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什麼溫順無害的、被教化好的，有著一眼能看到底的天真。

這些在神國長大的新一代人類，除了上學就是工作。學習的容還是極樂教教旨, 以及如何侍奉神族。

眷族每天贊真主, 謝神族大人們的恩賜；思想簡單的像是一張干干凈凈的白紙。

宋景辰盯著他的臉, 說話傻里傻氣的：“好看。”

陸言沒忍住，笑了起來。

他笑起來太蠱人心, 以至于宋景辰心都像是遵從了什麼召喚似的, 很快皈依了過去。

系統發出了嘶吼：[宿主！他才剛年, 還是個孩子！有什麼你沖我來！]

陸言不是很想搭理它。

事實上, 他正在對著面前的小羊試驗新的天賦。

【天賦14-神重塑】。

陸言一直很好奇，神系的天賦到底是如何象化實現，如今似乎有了答案。

他來到了一個電腦機房里。

一個的大腦靜靜躺在在機房的最中央，許多電線拴在在這個大腦上, 匯聚了一個USB數據口，連接在了陸言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

系統的聲音響起：[就像是我會變系統, 神重塑這個天賦, 也會變你能理解的樣子。]

和平日不同，系統此時的聲音并不是在陸言腦海里響起, 而是從外界傳來, 像是空谷的回響。

面前名為宋景辰的電腦屏幕上，排列著許多個文件夾，還有一個鍵盤和頂部的搜索框，

[放在桌面上的, 是這個大腦的主人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其余你想知道的，可以自己搜索一下。]

[至于盤，則是大腦主人的本能。比如了要吃飯, 傷會痛，困了要睡覺等等。這些也是可以修改的。]

這些文件，共同構了“宋景辰”這個人格。

陸言為了實驗一下新功能，順手在搜索框輸了一下“高等數學”，大腦里不出意外的空空。

[意識空間和外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差不多外面1秒，里面10年。]

陸言把宋景辰貧瘠人生里最重要的記憶看了一遍，大多是文字描述。

而記憶深刻的部分，則是第一視角的視頻文件。

陸言隨手打開了第一個視頻。

這應該是宋景辰小時候，手短短的，握著一個勺子。

遠，傳來了一個男人威嚴的聲音。

“在吃飯前，我們要贊神的恩賜，謝神族的大人們，讓我們的生命得以延續。”

“來，跟我一起念。”

于是，一陣稚的音響起：“贊真主，極樂而永生。”

視線落在了面前的盤子上，這是一團紅的泥，明明只是視頻，陸言卻約聞到了一些腥氣。

宋景辰的確打小叛逆，他舉起手，聲氣地詢問：“監查員大人，有別的東西能吃嗎？一直都吃的這個，我不喜歡。”

他的詢問，讓監查員怒不可遏。

這個中年人走上前，狠狠甩出了手里的教鞭。

——“我們的食都是來自神族大人們的恩賜！你不知恩，反而想要索取更多。違背了極樂教的教義！我對你非常失。”

劇烈的疼痛讓宋景辰眼前一黑，被倒在地上，上隆起一道火辣辣的痕。

監查員冷著臉道：“滾出去！未來一周，你都不準來食堂吃飯。”

在學校里，監查員的話就是圣旨。

其他眷族頭也不抬，繼續機械地進食；似乎沒有人覺得監查員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這樣環境馴養出的人類，沒變態大約已經是人本善的有力證明。

食堂當真不再對他開放。

宋景辰實在是太了，第五天，他鋌而走險，鉆出墻，來到了位于學校附近的加工廠。

在神國，所有眷族的餐飲都是由加工廠統一供應的。

不過宋景辰一出生就在學校，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的。

他的型很小，行走在無人修剪的灌木叢里，顯得很不起眼。

宋景辰很，只是想點吃的。但是他的因為營養不良，格外虛弱，因此，剛潛工廠，就暈倒在了路邊。

宋景辰被神族的人撿到了。

他睜開眼，面前是一張恐怖的臉。

神族的大人們大多高度畸變，失去人的特征，有著蒼蠅一樣的頭部，和一個尖銳的、像是針管一樣的口。

這是就是神國里的“神族”，一群畸變方向不同的污染。

宋景辰的表慌張，控制不住地微微發，跪在它的腳邊：“對不起，大人……我、我只是太了。想，想找點吃的。”

面前的污染從嗓子里，出沙啞的笑聲：“這樣嗎。剛好，在加工廠里值班太無聊了，要參觀一下嗎？”

宋景辰下意識地搖搖頭，然而污染并沒有給他選擇的余地。

這只污染并非完進化種，但是因為真主的存在，讓它保留了一些思維能力。

加工廠氣熏天，老遠都能聞到那子熱烘烘的腥味，蒼蠅嗡嗡的飛著。

污染把人類小孩抱在懷里，竟然還知道避免讓自己過于長的利爪勾破他的。

污染指著面前的車間道：“這是初級加工點。”

宋景辰好奇地睜開眼。

一個個面蒼白，失去意識的人躺在傳送履帶上，巨大的墻壁上，是一個個黑似的絞機。

[這些人的靈魂，已經去了“極樂凈土”。俗稱腦死亡。沒有人照顧，幾天之后也會自然死去。]

他們看起來還非常年輕。

污染發出了愉悅的怪笑：“知道嗎，這是你們學校里的差生。沒有任何存在價值。你在學校里，一定要好好讀書。要不然年后，這就是你的下場。”

所有眷族年滿18后，會在每年固定的畢業日，進行一次挑選。

最好的那一批學生，會送到神國。有的會為獵；有的經過培訓，會回到底部，當上監查員或者老師。

中間那批學生，留著配種，生產下一代，繁衍源源不斷地眷族。嬰兒出生后，就會打上編碼，然后被送到學校。

最差那一批學生，留著太浪費糧食，社會也不需要他們產生勞力。于是，就會在睡夢中死去。再由加工廠，把這些眷族做能保存許久的食，供神族和眷族一起食用。

為了方便，加工廠幾乎都建立在學校附近。

這樣的學校，在神國底層，一共有99個。

宋景辰并還不知道這個黑里裝著的是刀片，然而面前的景象已經足夠詭異。

尤其是傳送帶上的這些眷族，宋景辰看不出來，他們和自己有什麼區別。

他聲問：“他們是睡著了嗎？大人。”

污染沒有回答，而是抱著他向前走去。

一團團塊，從管道里掉落出來，落在了另一條通道上。

“這里是二級加工點。”

這條通道的兩側，出現了其他污染。

他們把大的碎骨頭挑出去，像是理豬一樣，對著這些挑挑揀揀，然后往里面添加著奇怪的東西。

污染道：“眷族很麻煩，只吃也會營養不良。只能加點其他的維生素。為了你們更好的生活，我和其他神族的大人，可是碎了心。”

“這里是品裝運車間。”

加工廠的最后一間屋子，里面的工人是眷族。

理過后的營養膏變了一團糊狀，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材料。

工人們像是流水線上的螺釘，面無表地用桶把泥接住，裝好封口，等著學校食堂的貨車。

在看見污染的時候，所有人都誠惶誠恐地低下頭：“大人。”

這只污染沒有回答，只是上前，用手指揩下了一點營養膏，然后把東西湊到了宋景辰邊：“嘗嘗？”

沖天的腥氣撲鼻而來。

宋景辰沒忍住，吐了。

他的嘔吐落在污染的胳膊上，讓對方不悅的蹙眉：“果然是劣等的種。這就不了了？你可是從小吃到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