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巨大無比的影悄無聲息地走過。

月灑下, 地上的影像是八個蛇頭。八個腦袋和八條尾擰一條線，最終變了一位材妙曼的蛇尾。

呂知在為污染前，有個偉大的夢想，那就是把自己家的連鎖超市開當代沃爾瑪。

后來不幸為了污染, 在經歷過一段膽戰心驚的流亡生涯后, 如今已經壟斷污染界類批發，為X市大型屠宰場老板。

的人生暫時失去了斗目標。總覺得自己該干什麼, 但又缺了一塊。

直到前幾天, 呂士收到了一封信件。

大約三十年前, 在還是人類的時候, 喜歡過一個溫文爾雅的學長。可惜對方畢業后，就娶了老家的賢惠青梅為妻。

后來不幸接污染源變異, 也是那位學長, 冒著風險把送回了X市老家。

呂知很。雖然在為污染后，的道德觀念有了些許的改變。但在收到學長的書信后, 還是決定冒著風險，來H市一趟。

那位學長陸城。

在見到來人時, 這位有八個腦袋的士心很是復雜：“看來你也變了污染啊。學長。”

先知依然把自己蒙在漆黑的布袍之下，說話的是他長在后腦勺的人臉：“我很高興，你愿意來見我。學妹。”

呂知道：“你說想要和我談個穩賺不賠的生意。生意場上一向不談。說吧，什麼事？”

先知咳嗽了兩聲：“你不覺得，現在已經是時機的時刻了嗎？”

呂知挑了挑眉：“什麼時刻？”

“當然是，由污染統治世界的時刻。”

呂知的語氣充滿不屑：“哈？學長，不好意思，我當年學的是會計，勉強學了點管理學。污染統治世界，別開玩笑了。怎麼統治, 人力本怎麼算，統治機構是什麼？采用什麼樣的管理結構？全球幾十億人，才多污染，更別提大多污染都沒長腦子……還統治世界，這群東西，連開個分公司都干不好！一個省里有一個有腦子的就不錯了，就這還想統治世界？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說完，呂知覺得當初的大學男神在自己心崩毀了那麼一點。

果然這屆男人不行。讀過書的也一樣。

“你們理工男，就是喜歡異想天開。”呂知站在原地不，脖子緩緩長，繞著先知轉了一圈，“原來變異的是腦子，怪不得。說實話，學長，我的屠宰場還缺個市場經理。”

先知心充斥著普信男被白富打擊后的惱怒，但他依然保持著風度：“呂知。我的天賦是預知，在我看見的未來里……”

“稍等。”

呂知的表突然嚴肅起來，閉著眼睛了片刻。

再次睜開眼，的眼眸里冒出森然的怒火：“是誰，殺了我養的豬？！”

豬頭屠夫作為眾多手下中最的那頭污染，呂知一直舍不得吃。就等著它污染突破一萬，做香香的脆皮五花。

沒想到，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呂知出離憤怒，以至于腦袋不控制地分裂八個蛇頭。

【天賦10-靈魂契約】

神系天賦，目前于玄學范疇，科研院暫時不清楚其工作原理。

其效用是用于簽署不平等合同，且無法銷毀，強制執行。

豬頭屠夫的豬章，以及屠宰場的許多合同，都是這麼簽下的。

虛空中，仿佛裂開了一道口子。

一個小小的腦子，出現在了呂知的掌心。這個腦子長著一枚眼睛，眼里全是驚恐。

“神國……真主？”呂知吞下了新鮮的腦花，微微瞇起了眼，覺到了饜足，“好吃。但，殺了我的屠夫，還是過分了。”

*

神國。

無數靈魂在此忙碌。

胡醫生作為新到神國的白靈魂，獲得了牧師一職。主教說他很有前途，剛來就是牧師。干個十年，為神殿祭司不在話下。

“原來死后的世界，就是這樣嗎？”

今天，他一如既往的早起上班，因為昨天睡的太晚，胡醫生甚至想再死一次。

就在他準備開始凈化黑靈魂時，胡醫生的耳邊響起了呼喚。

“胡友邦。”

胡醫生一驚，抬起頭，四張。

只見他的頭頂籠罩著一圈圣，白白的靈魂也跟著漂浮了起來。

“這是在干咩啊！”胡友邦表驚恐。

一邊的主教激道：“是真主在呼喚你！天啊，居然是神降！我在這里為神國奉獻了六十年，都沒有遇到過神降！”

胡友邦不知道什麼是神降，他只覺得自己覺到了久違的溫暖和喜悅，這讓他的心變得無比幸福而虔誠。

他的耳邊響起了天籟之音。軀不斷上浮，上浮，最終來到一座巍峨的宮殿前。

“我的主。”胡友邦匍匐，跪在了真主前。

他看不清真主的模樣，只是在腦海里有個模糊的印象。

真主很，有一頭耀眼的淺金長發，藍眼眸如同天空和日月，背后是六雙巨大的潔白羽翼，像極了西方神話傳說中的熾天使。

真主說話的聲音空靈：“吾長眠已久，醒來后竟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是什麼模樣。你是剛來神國的魂靈，跟我說說。”

胡友邦如同到洗腦催眠一樣，一腦地把自己的人生經歷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連六歲的時候還尿床都沒放過。

真主對他的人生其實不興趣。不過還是耐著子聽了下去，終于等到了胡友邦在培訓基地的經歷。

胡主任老實代了自己加極樂教的過程，以及生前最后的經歷。

真主溫聲道：“你辛苦了。從此后，俗世的苦痛將遠離你，你的靈魂會獲得永遠的安樂。”

胡主任委屈地哭了：“我的主。以前在醫院上班，好歹還有節假日和調休。現在來神國，天天007，靈魂都遭不住了……”

作為污染，真主其實是沒什麼同心的。

對于他來說，所有靈魂只是他豢養的家畜和儲備糧罷了。

但真主依然微笑道：“不要老想著神國能回報你什麼，要想著你能為神國做些什麼。不努力工作的靈魂只能下地獄。”

胡主任靈魂一，呆呆地回答：“我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白的靈魂離開。所有的幻影消失不見。

一團灰蒙蒙的混沌之中，漂浮著上百個腦子，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它沒有實，腦子們開始互相談。

“肯定是那個陸言的干的好事！”

“人皮紙這個二五仔，被人抓到了，難道不會自殺嗎？”

……

……

“好了，都別吵。”最終，一枚最大的腦子發話了，“就在剛剛，我們痛失了最小的弟弟。”

“因為契約的力量，哪怕是我，也無法抵抗法則。”

“但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我們沉睡太久，都讓外界忘了真主的威名。”

聽到他的話后，無數腦子出了了然的目，匯聚到了一起。

最中間的大腦越來越大，像是瘤一樣膨脹起來。

一時之間，所有在神國里的靈魂都跪了下來，里發出了同一句頌詞：“贊真主，極樂而永生。”

“贊真主，極樂而永生！”

*

飛機的頭等艙，陸言帶著眼罩，像是在睡覺。

系統嗑著賽博朋克瓜子：[07變污染了。和你的哥哥于同一進化序列，他們打起來的話，你幫誰？]

07變污染，倒是在陸言的意料之中。

他想要復仇的愿太強烈，而原本的天賦又被剝奪，除了為污染，的確沒別的路能走。

陸言思考了片刻，才想起系統里的“哥哥”是誰。怨念之墻，那個回了三千多次，才從E級污染進化到S級的污染。

陸言面無表地回答：“我的靈力閾值才3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