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閑又說：“這個大小，剛好能當懶人沙發。”

路迎酒：“……”

路迎酒：“…………”

敬閑繼續暢想未來：“以后我們看球賽就坐在它上，吃完的瓜果皮往下一丟就能喂給它，簡直太方便了，智能又環保。”

然后他腦袋上狠狠挨了路迎酒一下。

可惜的是，團子長大之后就不好抱著了。路迎酒心想，他也不能讓敬閑這樣舉它舉一路啊。

他剛在發愁。沒想到團子搖著尾，渾長海浪般擺，“嗷嗚！”一聲，又變回了原來的大小，跳回了他的懷中。

又變回了便攜式團。

路迎酒不笑了笑，撓撓它的下。

他們繼續順著長街走下去。

食的香氣到都是，走過一還有一，直讓人眼花繚，挑都挑不過來。還好團子恢復了胃口，路迎酒吃不下的東西全都丟給它，一點都不會浪費。

路迎酒本來對食沒興趣，可這樣和敬閑逛，不知道怎麼就有了胃口。走走停停，他們幾乎把所有小吃都嘗了個遍。

臨近十點鐘，他們終于走到夜市的盡頭。

敬閑看了看表，說：“這里今晚十點會放煙花。”

“慶祝什麼？”路迎酒問。

“好像是慶祝這個夜市的30周年。”敬閑回答。

他說得沒錯，這段時間離去的游客都了。大家或是坐在天的座位，或是找了個好地方駐足聊天，等著煙花。

敬閑拉著路迎酒上了個酒吧的二樓。

二樓臨街、天，種著致的花花草草，藤蔓順著鳥籠狀的植爬架上去，勾勒出致的形狀。

路迎酒要了果，敬閑要了冰啤酒。

團子只得到了一杯白開水，氣得嗚嗚抗議。

晚風涼爽，喝一口冰冷的飲料，酒飽飯足舒服得能讓人瞇起眼睛。

路迎酒緩緩攪吸管，杯中一顆葡萄炸開了，香甜的水混進茶中，西瓜與橙子都有著人的澤。

街上的人聲沸騰，這二樓卻清凈得很，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

他說：“敬閑。”

“嗯？”敬閑看向他。

“你說過我們有前緣。”路迎酒說，“但只能等我自己回想起來。”

敬閑眼睛一亮：“你想起來了？”

“……沒有。”路迎酒不知怎麼笑了，“只是我喝下孔雀的神水之后，夢見了前世。”

他夢見縹緲的、磅礴的風雪中，他點著一盞明燈，一步步踏雪向前，上的白獵獵作響。

他牽著一個看不清面龐的玄袍年。

年開口，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會死嗎？”

——回答年的，卻只有呼嘯的風聲。

夢境很模糊，但是路迎酒回想時，怎麼想都覺得那年像是敬閑。

他就開口：“我夢見了雪地……”

他將那個夢境給敬閑復述了一遍，又說：“那個年應該就是你吧？”

敬閑沉默了一會，“嗯”了一聲。

不知道怎麼，他臉上沒有剛才的欣喜與期待了，像是回憶起了不愉快的事。但他的臉很快輕松起來，幾乎讓路迎酒覺得，剛才的霾是他的錯覺。

敬閑的語調輕松：“那你這不是想起來一點了嗎，再等一段時間，我們多在床上流流，說不定你至濃就全都想起來了呢？”

“哪有這種歪道理？”路迎酒笑說。

“你加油回想。”敬閑鼓勵他，“回想起我們比堅金的！跌宕起伏的故事！還有人淚下的過去！你以前可喜歡我了，天天追在我后跑，要我和你談。”

路迎酒：“……”

雖然他沒想起過去，但他百分百確定敬閑在扯淡。

他懶得反駁，敬閑又拿著啤酒杯子起，和他肩并肩坐在了一起。

離十點還有兩分鐘，人群有細微的躁，眾人都是興地頭接耳。

團子在桌上拱來拱去，試圖喝路迎酒的水果茶。路迎酒垂眸，倒出了茶分給它，順手了它蓬蓬松松的。

還有一分鐘。

涼風吹起發，路迎酒向人來人往的街道。

街道燈火通明，小吃店依舊是熱火朝天地烹飪食。他輕輕喝了一口果茶，茶味冰爽且香甜，和敬閑的啤酒香氣混在一起，有種獨特好聞的味道。

他在看行人，敬閑在看他。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最終沒有開口，只是笑了起來。

他靠著路迎酒說：“差不多該是煙花的時間了。”

“是啊。”路迎酒說，“快到時間了。”

倒計時開始了，人群躁起來。

還有十秒，九秒，八秒……

三秒，兩秒。

一秒。

“咻！砰！”

“砰！砰砰砰！”

大塊的斑斕炸開在夜空中！鵝黃，海棠紅，明藍……天幕原本是藍黑的，此時就像是往上頭信手潑了料。線明明暗暗，照耀所有人的面龐，他們抬頭看去，磅礴的彩炸裂在一雙雙黑的、欣喜的眼睛中。

一聲聲鳴響于耳畔，一朵朵澤盡綻放。火星拽著長尾向地平線墜落，芒逐漸暗淡，但還未等它們盡數熄滅，又是新的一煙火，芒生生不息。

也不知多久后，路迎酒輕聲說：“真好看啊。”

“是啊，”敬閑看著他的側臉，“真好看啊。”

路迎酒側頭一看，剛好和敬閑對視，頓時明白了敬閑的“好看”指的是什麼。

剛好有五六束煙花齊齊綻放。

夜空明亮，明滅輝落在敬閑的面龐上，他眼中的深一如既往。

路迎酒不笑了。

他手搭上敬閑的肩，微微仰頭，親了上去。

巨大的煙火發在后，將他們的形映黑剪影，似是慶典似是歡呼，似是喝彩與祝福。

在這僻靜的二樓天臺，敬閑安靜又熱地回吻他。

這一刻如夢也似幻。

一段終了，芒漸熄。人群中響起海般的掌聲。

兩人仍然纏綿地親吻。

也不知多久后，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路迎酒低聲道：“我嘗到了冰啤酒的味道。”

敬閑一笑，也說：“那今天的你是西瓜和桃子味的。”說完又親了親他的額頭。

團子：“嗷嗷！”

兩人的視線移過去它上。

桌上的啤酒和水果茶全都空了，團子在旁邊滿意地搖著尾。

路迎酒：“……”

敬閑：“……”

兩人對視一眼，不失笑。

……

回酒店他們依舊是了輛出租車。

陳笑泠不知道在哪里喝酒了，渾酒氣，一上車就在副駕駛睡死過去，就算是天打雷劈也不會醒來。

路迎酒本以為會一路睡死到酒店，還發愁自己和敬閑怎麼把架回去房間。

結果剛過一個紅綠燈路口，陳笑泠突然直勾勾地坐起來了。

路迎酒：？

路迎酒說：“你醒了？”

陳笑泠沒回答他——如果路迎酒從正面看去，會發現本沒睜開眼睛。手在包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小支定妝噴霧，唰唰唰往臉上噴了一通。

然后又直地躺下，繼續睡了。

路迎酒：“……”

車上安靜，這一整天又是博館又是夜市的，確實累人，他也往后靠著準備歇一歇。

敬閑往他邊挪，一靠，兩人就親親地挨上了。

路迎酒含糊說：“你也不嫌熱。”

“怎麼會呢？”敬閑挑眉。

和往常一樣路迎酒由著他去了。

他本來也困，順勢靠在了敬閑的肩上，跟只困倦的貓一樣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