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總部因為長嘉上方驟然減弱的污染值有所猜測，然而在看見這份任務報告的時候，紀文卻依然沒忍住心神一。

這是從四十五年前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的神國行。當初因為形勢所，總部只能選擇放棄長嘉，連帶著放棄了島上數百萬人的命。會議上，紀文投的贊同票。

這個決定殘忍而無奈。以至于午夜夢回，他總能夢見自己在一座孤島上，海里浸泡著數不清的尸，周圍是一無際的海霧。

要驗證這份任務報告的真偽，其實很簡單。

紀文用筆，在紙上寫了一行字：“真主死了嗎？”

隨后，強迫自己進了夢鄉。

因為天賦真知的存在，他患有夢游癥。

在夢游的狀態下，紀文沒有記憶，很難被喚醒，并且有可能因為天賦使用過度永遠醒不來。

為了防止在夢中變污染，每次使用天賦的時候，紀文都會把自己關在研究所的鐵房子里。他這一覺睡了4個小時，醒來的時候，紙上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

【死了。】

紀文覺自己的鬢發漉漉的，了一把，滿手的。

然而他看著這攤跡，卻沒忍住笑了。

太好了，是真的。

*

盡管完了任務報告提，但陸言并沒有第一時間返回K市。

這個基地淺海就有珊瑚礁，水質很好，適合度假。不去海里游一圈，很虧。

[污染病還不嚴重的時候，這里可是熱門月景區。幾十年沒人來，水質更好了。]

系統沒有騙他，陸言在沙灘邊上看見了很多海蛋。

往日人來人往的大沙灘，如今只剩他一個人。

陸言換上泳，跳進了水底。淺海的水對他來說無關痛，陸言甚至都沒有穿潛水。

海底就像是另一個世界。

小丑魚們在珊瑚礁里鉆來鉆去，一些不認識的魚表面閃著粼粼的，群結隊地在海底游。

陸言看著一只小章魚從自己的面前游走，突然道：“沈輕揚為什麼會我去拉萊耶？”

系統：[他通過預知，看見了一些東西。于是明白了命運施加到自己上的選擇。]

[不過，就算沒有他，你也遲早會回去的。]

陸言從小到大都很做夢，但每次做夢必定是噩夢。大多時候，他都不記得夢里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大概是人的自我保護機制。

因此，陸言對于醒來后還記得的容，總是印象格外深刻：上次噩夢，他在深海，聽見無數人在他回家。

陸言低聲道：“我其實不太想去。”

系統安他：[不要逃避，這可不像你。我理解你的恐懼，但你放心，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

水從他耳側的鰓裂灌了進來，冒出一串小小的氣泡。在水下，陸言一貫是不用鼻腔呼吸的。

因為在水里很舒服，他躺著睡著了。

這一次，陸言又做了夢。

說不上好壞，他夢到自己一個人行走在水下。周圍就是深淵，巨大的怪潛伏其中，對他虎視眈眈。

他往前走，但無論前后都沒有退路。

陸言腳下的圓柱不停的升高，而那些怪跪在了他的腳邊，發出了嘈雜而毫無意義的聲。

陸言不知道這個夢的結局是什麼，因為他睡到一半，被親醒了。

說是吻，未免有些過于暴。長著倒刺的舌頭撬開了他的牙冠，氧氣被一口一口地渡了進來。

陸言的眼皮子很沉，困到抬不起來。

他的手到了唐尋安的翅膀，長著的小絨。于是放心下來，任由對方死死吻住了他的。

系統道：[今天下午，你的任務審核通過了。總部打你電話打不通，看了眼定位，把電話打到了唐尋安那里，讓他幫忙找一下人。]

[他找了半天沒找到。最后發現你躺在水底，跟個死人一樣，沒有呼吸、又不醒，人都嚇傻了。]

