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揚把烤好的串放進他的盤子里。

城主笑嘻嘻地回了聲：“謝謝老板。”

又等了片刻，一團火焰做的小鳥飛來，落在了樹梢上。棲梧桐，樹枝很快一片焦黑。

這團火焰像是有命似的跳在了草地上，隨后織人形。

07從火中走出，收斂了所有火焰后，他看上去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甚至臉上被灼燒過的傷痕都不見蹤影。

沈輕揚瞥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從看見07的第一秒起，他就覺得很不舒服。

可能是因為自己是水，而07的天賦是業火的緣故。

于是，在遞給07的串上，沈輕揚沒忍住了點自己手上的河豚毒素，大概是死不了的。可能會因食中毒導致嘔吐。

07接過，說了聲謝謝，卻沒有吃。

他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因暫時過不去心里那道坎。

先知起，道：“7號。”

07的很平靜，只是語氣間約有些怒意：“當初你逃出去的時候說過，會回來救人。你食言了。”

先知，實驗18號。

在07之前，他是唯一功逃科研所的污染。

這次逃離背后，凝結著無數實驗的心。

02甚至就是在那次行中死亡的。

先知拉下斗篷，紅的大眼里充滿憂傷：“我從來沒忘記過約定。但我一個人遠遠不足以抗衡研究所。這些年，我一直在跟隨著預言，想要打造出最強大的污染，把你們都救出來。我從未忘記過仇恨……”

“知道你離開科研所后，我第一時間找人聯系上你。”

這當然是在胡扯。

但不安好07，容易出大事。

07審視的目落在了沈輕揚的上：“他嗎？”

沈輕揚停下了烤串的作，手里的筆也收了起來，數十漆黑的手蠕，上面深藍的眼睛，都死死地盯住了07。

他的天賦里有擬態，沈輕揚也習慣了隨時使用這個天賦。反正污染也不需要擔心病變度。

這讓他顯得比真實數值看上去弱很多。

沈輕揚笑了起來：“有時候數據只是干擾判斷的垃圾信息罷了，您想試試嗎？”

漆黑的手變得膨大，上面的眼睛很像是什麼污染。

相看兩厭。

城主小聲道：“你們不要打架啦。污染值波太大的話，會被發現的……”

他本污染值并不高。這兩人要是真的打起來，很容易把結界打碎。

先知連忙勸架：“現在我們的目的還是把其他人從第一研究所里救出來，全世界的污染應該團結起來！打倒人類！”

沈輕揚，瞥了07一眼，收起了書：“我不去。”

本來對于先知的計劃，沈輕揚一直可有可無的遵循著。

但是自從先知做不出高等數學后，他拒絕的次數明顯增加了起來。

先知覺得很冤枉，畢竟他都大學畢業快三十年了。

先知苦口婆心道：“小沈，毀掉第一科研所，也是計劃中很關鍵的一步。不要中途而廢呀。”

炸掉第一研究所，才能把01到09都救出來。以及其他一些實驗。

在未來，這些都是對抗人類的中堅力量！

先知是不可能放棄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看見的未來又遭到一些不大不小的改變。

先知甚至已經想好，炸掉第一研究所，營救出大多數實驗后，要怎麼護住公維彬，不讓他被其他憤怒的實驗殺死。

沈輕揚卻沒有聽，他收回了手，把帽子扣在了腦袋上，道：“你們隨意，我出去逛逛。”

他有擬態這個天賦，并不擔心會被發現。

先知本來想阻止，然而豎著的大眼睛卻很快瞇了起來。

隨后，他背后的人臉上出一個譏諷的笑意。

“那你去吧，早點回來。”

不過，沈輕揚沒走太遠，很快就折返了回來。

他攤開手，十分氣地說著：“老師，給我點錢。”

他可以不吃飯，但是需要錢趕地鐵。總不能撒著章魚兒在街上狂奔。

先知：“……”

現在的污染，誰tm還用貨幣？

先知翻遍了自己的兜，終于找到了一張20元紙鈔，遞給了沈輕揚。

*

沈輕揚擬態出的角，是一個高中。

不好看也不難看，帶著眼鏡，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活里隨可見的普通人。

他悄無聲息地混進了地鐵站，兜里是先知提供的20元活費。

A市比K市繁華不。這個地鐵站因為靠近車站，人數多得嚇人。天沉，有些小雨。

沈輕揚站在地鐵路線圖前，思考了許久到底要去哪。

他的視線被地圖上燕京大學的坐標吸引了。

陸醫曾經在那里讀過書。

而且，沈輕揚約記得，這個大學對游客開放。

沈輕揚花了8塊錢，坐了接近90分鐘地鐵，終于到了燕大門口。

燕大校門口居然有賣地圖的。他思考片刻，花2塊錢買了一份。

剩下的10塊錢，剛好可以在燕大食堂里吃一份夾的烤餅。

沈輕揚規劃的好，可惜鄉下土章魚在門口被攔住了。

保安說他沒預約。

沈輕揚愣在了原地。

他臉上的茫然過于明顯，保安道：“學仔，你用那個手機微信，就可以實名預約啦。很快的啦，今天還有名額。你是高三學吧。加油考噢。”

預約進學校需要實名。

他都不是人了，份證也不可能留著。

更何況，他還上了特別行部的通緝名單。

沈輕揚比誰都清楚自己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上大學，哪怕能考到700分也一樣。只是沒想過，要進學校看一眼也這麼難。

沈輕揚看著金燦燦的大學校門，笑了笑：“謝謝叔叔，我沒帶手機，改天再來。”

雨落在了他的帽子上，空氣噠噠的，沈輕揚很喜歡。

他轉，準備去附近逛逛。就在時，一輛車駛來，停在街對面。

沈輕揚對車其實不興趣，不過那輛黑的轎車看上去很貴，讓他沒忍住多看了一眼。

后車門打開，陸言從里面走了下來。

盡管隔得很遠，對方的長相也和半年前有些差異，但沈輕揚一眼就能判定，這就是陸言。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A市，但時，沈輕揚的心里卻充滿了雀躍。

他的視線近乎貪婪地鎖定著陸言的影，卻不敢向前靠近一步。

陸言并不是一個人來的。車上很快向下來了第二個人。

唐尋安撐開傘，舉在了陸言頭頂。

沈輕揚手里的地圖掉在了地上。

就像是一只無形的手，驟然狠狠擰住了他的心臟，讓他不過氣來。

陸言有潔癖。家里常備消毒水，寧愿走路上下班也不喜歡公。買菜也從不去菜市場，而是在網上訂購等著送上門。

換句話說，除非是在工作，陸醫不喜歡別人靠的太近。

但是他讓那個男人靠近了。

那個人沈輕揚也認識，先知給他科普過一些現在還惹不起的東西，有人也有污染。

唐尋安在其中被重點標記。

先知說，“這可能是現在唯一還有能力殺了你的人。”

“特別行部1組組長。A市污染病防治總負責人，代號‘暴君’。天賦是時間、龍骨和嗜基因。”

沈輕揚的手微微抖，蹲下，撿起地圖冊。

他的腳底下有一片水洼。

水面倒映出他的影子，那是一張扭曲而丑陋的臉。

他在嫉妒。

嫉妒得想殺人。

作者有話要說： *注1：為了寫怎麼用弓，我認真學習了一下午。資料靠百度，對不對不清楚。湊活看吧。

*注2：文思豆腐是江蘇省的一道傳統特名菜。此菜刀工細，對廚師手藝要求很高。豆腐、香菇、冬筍、火、脯都必須切頭發細的。（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