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的不是那種。]

同樣和其他人不怎麼悉的，還有元辰。

他低頭，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尖，出來的手指白的有些過分。雁北坐在他的邊，在紙上寫寫畫畫。

總部的戰略會議，其實布置的很完整。誰負責清掃戰場，誰負責牽制呂知和01，誰負責保護人質，都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除此外還有備選方案B、C、D。

這些方案經過超級智腦的多次模擬后，預測功率在百分之六十七以上。

系統對于這個計劃的評價只有兩個字：[沒用。]

“為什麼？”

[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午夜12點。]

于是，陸言安靜地聽著戰略部署員的重要講話，并且進行了會議記錄，實際上滿腦子都是今天晚上吃什麼；像極了正在上每天最后一堂課、等著放學鈴聲響起的高中生。

總部在食住行上，從來不會虧待員工。

晚上的飯是點餐制，果然很好吃，尤其是三文魚刺。

聽說是來自海底的污染病變的，長的比正常三文魚大很多，還有兩個腦袋。經過理后，魚紋理鮮明，得可以出魚油，好大兒應該會很喜歡。

陸言一口氣干了半條。吃完后，拒絕了團建活，回自己房間躺下了。

距離午夜12點，還差4個小時，可以把今天的覺先睡了。

陸言把刀和弓都揣進懷里，閉上眼之前，還和自己的小男朋友說了兩句話，表示自己今天有些累，想早點睡覺。

午夜12點。

哪怕手機的鬧鈴沒有響，陸言卻依然睜開了眼。因為四周突然傳來一刺骨的寒意。

上一秒，他還在酒店的房間。下一秒，卻坐在了空曠的馬路上。

深夜，這里沒有一輛車，天空蒙著一層淡淡的紅，像是加了一層濾鏡。

系統輕輕一笑：[知道為什麼，總部只能順藤瓜找到豬巷，卻永遠找不到屠宰場在哪嗎？——歡迎來到里世界。]

陸言的鼻間是揮之不去的腥味，他謹慎地看向四周，街道上，干涸的像是油彩一樣，灑在馬路上。

兩邊的行道樹上，已經死去多時的人如同鋪被售賣的羊，用繩子拴在樹梢。

這些人渾的已經被割了個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個還算完整的腦袋，死死盯著地面，嶙峋的骨架上，幾只紅頭的蒼蠅著手，嗡嗡地著，啃噬著殘余的紅。

系統提醒道：[你最好找一件黑的服，把自己罩上。雖然你擁有屠宰場的工作證，但可不算安全。服的話，前面路口左轉的小巷子里就有。希你不會因為潔癖任，我的寶。]

陸言很快明白了系統這句話的含義。

小巷子的角落，躺著一個死人。渾穿著黑的袍。

這尸已經開始腐爛，從口腔里流出膿水。泛著一臭味。

這是一個普通人，致命傷是脖子上的咬痕。看起來像是被野咬斷了嚨，然后撕下了一塊。

[X市最著名的都市傳說，就是如果12點以后還在街上游走的人，會隨機進另一個世界。]

[按照傳說，活到天亮，就可以返回現實。這個人是位靈異好者，想證明都市傳說是假的。]

[現在，知道X市的失蹤人口，為什麼會這麼多了吧。]

陸言從他上下外袍，套在自己上。

這件服的味道并不好聞，但是能掩蓋他上屬于人類的氣息。

小巷仄的墻上，用紅的油漆，刷著一條招聘廣告。

【屠夫，高薪職業。屠夫，永不失業。】

【——你還在為自己的渾渾噩噩而痛苦嗎？】

【——你還為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豬而煩悶嗎？】

【好味道屠宰場，誠聘屠夫，業界知名良心加工廠。包吃包住，每周只需工作80個小時！】

【快來加我們！面試地址：羊路17號】

[為了這次對付天啟者，屠宰場新招了很多屠夫，俗稱炮灰。如今正好是上崗第一天。]

“這個地方，是怎麼來的？”陸言忍不住詢問。

[這里是由城主的天賦4世界，構的里世界。]

