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崢一口氣說了很多。

陸言默然：“原來01當初是這樣想的。”

[如果把進化當作一場戰爭，不利于生存的無用品質會被淘汰。很顯然，當顧崢為01后，他主放棄了同理心，和其他一些東西。]

宗炎心梗的吃不下飯：“知道了。我要是病變度快破100，一定跳海。”

他吃完飯，開始了訓練。

他的天賦是業火，研究員據他的天賦特，制定了一個長期的訓練計劃，幫助他更好的掌控天賦。

火焰在他的手掌里忽大忽小。有些火星跳到了地毯上，卻沒有燃燒，很快像是磁鐵一樣被吸了回去。

他每天訓練時長是連續的2小時，太久不行，病變度會漲，不安全。

上午十點半，宗炎就在研究員的協助下完了訓練，剩下一整天都是他的自由活時間。

宗炎本來想去地表逛逛，但是腳轉了個彎，走向了喬辦公室。

他推門而，忸怩片刻，道：“喬教授，我想看看去唐尋安。這個可以嗎？”

喬有些意外：“他不太喜歡見人，不過我可以幫你問問。”

說著，喬拿起了電話。

在短暫的音樂鈴聲后，電話被接通了。

喬溫聲道：“唐尋安。”

電話里，傳來了年的回應：“喬教授。”

“有人想見你，是9樓的志愿者。”

“……抱歉。”唐尋安在柜里，用手摳了摳自己臉側掉下來的黑鱗片，“我不想見。”

會嚇到別人的。

宗炎并沒有堅持。陸言站在他的視角，走馬觀花似的度過了一天。

再睜眼，墻上掛著的日歷，顯示時間來到一個月以后。

宗炎起床晨練，空腹，到醫療室了。

研究員把針管從他胳膊上拔下，突然道：“宗炎，地下10層住著的志愿者今天離開研究所，你要不要去看看？”

宗炎一愣：“這麼早嗎？”

“嗯。”研究員道，“他和你們不一樣，進科研所是來做污染融合手的。這種手死亡率很高，之前只在上進行過。總的來說，應該算功了。10號房的志愿者原本只有一個天賦，現在有三個。”

“不出意外的話，他會加新立的特別行部。最近幾個月，世界各地的污染病案例明顯增多。普通的武已經開始對污染無效，只能派天啟者試試看。”

“如果唐尋安功。那證明，我們的實驗方向，沒有問題……”

“你們是火種計劃的執行人，也是，未來的希。”

科研人員喃喃道。

宗炎悄悄地握了拳頭：“我明白。”

再次醒來時，陸言下意識地掃過墻上日歷的時間。墻面由原本的淺咖啡，變了金屬質地的冷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周圍的燈也變得晦暗許多。

[這是31年后。3年前，喬教授年老衰，在醫院病故……經過了一系列的奪權戰爭，現在的所長是公維彬。喬教授的故部出走，建立了第三科研所。]

[第三科研所申請帶走實驗，但被駁回了。今年，是造神計劃開始的第一年。]

宗炎早起，被帶進辦公室，開了一個會。

“這是你的新研究員，任軒。”公維彬的表溫和，“史教授年紀太大，已經沒辦法再負擔你的研究。你放心，任軒雖然年輕，卻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陸言蹙起眉：“我見過他。”

當初在P市，要出發前去川植園，他和任軒有一面之緣。

那時候，任軒已經當了宗炎許多年的研究員。

后來，任軒從P市的高樓上一躍而下。宗炎的研究員就換了魏武。因為忍不了天賦譫語，同樣跳樓自盡。

任軒的表微微赧，還有些激：“您好，宗炎先生。我很早前就聽說過您。我之前也當過史教授的助手，您放心，我會制定最適合您的改造方案。”

宗炎沉默片刻，出手：“你好。”

所有的變化，都是潛移默化。而不是一蹴而就。

最開始，只是訓練時長變多；后來因為部分志愿者上畸變特征明顯，于是減了大家外出的時間。

又后來，發生了第一起天啟者無意識傷人事件，有6位研究員因此死亡。于是志愿者被限制了自由活。

任軒的改造方案相對溫和，于是慢慢的，他跟不上其他人的進度了。

宗炎從短暫的昏迷中醒來，之前他被置換了一肋骨，有些疼。隔著一面墻，他聽見公維彬嚴厲的訓斥聲。

——“你知道現在外面的況有多危險嗎？！每天，因為污染死亡的人數都超過10萬！

——“其他實驗小組，實驗的靈力閾值都到5000了！你這組才3500！這樣下去，造神計劃什麼時候才能功？！”

——“7號是很珍貴的實驗！不能讓你浪費掉！你要是不行，早點收拾東西滾！”

任軒張地辯解著：“不行，老師！用您的方案，宗炎的會不了的。”

“他們不是人類，”公維彬把實驗記錄往任軒的臉上狠狠一砸，“不要用人的標準去看！還是那句話，做不了就滾蛋。”

“你自己好自為之。”

說完，公維彬怒氣沖沖地離去。

任軒蹲在地上，默默撿起實驗記錄，眼眶通紅。

宗炎捂著校服，推開門，沉默地幫他把實驗報告撿了起來。

他的手腕上已經戴上了監控數據的電子手銬。

“沒關系的。”宗炎突然道，“我沒事。”

只是這一句話，任軒捂住臉，蹲在墻角嚎啕大哭：“怎麼辦啊，宗炎，我沒辦法。我不能當你的研究員的話，誰還能保護你啊……誰還會聽你說話……”

離開科研所的工作人員，因為保協議，會通過特殊手段，消除記憶。

宗炎看著任軒從青年走到了壯年。三十五六歲，本來應該是一個男人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還沒有老去，也不像二十幾歲那樣毫無建樹。然而任軒卻早早的長出了白發。

“……沒關系的。能讓我見見顧崢嗎？”

任軒哽咽道：“顧崢是由老師負責的。我也很久沒見到了。”

于是，宗炎不再說話。

下一次做改造手時，他的手臺周圍多了許多陌生人。

這些人穿著防護服，神默然，里念著一個個數據。

“火焰化程度太低。”

“靈力閾值需要加強。”

“換，把07全替換掉。用污染金烏的。”

任軒抓著這些科研員的手腕，語氣里充滿懇求：“分兩次改造行嗎？”

“任軒。”男人的語氣充滿煩躁，“這是老師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我自己也在負責3號，沒那麼多時間幫你執行計劃書。明白嗎？”

任軒轉頭看向宗炎。對方的眼神很平靜，像是一潭死水。

他明白，這是宗炎在說沒關系。盡管他被錮在手臺上，連脖子轉都做不到。

任軒接過了師兄遞來的刀。

全程，宗炎都是清醒著的。

陸言以他的視角看這個世界，但很可惜，他沒辦法做到替宗炎分攤痛苦。

他只能看著。

陸言道：“我想了很久，在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場景。法醫解剖。”

在宗炎的神空間里，時間是跳躍著前行的。

一塊塊巨大的冰棺被陸言用刀砸碎，每次，都能掉落一段屬于07的記憶。

又過了十幾年。

宗炎的面容依然年輕，但負責他的科研員已經蒼老。

任軒敲了敲門，在確定沒有別人，也沒有監控后，詢問：“07，還想出去嗎？”宗炎看向了他，紅的眼眸里多了一點：“……想。”

任軒在他邊坐下：“但是需要做一些切除手，我會把你的腦葉切掉一部分。你會失去業火這個天賦。為了不讓你死亡，我會把另一個天賦移植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