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種殺蟲劑對X市的蒼蠅沒什麼用。

因為有效資料太，研究所至今不知道屠宰場的工作原理。

[X市屠宰場能存在這麼多年也是有道理的。]系統評價道, [屠宰場老板很明白進退有度, 踩著防治中心容忍度的紅線跳舞。對社會危害比較大的, 譬如神國、植園等等，都被控制了。]

這就是特別行部的決心, 或者說，人類的決心。哪怕死傷慘重, 也要拼個魚死網破，讓其他高級污染有所顧忌。

八十年前“火種計劃”開始時，污染病初端倪, 對著這種陌生的疾病,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

一部分人主張躲避，建立地下幸存者基地，亦或者是逃到太空；另一部分人選擇直面污染。

所以有了第一批志愿者，有了十三所研究所，有了特別行部和污染病防治中心。

火種也許會式微, 但永遠不會熄滅。

班長并不知道, 自己見起意, 邀請陸言來參加同學聚會的決定, 基本相當于間接救了A市。以至于學校領導看他都順眼了不, 有明年實習生轉正。

系統道：[我覺得你可以回K市了。呂知在A市徘徊了一天左右，因為覺風險太大，放棄了追查屠夫的訂單。]

陸言蹙眉：“是嗎？”

他約有種錯覺, 系統讓他來A市就是為了解決真主和蠶母。

系統怒了：[你怎麼能這樣污人清白！]

[第一研究所就要炸了。到時候全市天啟者都會被召去守衛研究所。你也不例外。]

[雖然在我眼里，你還是弱的一批，是需要被保護的乖崽崽。但放在全天啟者里，已經是前百分之七的強者了，甚至可以單獨為小隊長。如果你不想蹚渾水，可以回K市了。]

如今天啟論壇一共注冊會員七萬兩千余人。前百分之七，大概是全球五千強。

陸言如今的靈力閾值，已經達到了四千。讓這個時候的他回到年初，別說魚人了，海藻人都能切好幾條。

他的經歷，換任何一個同等水平的天啟者，基本沒辦法活下去。

陸言想了想：“我還是留在A市吧。”

第一研究所炸不炸無所謂，主要是想見證一下歷史。

他有點想回醫院做手了。這個消息給聯絡員說了聲，李主任表示，可以在燕大附屬醫院給他加塞個位置。

陸言估算了一下，從郊區別墅到附屬醫院的距離，以及每天需要的通勤時間，最終還是選擇了在家當咸魚。

一躺就是好多天。

為了看研究所放煙花，陸言開始在靶場練習使用熱武。

過度使用天賦，是會加速病變度上漲的。所以，總部對熱武推廣的力度一向不低。

陸言手里用的手.槍，就是第五研究所出品。

價格兩千貢獻點，能對污染值1500以的污染造高額傷害，用來解決一些小污染很方便。

陸言一開始用的是普通子彈，后來換了研究所出品的特殊彈藥。前者是練準頭，后者則是為了迅速悉特質子彈的手，避免實戰時的誤差。

有時候，一點點誤差，也是致命的。

這種用來練槍的子彈很貴，防治中心每個月免費提供50粒，剩下需要用貢獻點購買。

子彈是一種豌豆污染的果實，像陸言這種C級天啟者，每個月只有500粒的額度。

因為經常被王魚吃，陸言子彈的損耗量很是驚人。

至一半，都落了好大兒的盆大口中。

讓系統頻頻冷笑：[你就寵它吧。]

唐尋安偶爾也會來靶場練槍。順便裝作不經意的落下許多子彈，好方便陸言練習。

他錢多，貢獻點更多，用都用不完。

如今A市防治中心的倉庫，有一半以上的高級靈能品，都是唐尋安從各個污染手中征用過來，然后上給總部的。

他其實更習慣用刀，但還是那句話，只要活的夠長，那什麼都可以會一些。

唐尋安練槍練的很專心，就是彈藥盒的時候，不小心和王魚吃子彈的舌頭撞到了一起。

在看見那條乎乎的紅舌頭時，唐尋安愣了足足三秒，然后順著這舌頭看見了幾米外的陸言。

現在王魚已經能在陸言上四跑，當然，一些不該去的地方，它還是很有分寸的，如今正長在陸言的手背上。

陸言掃了眼，平靜道：“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王魚的行為舉，是陸言默許的。畢竟這種事總不能藏一輩子。