[天賦4世界，掌控空間。遠不止把表世界劃分區域那麼簡單。里世界，才是這個天賦真正的恐怖之。所有的建筑都和現實一樣，然而卻于空間的夾層中，只有特殊手段才能進。]

[整個X市，都是屠宰場里世界。可惜城主太咸魚了，以他的污染值，迄今為止，也只做出了這麼一個里世界，賣給了呂知。]

[27年前，呂知在先知的建議下，找到城主。們簽訂了一個長期合同，呂知定期給城主提供食，而城主，為呂知打造一個里世界。]

[在里世界，城主可以按照一定規律，制定規則。]

[如今，這些規則是：1.每天夜晚12點，世界口打開。X市范圍，所有天啟者、以及隨機的人類，會進里世界，截止到早上6點。]

[2.在里世界里，普通人類沒有。天啟者散發白，屠夫散發黑或者紅。屠夫能應天啟者的位置。]

[3.屠夫可以看清天啟者的模樣，天啟者看不清屠夫的模樣，只能看見標準人形廓，就像是漫《死亡小學生》里的黑人影。這條設置，主要是防止天啟者據外觀判斷污染的強弱。他們每次都要全力以赴，保持警惕……畢竟連污染都清楚，天啟者是奢侈的消耗品，不是嗎？]

[以上所有規則，從11月11日開始生效。所以現在，你的team只有你一個人在里世界。]

[這份生日禮，喜歡嗎？]

陸言挑了挑眉：“只有我一個嗎？”

[是，你有屠夫證。所以能在12點的時候，進里世界。呂知在召喚你去屠宰場中心，開個短會。當然，你同樣也不用聽。謝最近屠宰場擴招，哪怕你聞起來很陌生，也不會有污染懷疑。]

[不過，寶。等會轉，希你不會被嚇到。]

陸言面前是一個死胡同。他眼前的墻壁上，紅的月照出一個拉長的影子，長著羊角，看起來很是健壯。

它的手里還拿著一個巨大的斧子。

陸言轉頭，小巷的來路，被一頭壯碩的山羊堵死了。

它有著一健壯的，像是抹了層油，羊頭，人，手里拿著的斧頭往下滴著，胳膊上還繞著一截溜溜的腸子。

山羊嗅了嗅，打了個噴嚏：“咩，你是新來的屠夫？”

陸言低聲道：“是。”

他在認真思考殺死這頭山羊的可能。放在后的手，骨骼微微隆起，長出了第四節指骨。

“咩，”山羊屠夫道，“怎麼在這里發呆。里面的豬都宰了好幾天了，不新鮮。你要是找不到，可以吃我剛殺的，我喜歡吃豬下水，都浪費了。”

陸言回答：“我今天晚上才吃了半條魚，飽的。”

山羊：“你聞起來的確有子魚腥味，是海里來的？怪不得喜歡吃魚。對了，今天呂老板開會呢，別遲到了，不喜歡遲到的員工。”

陸言遲疑了片刻，道：“我是新來的，找不到路。”

山羊屠夫發出了爽朗的笑聲：“那你跟著我走吧。”

面前這只山羊，污染值只有4000。要殺它，其實很容易。

只是陸言擔心殺了它會打草驚蛇。

而且，他還是想知道，污染開會，和天啟者開會，到底有什麼區別。

于是，陸言微微點頭：“那麻煩你了。”

山羊屠夫高兩米三，陸言181，跟在山羊屠夫的后，看起來格外單薄瘦削。

兩個人一路來到了會議中心。

屠宰場的會議中心，剛好就是陸言白天開過會的地方。連擺設和裝潢都一模一樣。

不過，會議室比白天的時候臟多了。

桌子上，蒙著一層油膩的污垢。墻上還寫著奇奇怪怪的標語。

【勇敢屠夫，不怕辛苦。】

【好味道屠宰場，只產出高品質豬！】

整個屠宰場屠夫的數量，比陸言想象中更多。

能容納500人的會議室大廳坐滿了污染，盡管有些格龐大的，需要坐2到3個位置，但是總量依然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