了。
周語緋面上的神卻是一點點難看起來,想了片刻,遲疑的開了
口:“二太太想看看,老夫人是看重,還是看重嫂子?”
顧婉音點點頭。笑著拍了拍周語緋的手岔開話題:“好了,不說
這些沒趣的事了。再過一會便要去老夫人屋裡用飯,你可要回去換
件裳?”
雖然周語緋能想明白這些是好事,可是畢竟以前一直都單純,猛
然一下子接多了,只會影響心。不願意周語緋失去現在的單純
好。雖然有些事必須知道,可是卻不一定自己也要變那樣的
周語緋點點頭,一張小巧的臉上盡是凝思的神,較之平日肅穆了
許多。顧婉音有心勸說,半晌也只說出一句:“別想太多傷神了。”
“恩。”周語緋應一聲,然後便攜著丫頭出了門。
顧婉音站在門口看著,忽然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或許,是不
是太多事了?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便是有些不可收拾。
“在想什麼?”周瑞靖的聲音冷不防的在背後響起。
登時嚇了一跳,捂著口轉過去,嗔怪的瞪他一眼:“世子爺嚇
了我一跳。”
然他卻似是沒聽見這個一般,自顧自又說下去:“三妹子太
,猛然聽見這些心裡難也是正常的。你不必自責。否則將來出
嫁了,要如何保護自己?”
顧婉音一愣,擡頭怔怔看著周瑞靖。而他也不閃不避,任由看
著。
半晌,低下頭去,聲音極小:“世子爺聽見我那些話了?”必定
是聽見了。只是,不知他心中如何作想?丹枝他們也是,怎麼也不提
醒一聲?
“我沒有生氣。”周瑞靖的聲音極淡,卻是著一暖:“你也
是爲了三妹好,我知曉。”
顧婉音只覺得心裡一暖,眼睛便有些酸起來。他能如此說,真
的極其。心中也更是慶幸——的選擇是對的。他的確是良人。
能如此諒,還有什麼可求的?
要知道,許多夫妻,究其一生,也不會像是他們這樣。丈夫對妻
子如此的,更有幾個?
想到這裡,心中對周瑞靖的一些陌生和隔閡,竟是無聲的消融
了許多。
仰起頭,笑著看他一眼:“我讓丫頭做了甜湯,世子爺可要嘗
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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