系統道：[看來你在學習去相信人類。你已經做出選擇了，是嗎？]

陸言對此不置可否，并且覺得系統意有所指。

隨著陸言靈力閾值穩定上漲，王魚的舌頭已經變得越來越長。不僅長，還長出了白白的牙。

這舌頭上的牙是尖銳的鯊魚牙，不像是牙齒，像狼牙棒的尖刺，頂端還有倒鉤，一就是一層皮。

它和唐尋安打了個招呼，了對方的指尖，隨后開始明目張膽地吃起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金子彈。

系統語氣哀怨：[不錯，看來繼父得到了好大兒的初步認可。]

“……”唐尋安看著這條舌頭，沉默了片刻，“總部的檔案里，似乎沒有你的病變方向。之前在人魚島那里，我看見你的尾，以為是人魚化。”

陸言用舌頭磨了磨口腔里四排尖尖的鯊魚牙：“我只是病變方向比較多。”

說完，他又開了一槍。

這次是移靶，模擬的人形污染，子彈正中眉心。

唐尋安卻約有些擔心：“是融合的污染嗎？這種自主意識太高的融合污染，危險很強。最好想辦法去除自主意識。”

唐尋安的龍翼、龍尾，也是融合污染的一種。但是不同的是，植時已經去除了本的自主意識。縱然如此，依然給他帶來了許多副作用。譬如更頻繁的天賦使用后癥、更高的病變值。

而像陸言這種，擁有自主意識的融合污染，顯然更加危險。

早些年，也有人嘗試。很多天啟者因此獲得了更強大的戰斗力，但在后期無一例外，遭到了移植的污染的反噬。

他和系統給出了相同的建議。系統是開掛知道的；唐尋安利用的是自己的經驗。

不同的是，系統只是在陸言腦子里說說，然而唐尋安當著王魚的面說了。

好大兒因為憤怒而膨脹了起來，舌頭上長著的尖牙更加駭人，看上去很想和唐尋安打一架，被陸言強制收了回去。

唐尋安放下槍，認真道：“我可以幫你聯系第三研究所。”

中級職工前十名，每年都有一次免費手的機會，如今陸言排第一，其實可以等年底清算后，自己去聯系。

陸言幾乎沒有思考就回答道：“不用。”

唐尋安道：“紀所長是喬教授學生的學生，自己也有基因融合天賦。失敗率很低。而且就算失敗，也只是沒有完對污染意識的剝奪，影響不大。”

他以為，陸言是在擔心手效果。

唐尋安自己就是融合手的結果，是人類科技和自然進化共同打造出的杰作。

他和研究所存在的時間幾乎一樣長，親眼見證了數次更迭。里面當然有些失敗的實驗，但整都是在引導人類走向更好的方向。

換句話說，他并不清楚第一研究所已經偏離了建立的初衷。

以至于陸言對所有和人、醫學有關的研究所，都產生了排斥的心理。他雖然是醫生，卻格外討厭自己躺上手臺。

[有一部分消息，是其他人故意瞞著他的。他們不希唐尋安的信仰產生搖。]

陸言對上了唐尋安的眼睛。

那雙金的眼眸依然清澈，好像和19歲的時候重疊了。

19歲的唐尋安，已經接過一百多次融合改造手。陸言看見他的時候，慘兮兮的，像是垃圾箱里盡待的小貓。

但陸言從未問過他有沒有后悔，唐尋安大概率也是不會后悔的。

陸言想了想，決定岔開這個話題。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唐尋安的手背，道：“低頭，我有話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