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陳笑泠再給出確切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之后了。
這一個月,眼睛沒再出現,日子過得還安穩。
路迎酒每天都在研究陣法,反復勾畫,拆解原理,又一點點剖析布陣人的心思。
大部分迷霧都被他揭開。
唯有最后的那一點點,他還沒有頭緒。
就在這時,陳笑泠給他打了電話。
“小路啊,”說,“我找到和張皓空相關的人了。”
“嗯?”路迎酒挑眉。
“張皓空的妻子王雅雅,在他去世后的三個月也死了。”陳笑泠說,“他們有一個兒張書挽,今年應當是33歲,獨居在春山市海明區。不過……”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路迎酒問。
“已經快半年沒人見到過張書挽了。”陳笑泠說,“像是失蹤了。但是個自由職業者,沒什麼朋友,更沒有親人,所以沒人去派出所報案。”
“……行,我知道了。”路迎酒點頭,“我們這就去春山市一趟,你把地址發給我。”
一小時后敬閑開著車上了高速,直奔著機場而去。
上了飛機,引擎轟鳴,在巨大的推背中,飛機投于澄澈的天際。
兩個半小時的飛行時間,不長也不短。
路迎酒吃著敬閑投喂的小零食,小睡了一下,直到廣播聲將他吵醒。
——飛機開始下降了。
打開遮板,明傾瀉而下。春山市出現在遙遠的地平線。
飛機穿行在潤的云霧,云霧中有黛的山,山下是蒼青的田,田上立著老舊的稻草人。暗黃與褐的屋頂零散分布,被一汪碧水簇擁。
與往常一樣,敬閑拉著他的手。
寒涼空氣里天地盡頭在緩慢上升,他們擁抱地面,頭頂的蒼穹蔚藍。
路迎酒看著窗外,心中莫名有種奇異的覺。
像是一本老書終于翻到結局,一段故事終于講到尾聲,一出好戲終于演到終幕……
他知道這一切的一切,將要結束了。
第92章 臥室的鏡子
張書挽住在春山市海明區的一個普通小區,13棟7B。
沒有朋友,沒有親人,自由職業。
和鄰居是點頭之,上一場談話在七個月之前——據鄰居錢大嬸所說,們在聊菜市場的豬有沒有漲價。
在路上時,陳笑泠給了他們張書挽的手機號。
路迎酒打過去,提示手機關機了。
到了小區,路迎酒和敬閑坐電梯上了七樓,7B門口冰冷的防盜網攔住了他們。路迎酒摁門鈴,敲了門,沒有人回答。
果然和陳笑泠說的一樣,不知去了哪里。
路迎酒剛準備離開,旁邊就是“吱呀——”一聲。
領居家的門小心翼翼開了。
門上掛著老式的防盜鏈,沒拆下來,門只有一點,其中出幾縷花白的頭發,干癟的和一只眼睛。
路迎酒:“……”
這要是燈再暗一點,和恐怖片差不多。
沙啞的聲音傳來:“你們來找誰的?”
聽起來是這個錢大嬸,應該就是那個鄰居錢大嬸。
“我們找住在這里的戶主。”路迎酒說,“您認識嗎?”
“你們找小張?”錢大嬸謹慎問道,“你們是的朋友?親戚?”
路迎酒編了個借口:“是朋友的朋友。太久沒消息,我們又剛好來春山市,朋友就委托我們過來看一看況。”
錢大嬸再次打量他們。
看向路迎酒時是和的,甚至帶了點欣賞——路迎酒對這種目很悉。
據過往經驗,下一秒,他往往會被問“你在哪里工作?年紀多大了?有沒有朋友啊,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然而,在錢大嬸溫又八卦的目轉移到敬閑上時……
突然警醒起來。
上下打量了一番敬閑,目在欣賞與懷疑之間來回波。
路迎酒一下子就知道在顧忌啥了。
他一敬閑,敬閑實時地出他的營業假笑,表達善意。
然后路迎酒解釋說:“我們不是什麼壞人,真的就是來看一眼。”
“哦。”錢大嬸半信半疑,“我也不曉得去哪里了。”
路迎酒問:“您知道平時做什麼工作?”
“不曉得。”錢大嬸搖頭,臉上浮現了某種八卦之,“但是那麼有錢,開的都是好車哦,工不工作無所謂。指不定還有好幾套房,就不在這邊住了,指不定是嫁人了。”
“車子……”路迎酒想了一下,“平時在哪停車?”
“我不曉得,可能樓下吧。”錢大嬸回答。
看向路迎酒,眼中閃:“小伙子,你在哪里工作?年紀多大了?有沒有朋友啊,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路迎酒:“……”
果然不出所料!!又是這些問題!
還沒等他回答,敬閑已經一把攬過他的肩頭,笑說:“他已經結婚了。”
錢大嬸很失,里慨:“唉可惜了,不然我有好多人給你介紹。”
路迎酒本來想強行進張書挽的屋子。
但是錢大嬸一直盯著他倆看,大有他們不離開,就不關門的意思。路迎酒無奈,只能和敬閑先下了樓,想著去找一找張書挽的車子。
下了樓,走過小區的道路,敬閑一直攬著他的肩不放。
一看就是醋閑上線了。
路迎酒無奈道:“你這又是鬧得哪一出?那大嬸只是暢想了一下給我介紹對象。”
“不行。”敬閑說,“想象也不行。”說完趁四下無人,親了路迎酒一大口。
路迎酒好不容易把鬼王的醋壇子蓋上,在13棟旁邊轉了一圈。
工作日停著的車,大部分都是普通車子,不像是大嬸口中的“好車”。
很快,在東南的一個角落,路迎酒看到了一個滿是落灰的寶馬。
灰塵說有三四厘米,玻璃上全是鳥屎。他們靠近時,車底下趴著的兩只流浪貓瞬間驚醒,小心翼翼地探頭,打量他們。
路迎酒過臟兮兮的玻璃,勉強看到小小的平安符吊在后視鏡上。
平安符畫著一只虎頭犬耳的類。
諦聽。
與諦聽結契的唯有張家。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張書挽的車。
路迎酒折了兩個小紙人。
紙人順著門,費勁地進去了,給路迎酒拉開了門——這麼久過去寶馬早沒電了,也沒發出警報聲。
車門開了,陳腐的味道撲面而來。
路迎酒等了一會通風,然后坐進去駕駛位,戴上手套仔細翻找車上品。
兩個小紙人也幫忙,上下蹦蹦跳跳,拉開了副駕駛的儲箱。很快,它們便舉著一個橙布袋子回來了。
布袋子很小,有淡淡的符紙波。
路迎酒拉開,從里頭拿出了一面……圓形的小鏡子?
像是一些生出門會帶的小鏡子,鏡面上干干凈凈,映出他的面龐。
除了這面鏡子,路迎酒還找了一部老手機,充滿電之后還能用。只不過它應該是備用機,里頭什麼信息都沒有。
翻看各種紙張,有不高速公路收費的小票,日期都在半年之前。看起來,張書挽經常開車去外地。
但又沒有工作,為什麼老是跑外地呢?
路迎酒有些疑。
可除此之外,車上沒什麼特別的了。
他就拿著那面鏡子,把車門關好,和敬閑重新上了樓。
這回錢大嬸不在,方便他們“作案”。
路迎酒掏出曲別針,撬開了張書挽的家門。
門后是不新鮮的空氣,正對著就是客廳,旁邊鞋柜上零零散散放著很多鞋,球鞋、涼鞋、高跟鞋……東一只西一只,它們的主人應當不善于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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