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商人活著的時候就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書房里擺放著許多福爾馬林浸泡的標本。
這些標本奇形怪狀,看起來不像是人上能長出的東西。因為太久沒換洗,標本箱,黃的蠟脂層下的變了微微的綠。有些玻璃已經被砸碎,只剩下一個全是骨頭,長著尖刺的脊柱。
[標本都從海里撈出來的。譬如你面前這個東西,是畸變皇帶魚的頭。]
這條魚只剩一個腦袋,大張著,口腔里面布滿了麻麻的尖牙。
除此外,還有畸變的像是未發育胎兒的海馬、七鰓鰻、一團長著須不知道是什麼玩意的球……系統說那是海膽殼。
陸言很快選好了藏的地點。
這個方向能讓他看見門口的靜,又不至于毫無遮擋,被一眼發現。
門外,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這個污染似乎很捕獵的過程,故意走來走去,手里拖著的斧頭在地上劃出了刺耳的金屬聲。
陸言把雁北頭頂的小黑花摘了下來,輕聲安:“別怕,它就是來嚇人的。”
他翻出了米迦勒的羽,放在了雁北的手心。
雖然雁北的靈力閾值比他高了一千多,但陸言已經習慣了保護者的角。
更何況,雁北也不是戰斗系的天啟者。教皇靈力閾值都八千了,還打不贏六千的箱水母呢。
雁北纏著陸言手腕的頭發松開,他靜靜坐在原地,捂住。一雙卻開始木質化,長出了樹木一樣的須。
這些須緩緩蔓延,很快就像是爬山虎一樣,布滿了半邊墻壁。
[雁北開始讓自己植化了。他的病變度已經漲到了73。植狀態下,雁北還屬于人的半邊會格外虛弱。]
陸言順著這些樹,來到書柜的頂部,趴下,取出了背后的弓。
門外,醫生的斧頭終于狠狠砸上了書房的大門。
大門不堪重負,緩緩倒下,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醫生從門外走了進來,而陸言也看清了對方的全貌。
它赤.著上,表面如同燒傷一樣,沒有正常的,只有鮮紅的質層。
醫生背后長滿了眼珠。原本應該是腦袋的地方,從七竅鉆出了紅的小須,頭頂有一條裂,用歪歪扭扭的細線著。
它的胳膊已經完全異化,宛如管的細長手指一直垂到地上。
[小心它的手。]系統提醒道,[被穿,會發天賦切割。雖然你有再生,但太痛的話,我是會心疼的。]
[醫生表現的弱點在大腦,實際上,控制他行為的,是背后的眼睛。]
陸言對切割這種天賦沒有了解,但在看見這污染的時候,雁北的須已經像是漁網一樣纏繞了上去。
陸言一向很會抓時機,他趁機.出了一箭,箭頭扎在了實的皮表面,沒能再深分毫。
醫生僅僅是靠著的痙攣,就讓箭頭掉在了地上。
很顯然,經過王魚這麼久的強化,它的強度并不低。
比如這微不足道的箭,更讓它惱怒的,是雁北纏在他上的樹。
手對上手。被樹困住的醫生惱怒地嘶吼了一聲,細長的手指向上彎曲,樹頓時被扎穿一個。
雁北的這截樹就像是被刀斬斷,掉落在地上,整齊的橫截面噴出了明的。
雁北眼神潤,沒忍住死死掐住了自己的手:“舒……不對,好、好痛……嗚。”
系統的語氣嚴肅:[如果想活,讓雁北去吸引火力,我說上的時候,你再上。]
陸言在這一刻,無比羨慕起01的瞬移天賦。
他像是蓄勢待發的獵豹,屏住呼吸,握手里的匕首。
醫生顯然也注意到了書柜上的陸言,只是它并不覺得,陸言有能力傷到自己。
于是,在短暫的思考后,醫生獰笑著,朝雁北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寫了半天打架……我:草,怎麼還沒寫完……
看了眼時間,嗚嗚寫不完了……
第97章 、097
97/七流
雁北的須在前織網。想要抵擋醫生的侵。
毫無疑問, 醫生是個放在《生化危機》里都能拿來當BOSS的怪。
