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拖地。

房子太大，打掃就會有些慢。

幸好他好，到凌晨三點，終于把屋子徹底打掃干凈了。

每當這個時候，陸言就很羨慕那些因為病變多長了幾只手的人。如果他能多長幾只手，一天也不至于就做七臺手。

凌晨3點半，他躺上了床。

“系統。”陸言的雙手疊在了小腹之上，問，“之前吃的王魚，第一條在我共生，第二條清蒸。除了畸變外，還給了再生這個技能書。第三條魚怎麼回事，長這麼大個兒，就勻了條魚尾出來是嗎？”

人魚很好看，長出的金尾也很漂亮。

但陸言是個徹底的實用主義者，他怎麼看，也不覺得魚尾有太大的用。

系統：[按理說是有的，也許你和第三條魚的天賦相不是很好。]

[這條魚是祂的嚨變的。不出意外，完進化能得到的天賦是“讖言”，它的下位替代天賦是“譫語”。這兩一個排11，一個排111。]

對于排名較高的天賦，天賦序列表上的相關描述并不多。能力大靠猜，也沒有事例佐證。

讖言，據說擁有言出法隨的力量。

譫語，漢字本意是病中的胡言語。

但毫無疑問，兩個天賦都和說話息息相關。

[這就是不說話的報應嗎？]系統很惆悵，[我覺得你和我聊天不也開心的嗎，多好一個帥小伙，怎麼就不說話。]

陸言覺得系統這話純屬污蔑。他很多時候都想掐死它，就不想和它說話。

陸言：“之前兩條呢，是什麼位置？”

[和心臟。]

陸言抬起手，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掌心裂開了一條，王魚探出了長長的舌頭，舌尖裂開，在半空比出了一個心的形狀。

按道理說有些恐怖，但陸言覺得還好看的。

系統道：[恕我直言，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可能要想辦法去掉好大兒的自主思維了，它現在似乎自主有點強。]

[它可不是什麼好魚。壞魚魚，是會反噬主人的。]

陸言面無表地詢問：“壞系統呢？”

系統頗有點惱怒：[我是良民，不要老是把我當狼打！]

陸言閉上眼，沒有說話。

他難得做了一個夢，對于藏的神病人來說，做夢是件很稀奇的事。

陸言夢見了一片海，低頭，看見了自己上金的魚尾。

這里似乎是深海。周圍漆黑一片，偶爾有些巨型的海洋生游走，陸言看不清它們的長相，只能看見一片巨大的影，上的氣息而冷。

金的魚尾很長，但是依然不夠看。在巨型海洋生的旁邊，像是初生的魚一樣。

陸言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片海了，他比上次來下墜的更厲害了一點。

耳邊的汐聲音尤其陌生。

陸言低聲喚：“系統？”

沒有回應。

他能很清楚的覺到這是夢，但總覺得又不僅僅是夢境那麼簡單。

陸言不太練地控著魚尾，往前游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現了一點晦暗的。

不管是人還是魚，都是有趨的。陸言下意識地往源的方向游去。

直到湊近，他才發現，源居然是一只發的眼睛。

地面上，一片瘤鼓起，像是一個個水泡，每個水泡的表面都有一層。

一只眼睛睜開，兩只眼睛睜開……無數只眼睛睜開。眼前，腳下，頭頂。

全是眼睛。

這些眼睛開始說話。沒一個說的是人話。

藍鯨、虎鯨、海鳥、汐，無數嘈雜的聲音響起，在陸言的耳邊絮絮叨叨。

他的腦子都要炸了，眼睛里不控制地溢出了淚。

那些抑的緒蜂擁而至，陸言捂住了自己的心臟，后知后覺地到了鈍痛。

他終于聽清楚了，這群眼睛到底在說什麼話。

“回家。”“回家。”

“——回家！”

陸言猛然從床上立起。

他轉過頭，窗戶外的天已經大亮。床單上有一層漉漉的水跡，全是他流出來的冷汗。

做了個噩夢。不太記得容，就記得那種如同跗骨之蛆一樣的恐懼。

陸言爬了起來，無比虛弱。這種虛弱的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嚴重。并且，他的太還突突突地疼。

鏡子里，照出了他現在的模樣。

這是一張很好看的臉，陸言看了很多年，但最近似乎越來越完。

人怎麼才能趨于完？

或者說，人怎麼可能完？

他想說話，但只是發出了一點聲音，養在衛生間里的綠植驟然枯萎。

【天賦111-譫語】。

之前系統就告訴過他，除非吃活的，要不然很難解鎖靠前的天賦。但吃活魚會讓他里的寄生魚數量加一。

陸言已經見過被王魚完全寄生的人的模樣。

就像是那個衰弱的甚至抬不起胳膊、最后死于窒息的魚人一樣。

所以，他還是選擇了風險更小的道路。

[是的，相比于天啟者。這個天賦在污染那邊出現的次數更多……]系統道，[您放心，譫語是可控的。你只是剛學會，還不太能掌控。海妖的歌聲，就是一種譫語。]

譫語，效果是讓聽到譫語的生陷混的狀態，對人類效果格外顯著。

對污染效果一般。

陸言沉默許久，一拳砸在了鏡子上。鏡子表面出現了一圈碎裂的紋路。

因為心不好，陸言來到醫院，二話不說就開始了手。

他好，如今整個醫院也沒有人在他面前擺架子，因此手過程格外順利。

第二天早上七點，離開手臺的時候，和陸言一起做手的醫生已經累倒了三個。

如果不是中途接到了防治中心的電話，陸言覺得自己還能再做幾臺。

電話里，說話的是他的聯絡員，K市的李主任。

估計是知道他登上了中級職稱排名榜第一，對方聲音很是尊敬：“諦聽先生。因為您一直沒有回復，我只好冒昧打來電話。”

“今天下午3點，您能到防治中心來開個短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 *營養7.5W的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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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節放假快樂！！！

PS：這章留言有節日紅包=w=！！俺試試看那個獎。拼手氣模式。

第62章 、062

62/七流

陸言并不知道, 自己因為長期帶薪休假、偶爾回醫院上班必累倒3個以上助手醫生，已經為了K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都市傳說。

或者, 就算是知道，陸言也是不在意的。

雖然僅僅過去了半年，但普通人的世界對他而言卻顯得過分陌生。

因為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譫語，陸言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防治中心李主任忍不住憂心忡忡：“怎麼覺陸言越來越自閉了。”

早在幾天前，李主任就聽說了陸言榮登中級職工榜榜一的消息。

為此, 中心特地下達指令，要求他著重關心陸言心健康。

李主任倒是想關心, 奈何陸言本不給機會。

半年過去, 天啟論壇的注冊人數漲到了7萬。

這個數字不算, 但均攤到陸地上每寸土地后，就顯得格外渺小。

平均每個天啟者, 大概要負責2127平方公里區域的安全。

好在也不是陸地上每一寸都住了人。

如今，加上陸言, K市一共有7名常駐天啟者，負責K市的安全。

其中有4人, 都是在半年前的寄生魚事件中覺醒的。

那場災難給城市帶來了無盡的苦痛, 但數百萬人里, 最后也只有10個人覺醒為天啟者并存活。

其中4人加了相關部門。4人因為能力一般, 選擇銷毀檔案，回歸普通人的生活。剩下2人還在觀，暫時沒辦法接上的異變。

每個月5號，都會在防治中心召開例行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