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掃了他一眼：[魏武，第一科研所課題組組長。公維彬的忠實追隨者，參加過多起人改造實驗，并在世界各地收集還未完全病變的低序列天啟者作為實驗。認為天啟者和污染一樣，都是怪。是個極端鷹派份子。]

防治中心的主任賠笑道：“陸先生。這是第一研究所的高級科研員，魏武老先生。也是目前負責07的科研員。”

陸言微微點頭，沒有多余的表示。

魏武有些不悅：“雖然隸屬不同部門，但我是高級科研員，是高級職稱。你才C級吧，只是中級職稱。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點禮貌都沒有？”

大多時候，陸言都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人。

但不代表他不會說話。

陸言轉過，道：“失敬，原來是高級科研員。我協助解決過兩起A級事件，一起B級事件，兩起C級事件，大約相當于間接救了十萬人命。不知道您為人類做出過什麼貢獻？”

魏武臉上的了：“這能一樣嗎？我們科研人員的確不上前線，但發明了污染融合手，天啟者特效藥等等，從源頭解決污染病問題，這就不算貢獻了嗎？”

“這是所有研究所的貢獻，我從不否認這些貢獻。有些就甚至稱得上偉大。”陸言輕聲細語地回答，語氣很是溫和，“但是，這些和您有什麼關系呢？”

“我——”

主任被兩人夾槍帶炮的對話嚇得冷汗直流：“陸先生，魏博士。我們還是先去看07吧。”

魏武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陸言眉心微蹙：“他也要去？我不喜歡在使用天賦的時候，被奇怪的人圍觀。”

主任倒一口氣：“魏博士是07如今的負責科研員……”

“我是他的科研員！”魏武氣上涌，口不擇言道，“你算老幾？！你就是個免費的包！07中途出了問題，你付得起責嗎？！”

陸言的面沉了下來，他轉，詢問：“在科研所的研究員眼里，治愈系天賦者就是包，是嗎？”

王主任覺得，這已經是他招架不了的場面了。

他道：“兩位先別吵，大家都是在為人類未來而斗。這樣吧，我先請示一下總部。看看總部怎麼決定……”

說著，王主任打開了自己的傳呼機，一鍵呼總部。

“……總之，事就是這樣的。”王主任在走廊外，聲音陸陸續續，“陸先生說，如果魏博士在一邊旁觀，他就放棄對07的治療；魏博士表示自己一定要旁觀。”

幾分鐘后，主任回到了現場。

他看向了魏武，不斷鞠躬抱歉：“對不住魏博士，07的病變度已經很高了。當初也是因為科研所沒有辦法，才找治愈系的天啟者幫忙。您說是吧？”

結果不言而喻。

魏武的表更差了。然而他前，幾名孔武有力的工作人員已經擋在了他和陸言之間。

主任對著陸言道：“陸先生，請跟我來。”

在路過魏武的時候，陸言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他走過去，彎腰，摘下墨鏡，在魏武耳邊低聲道：“老而不死是為賊，明白嗎？離我的病人遠點，雜種。”

【天賦111-譫語】

*

魏武耳邊是一陣嘈雜的聲響。

他只能看見陸言的齒張合，似乎說了什麼，只是完全沒有聽清。

但魏武直覺認為不是什麼好話，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拂袖而去。

一開始，這噪音不算大。甚至很細微，不仔細聽的話，一點覺都沒有。

魏武走出防治中心，獨自回到員工宿舍，準備思考07的后續改造。

他伏案寫作，耳邊的噪音逐漸變大，混無序，宛如魔鬼的絮語。

魏武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沒有覺醒天賦。也許是這個原因，又或者是本來神不正常。他對譫語的反應格外劇烈。

魏武的神陷了極度的混和茫然中，嘈雜刺耳的聲響，讓他忍不住痛苦地捂住耳朵。

從魏武的鼻子和耳朵里溢了出來。

他的眼前，浮現出了人生中最痛苦的經歷——27年前，在實驗室做實驗，因為作不當，他不慎被變污染的天啟者咬斷了手臂。

那個該死的污染，他不過就是沒有打麻藥直接開膛罷了。反正天啟者本來就不需要麻醉。

魏武想起了自己今天的遭遇，心突然間充滿悲憤。

他為污染病斗了一輩子，居然遭到了如此不公的待遇。以至于陸言都可以騎在他頭頂，作威作福！

魏博士在瞬間覺得自己的一生過于失敗，簡直生無可。

于是，魏武在朋友圈發了一條書，表達了自己對總部態度的失，和對人類未來的失。

隨后他打開窗戶，一躍，從宿舍樓頂跳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晚上！

————

天賦111-譫語：使生的神陷混中，出現不良反應，有個差異（部分極端況會選擇自殺結束痛苦）。

大概類似于克總耳語（被拖走）

第64章 、064

64/七流

陸言站在門前, 靜靜等待著工作人員幫他打開病房大門。

系統在和他嘮嗑：[天啟者的天賦的確有遠超旁人的力量，也不外乎普通人總是對此到恐懼。]

[那個魏武……神狀態不是很好。你這一句下去, 多半會死。自殺。]

陸言思考片刻：“那可真是不幸。”

他的語氣里既沒有惋惜，也沒有后悔；只是平平淡淡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系統不再言語。

打開門后，里面并不是病房，而是一條狹長的走廊。

每過那麼幾米，都會有門。

主任遞上了07的病歷：“陸先生，07的病變度已經很高了，但一向沒有攻擊。而且我們會有特別的保護措施。所以您不用擔心, 病房里很安全。”

陸言低頭看向手中薄薄的一張紙。

實驗07（姓名：宗炎）

天賦：42-業火

靈力閾值：7200

病變度：98.7

病變方向：碳化

不過，系統給出的資料卻是另一份。

[啊, 天賦是519信號干擾, 業火不見了, 這表還沒更新呢。]

陸言疑：“為什麼會不見？”

[當然是被走啦。]系統嗤笑道，[走啦, 他的人生，他的理想, 他的一切……剩下一個，空空如也的殼。真是, 絕又漂亮的靈魂。]

“這個病變度已經相當危險了, ”主任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如果治療失敗, 我們只能考慮送去第十二研究所。”

第12研究所，傳說中的天啟者安樂死中心。

陸言微微點頭。

在打開重重關卡后，兩人終于走到最后一扇房門前。

主任拉開門，道：“陸先生，我在門外等您。”

這里進出都需要通行證打卡, 陸言還沒有權限。

他走進病房，抬頭看了眼墻角的攝像頭。

出于安全考慮，這里的監控由中央電腦控制，24小時隨時有人待命，

07，或者說宗炎，穿著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安安靜靜地坐在床角。

他低垂著頭，發尾有些長，看不清表。

宗炎的手上帶著檢測表，隨時監控著病變度除此外，還有手銬、腳鏈，通通拴在一個鐵質的圓柱上。

房間里有很多小孩子喜歡的玩，有電腦和電視，地上每一寸都鋪了防火墊。隔幾米還會有噴水裝置。

對于陸言的突然到訪，宗炎并沒有給出什麼生的表現。

他只是呆呆的看著墻角，那里有一把斷了弦的吉他。

陸言開口道：“宗炎。”

沒有反應。

于是，陸言又道：“零七。”

這次，07的微微一，然后緩緩抬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

這張臉已經有一半被燒毀了，眼球都因為高溫而融化。和皮的界是一層黑的紋路。另一只尚且完好的紅眼睛空而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