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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里燃起嗆人的火焰，研究所濃煙滾滾。

被燒毀的不僅是實驗室，還有這麼多年的資料。那是無數前人的心。

第一研究所在歷史上曾經毀過一次，后來，那一批研究員們在廢墟中建了另一片沃土。

一部分資料被帶了出去，為第三研究所。剩下的，則是留在第一研究所。

盡管如今第一研究所的實驗有些許瘋狂，但他們并非一事無。

不人加了資料的搶救中。關押污染的臨時監獄有著些許的混。

一個穿著黑袍的人鬼鬼祟祟地來到了這里。

因為失過多，沈輕揚已經陷昏厥的狀態，氣息奄奄。先知用催眠，從看守人員手里騙走了他，等看守回過神的時候，被關押的污染里，有一個已經變了枕頭。

這種神系攻擊，傷害不大，侮辱極強。

看守面微變，聯系上了總部。

*

在和那些普通人一起回到地面后，陸言沒有選擇返回地下，也沒有報備自己的行蹤。

他把手機留在了家里，從靶場取下了掛在墻上的弓。

系統道：[陸城會從這條路上經過。]

系統說的地方，是一片小森林，不遠就是護城河。

陸言是最好，也最耐心的獵人。

他等了三個小時，終于聽見樹葉傳來的沙沙聲。

陸言瞇起眼，挽起了弓。幾乎和夜融為一。

片刻后，先知抱著沈輕揚出現在了陸言的視野里。

先知跑的很快，胳膊斷了一截，因為前后都長著臉，所以頭頂發量稀疏，一點也看不出年輕時英俊的人樣子。

幾公里外傳來了狗吠。那是其他人工作人員牽著的搜尋犬。如果不是嘯天整天在家看主播，它本來也是一只搜尋工作犬。

污染的生結構已經不能用常規去理解，就像是沈輕揚的弱點是眼睛里那團手一樣，陸言清楚，先知的弱點其實是背后這張臉。

陸言的面很是平靜，等待著先知出后背的時機。

系統在此時道：[沈輕揚現在傷的很重，基本喪失了行力。]

鑒于沈輕揚是一只有案底的污染，下場極大可能是死，避免對人類社會造更大的危害。

“我以為，”陸言沉默了片刻，“陸城會一個人逃走。”

他不像是這麼好心的人。

[陸城的天賦是預知和催眠。預知這個天賦，在一定程度上，能讓他無意識地去選擇一些趨利避害的做法。]

陸言手里的弓已經拉滿，箭在弦上。

他沒有思考太久。

下一秒，長箭飛馳而出，響起凌冽的破空之聲，箭矢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虛影。

這枚銀的箭正中先知的咽，箭鏃穿了他的氣管，黑的汩汩地流出，像是一口泉眼。

劇痛讓先知的腳下一個踉蹌。

他發出了拉風箱似的氣聲，卻不敢停下腳步。

在逃亡的路上，先知甚至都沒空回頭看一眼箭的人是誰。

城主這個半路抓來的二五仔，見勢不對，自己跑路了。

先知在逃出青龍水庫不久，就被其他天啟者追上，了不輕的傷，現在只想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次行，和他預知到的結果完全不同。

陸言機械系地重復著箭的作，一箭、兩箭……利箭像是子彈一樣，貫穿了陸城的四肢。

紅的花在半空中炸開，在四周落下一片霧。

視線里，陸城已經逃竄到護城河邊。

這個距離，已經超過了陸言的最遠程。

但他依然出了一箭，這一箭，瞄準的是先知的后腦。

水面暈開了一層淡淡的。

陸言微微息著收起了弓，他的神看不出喜怒。

系統：[你心了，因為小土章魚救過你？我不知道這算好事還是壞事。你變了，我很惆悵。]

陸言回答：“等了十幾年，也不差這麼一會。”

系統想了想，道：[不管你選擇哪一方，我永遠追隨在你邊。]