唐尋安以為陸言是溺水了。

他骨骼度大，一進水就往下沉。能浮起來，全靠背后的翅膀像是漿似的劃水。

兩個腦袋從水面探了出來，唐尋安抱著他，一直飛到了天上。

陸言睜開眼，用手了唐尋安的脖子：“我沒事。”

他開自己的頭發，低頭，向唐尋安展示了自己的鰓裂：“我可以在水下呼吸。病變方向是水生，不會溺水。”

這個鰓裂一般都在頭發底下藏著，不顯眼。

唐尋安表怔然：“……我忘了。”

他小時候手長長，年宮的老師建議他學游泳。結果下水第一天就意外溺水，送去醫院搶救了半天。

那之后，唐尋安就一直對深海有著莫名的恐懼。

但這個病，他已經克服了。畢竟這麼多年下來，總有需要到水底執行任務的時候。

今天，當唐尋安看見陸言安靜的躺在海底時，瞬間想起對水最原始的恐懼。

水會奪走呼吸，不僅是他的。

陸言思考片刻：“只是忘了嗎？我還以為你是想趁機親我。”

唐尋安背后的翅膀抖了兩下，驟然看向了陸言的眼睛。

對方窩在他懷里，因為渾漉漉的，一張臉沒有平時那麼冷淡和銳利，像是雨天里找不到地方躲雨的流浪小貓。

但陸言和小貓是扯不上關系的，哪怕是貓科，他大概也是站在食鏈頂端的優雅獵手，譬如獅子或者老虎。

神使鬼差地，唐尋安低下頭：“可以嗎？”

可以親一下嗎？

他聽見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心跳的原因，卻和之前的不太一樣。

系統開始在陸言腦海里尖：[不可以！！！]

陸言：“你閉。”

于是，系統徹底沒聲了。

陸言看了眼自己的打扮，全上下就穿了條泳，長度在膝蓋上方，皮白的像是能反。出來的人魚線往下腹收窄，流暢又漂亮。

別說是唐尋安了，陸言對自己的都有點非分之想。

陸言很疑：“都這樣了……還要怎麼不可以？”

“還是你們其他特別行部的同事，也會這樣摟摟抱抱？親過，還睡一張床？”

陸言的話還沒說完，再一次被吻住了。

這一次的親吻格外熱烈。半空中沒有著力點，唐尋安的翅膀把他遮的嚴嚴實實，兩個人一起落在地上。

“陸言，陸言、言言。”唐尋安用鼻音喚著，反反復復親著陸言的臉，尾椎下方的龍尾不控制地彈了出來，在半空翹起一個弧度，一晃一晃的，“言言是不是也喜歡我？”

陸言覺得，自己表現的應該明顯。

但看唐尋安的表似乎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陸言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相遇以來，除了因為天賦使用過度而失控的幾次，唐尋安在他面前總是沉默而斂。

唐尋安的像是海平面，表面平靜無風，底下卻暗流涌。

和陸言一樣，唐尋安也不會人。但又和陸言不一樣，他明白自己誰，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去。

但好在，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這種本能讓他去占有、侵犯，又讓他克制、收斂。

只是這個脆弱的平衡點，意外的，因為陸言不經意的試探，或者說，一點點的主，崩塌了。

去tm的收斂。

他想在陸言的里結。

陸言覺得，唐尋安親人的技比之前好了很多，起碼不像是狗在啃他了。搞得他都有點生理反應。

唐尋安問他，到底喜不喜歡他。

很多時候，陸言其實不太明白，喜歡是一種什麼緒。

陸言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順從本心，從鼻腔里吐出一個氣音：“嗯。”

那瞬間，唐尋安的手握，控制住了因為喜悅導致的抖。

他在這一瞬間，想起了一些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這些事曾讓他止步不前。

但現在都沒有關系了。

不管未來如何崎嶇，他們至共同擁有現在。

作者有話要說： 是這樣的，4個小時前我就寫完了3000字，但是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覺寫的太拉，于是刪刪改改，重新寫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