他纖長的手指.雁北的須,木質的碎屑掉落一地,空氣里全是草木的清香。
醫生的后背已經暴了出來, 一枚枚眼珠像是水泡一樣, 在后背上。滴溜溜地轉, 偶爾還朝他瞥兩眼,很神, 看起來也很不屑。
事實上, 醫生不是很明白, 為什麼陸言既沒有沖上來手, 也沒有丟下同伴逃跑。反而在原地,神漠然,像是在看戲。
貓捉老鼠是他很喜歡的游戲。
醫生一步步往前,而雁北的須也越來越孱弱纖細, 像是一株隨時能折斷的小樹。
雁北在樹化的狀態時,是不能移的。
如果掌握不了進攻的主權, 那就只能被挨打。
不知道系統會不會心疼, 至陸言看著心疼的。
不過他和普通人的腦回路不同,心疼并不會讓他有什麼多余的想法。
他依然在等待著系統的通知。
[留給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對于你來說, 污染值7000的污染已經足以致命。除非你愿意讓自己的病變度直接超過95。]
病變度上漲并非全是壞。至同樣的靈力閾值, 能讓陸言獲得更高的強度。
但病變度在短時間上漲過快,很容易直接踏另一個非人領域。
污染的領域。而一旦進,這種狀態是不可逆的。
從醫生打開門到現在,其實也不過才過30秒。
雁北的胳膊也開始了樹木化, 更多白的樹長了出來,和面前的怪糾纏在一起。
新生的須雖然不夠強韌,但是勝在數量眾多。
總有那麼幾條網之魚, 能躲開醫生的進攻,夠深深扎在對方的皮上。
扎進去的樹以為養分,在怪紅的理上長出了白的花。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疼痛,背后的眼睛終于不再注視著陸言,而是因為劇痛流出了紅的淚。
[上。]
幾乎是系統剛說完,陸言一躍而下,手里握著的地獄之火狠狠往怪后背最重要的眼睛扎去。
那是一枚有著銀瞳孔的眼珠,它在瞬間合上雙眼,用強韌到不可思議的眼皮夾住了刀尖。
火焰蔓延開來,醫生發出凄慘的聲,顧不上面前近在咫尺的小樹人,轉想掐住陸言的脖子。
幾纖細而堅韌的樹枝擋在了怪的面前。新生的樹枝很是孱弱,只是讓醫生停頓了那麼一秒。
但這一秒,在戰斗中,已經夠了。
甚至不需要系統的囑咐,陸言遵從本能,張開了,死死咬住醫生背后的眼球。
怪在地上掙扎起來,幾紅的手在陸言的腰腹上穿了幾個,覆蓋滿鱗片的軀,在這些手面前像是紙糊的盔甲。
【天賦159-切割】。
毫不意外,陸言覺腰間傳來一陣劇痛。他能猜到,自己的腰上應該劃開了一道線。
再不離開,很可能會真的被腰斬。
但他就像是毫無察覺一樣,依然死死地,咬著醫生背上的眼珠。
王魚裂開了口,里全是猙獰的獠牙,大口大口地咬著怪的皮。
地獄之火又往里面扎進去了半寸。
審判的業火自虛空燒起,灼燒的火焰在管里奔涌,流向醫生的四肢百骸。
它發出了刺耳的嚎哭,陸言離的太近,被這瑣碎而尖銳的哭喊聲刺激的眼前發黑。
但他的力道卻沒有減緩分毫。他的腦海里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吃了它。
醫生不堪重負,倒在了地上。至始至終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從獵人變了獵。
……
……
雁北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
倒在地上的醫生已經停止了掙扎,只是它纖長的手偶爾會有自主意識似的幾下,上面的須偶爾會扭一下。
陸言還在進食。寂靜的室,是細細的咀嚼聲。
除了進食,雁北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其他詞匯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