第87章 、087

87/七流

冷兵的好之一, 大概就是不用擔心槍聲驚擾了了別人。

黎明將至。

陸言把弓用報紙裹了起來，抱著走，免得嚇到路邊的行人。

路邊的早餐攤已經支了起來。有騎著自行車往地鐵站趕的高中生, 靠在馬路牙子邊上等著包子蒸。

胖乎乎的老板揭開蒸籠, 熱騰騰的水汽帶著點面皮的甜香。

陸言已經很久沒有吃飯的胃口了, 他有點想買個包子，了, 發現兜里沒錢。

大概是他的眼神過于明顯, 高中生走了過來, 遞給他半籠湯包：“賣包子的老板送你的。”

陸言抬頭, 賣包子的大叔揮了揮手：“小伙子。人生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堅強點！”

陸言問系統：“我看上去很像是個要飯的嗎？”

系統：[你不如照照鏡子？]

陸言找不到鏡子，所以他看向了櫥窗上的玻璃。

短短幾個小時，陸言在水里游過，地上跑過, 還在樹林里趴過。

如今一看，確實很狼狽, 讓他很想就近找個賓館洗澡。就是條件不允許。

盡管如此, 陸言還是接了老板的好意。

包子是豬餡兒的，用料很實在, 是帶著點脂肪的五花, 一口下去齒留香。

早上六點半，旁邊的小商鋪正在播放本地的早間新聞。

“昨天夜里22點，我市遭到強污染襲擊……”

新聞里，主播有條不紊地講述了事件表面的經過。譬如陵園活死人復活, 青龍水庫及地下第一研究所遭到襲擊。在經過多方努力，污染病已經得到控制。市民可以安全出行。

有路人心有余悸：“原來是污染，昨天那地兒一直在抖, 我還以是地震了，嚇死人了。”

陸言想起了03，于是問：“蠱師呢？”

[蠱師被城主救走了。陵園附近的高新網絡產業園，有城主喜歡的游戲公司。]

“那其他實驗呢？”

[01和唐尋安打了一架，怎麼說呢，打的很慘，獵犬有不死鳥，很難殺，所以勉強算是平手。第一科研所被打塌了。07帶走了兩個實驗艙，是04和09。]

[其余實驗轉移到了防治中心總部。]

電視上，新聞已經播放到尾聲：“這次行中，先后有7名天啟者為此獻出寶貴的生命，讓我們記住他們的名字：顧崢、詹以寒、宗炎、葉良山……”

叛逃的實驗，在向外界的敘述中，變了犧牲的人。

這大概是一點微不足道的補償。

[還活著的研究員，現在都在總部關押，等待審訊。]

[事結果可能不會那麼快出來，但也不會就這麼過去。]

畢竟這個代價真的很慘烈。

科研所設立的初衷并不是為了造神，是真的在為了人類的未來。可惜逐漸偏離了既定的方向。

這麼多年不是沒有人懷疑，但地下的研究所與世隔絕，大部分人也無從得到消息。更何況每次實驗前還有登記在案的知同意書。

[總部每隔一段時間會派人進行檢查和問，雖然狗的基因在01上失效了，但在其他實驗上，或多或有效。因此締造了表面的平和。更何況，研究所本也有傷亡指標。特別不聽話的實驗，已經在改造實驗中死亡。]

陸言吃完了最后一個包子，道：“我喜歡人類。”

[你說過。]

陸言想了想，回答：“和上次的喜歡不太一樣。”

*

呂知靠在車邊煙，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可以在馬路上撿豬的時候。

對邊的頭司機說：“男的就是靠不住，這和陸城說的不一樣。”

當初，為了騙加盟，陸城吹的天花墜。幸好他沒錢，要不然呂知就上鉤了。

頭司機也是一只污染，在還是人類的時候，是一位小縣城里職業高中的語文教師，因為總能發現同學在下面開小差，所以被戲稱“千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