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閑的滿心溫，從來都只會展給他一人。甚至只要他肯開口說一句話，敬閑就能帶著他直接離開這片山嶺，哪里會去在意其他人的死活？

他不試圖糾正敬閑的觀念。

鬼怪的觀念就是這樣的，不存在對與錯。

“快嘗嘗。”敬閑催促道。

路迎酒看到他的滿臉期待，不笑了。

他也不再糾結什麼，夾起一筷子面，輕輕吹一吹放口中，每一個味蕾都在鮮的湯中歡欣鼓舞。

本來他沒覺，可現在食立馬有了，接連吃了好幾口。

敬閑安靜地坐在他的旁邊，也不知在想什麼。

隔了一會，等路迎酒吃得差不多了，他問：“你們在木屋里看到了什麼東西？怎麼出來之后，你就心不在焉的。”

路迎酒自覺表面上沒顯得異常。

但是敬閑看出來了，他并不覺得意外。

他又喝了一口面湯，理清楚思路過后，把鐵箱子和照片的事，一五一十和敬閑講了。

敬閑認真聽完了，問：“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這回，路迎酒難得自嘲般笑了笑：“自從我看了陳老太太臨死前發出的短信，就在想，有多人知道‘時辰到了’的這件事。”

他繼續說：“但是，既然連陳正都不清楚，整個陳家恐怕也沒有人知道了。我后面聯系了一些人脈，想從陳家其他人口中打聽況，果然都沒有結果。”

“我沒想到的是，除了陳敏蘭還有別的世家參與進來了。現在看來，或許葉家和張家都有聯系。”

他輕輕嘆了口氣：“驅鬼一共就四大世家，剩下的楚家，我很難不懷疑也有參與者。”

一陣風吹來，滿樹嘩嘩聲，好似竊竊私語。有一片落葉隨風而下，飄到了路迎酒的黑發上。

敬閑手，輕輕幫他摘了下來。

路迎酒說：“我一直以來，都是對世家有相當高的信任的。”

“盡管他們或多或都有黑歷史，比如說陳家的人皮面，或者葉家濫用過的藥，但總來說，從我開始和他們接開始，他們的表現都是相當正面的。我許多世家出的友人，從不自恃清高，也都非常正直和勇敢。”

“但是，現在況似乎不是這樣了。”

“至老一輩的人，讓我產生了懷疑。”

路迎酒喝了一口水，看向湖泊。

雨是真的快要停了，水面上只有星星點點的漣漪。更遠，符紙火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只能約看見巍峨的群山。

前路漫漫，那是他們明天的征途。

也不知過了多久后，他繼續講： “如果世家從小就開始留心我了，那麼他們肯定是清楚我遇見的事的，包括我的天生厄運，包括我天生容易撞鬼。”

“他們為什麼沒有出手相助呢？是不是有謀？還是說，這就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

“我就在想，有沒有可能這些和他們是有關系的。畢竟按照我的生辰八字和命格，不應該有這種質。”

“往最糟糕的地方猜想，我家里人從沒接驅鬼，如果我的厄運是從別人那‘嫁接’過來的，他們也不可能察覺。”

路迎酒閉了閉眼睛：“如果真是這樣，我難以想象，他們看到我平安無事地長大了，一步步學會驅鬼，又進青燈會為首席，都是以什麼樣的心態面對我的。”

“如果真是這樣……他們簡直讓我覺得惡心。”

剩下的面湯放在旁邊，已經全涼了，只有幾點綠的蔥花飄著。

后那群主播吃完飯了，一個個心滿意足，回到了木屋里邊休息，些許亮傳來，照亮了這個長夜。

周圍安靜下來。

雨完全停了，風吹過，湖面泛起細小的波紋。

敬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他說：“我并不了解世家的事，我只能向你保證，有我在，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路迎酒應了一聲。

他再次閉眼，深呼吸了一口，任由潤的氣息浸滿肺腑。

雨后山間的空氣微涼，混著草木清新的味道。

再睜開眼時，他已經收斂好了所有緒，沒有了焦慮、不安、困……面部的放松下來，他又變回了平常的路迎酒。

他永遠都是這麼克制的，幾乎是強迫地要求自己，無時不刻都保持冷靜的頭腦，下私人緒，方方面面都要做得滴水不。

現在不是用事的時候。

他還要帶著這幫人平安出去山脈呢，最好是能找到蛛母的線索，將一起鏟除了，以絕后患。

路迎酒藏好緒，再看向敬閑，笑了笑：“這些事等回去再講吧，今晚還要守夜呢……唔。”

上傳來微涼的，路迎酒不自覺睜大了眼睛——

敬閑竟然直接親了上來！

他渾都僵得跟石頭一樣，剛要后退，后腦勺又被有力地摁住了，然后整個人幾乎是被敬閑在了草地上。

敬閑沒有給他留半點反抗的余地。

這突如其來的擁吻像是暴風雨一樣讓人措手不及，齒糾纏，吻得熱烈。他能到敬閑舐過他敏的上顎，呼吸融在一起，男人侵略的氣息避無可避，一路攻城略地，那覺幾乎讓他全都在發抖，細小的電流在脊椎上竄。

……太瘋狂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隔了足足好幾秒才意識到：其他人離他們并不遠，會不會看到他們！

他想推開敬閑，可那只讓衫的聲更加刺耳，此時任何一點點聲響都像是炸在耳畔，包括他們的呼吸，包括他們的心跳。結上下滾，彼此吞咽，人臉紅心跳。

也不知多久之后，敬閑才松開了手。

兩人緩緩分開。

彼此對視時，路迎酒覺得耳朵和臉上還發燙，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心如麻。

良久后，敬閑手過他的鬢角，低聲說：“你每次都只會抑自己的緒，從不說出來，明明都是可以告訴我的。我只是想抱一下你，告訴你可以更依賴我一點，沒想到沒控制住……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路迎酒：“……”

他談不上生氣，質問和指責都說不出口。

不論從任何方面來講，敬閑實在是太他的肋了。這種態度，他怎麼可能說得出重話？

敬閑畢竟是敬閑。

所謂一降一，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路迎酒天天嚇得其他鬼怪鬼哭狼嚎，追得它們滿地爬，結果終于還是被另一只鬼給制住了，哪怕是快踩著底線都不可能怒。

他的神不自覺起來。

路迎酒深呼吸了一次，開口：“我不生氣。但是敬閑，你……”

你能不能先從我上起來？

還掐著我的腰，沒見你有半點悔改的意思啊。

話沒說完，突然一陣腳步聲靠近，葉楓的聲音傳來：“路迎酒！我找到了二爺的……啊？！！”

他一眼就看到了草地上的兩人。

敬閑一手撐地一手還環著路迎酒的腰，再低一點，就又可以親上去了。

葉楓：？！

葉楓：“臥槽？？？”

他發出了這輩子最高的音調，然后本能開始飛速倒退：“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沒看見……”

他剛倒退了十幾米，路迎酒已經追上來了。

他上沾了雨水和草沫子，都是那混的親吻帶來的。

他一把拉著葉楓說：“你誤會了，我們沒什麼。”

葉楓：“真的麼？？”

“對對。”路迎酒虛偽地保證，“是他摔倒了。你想講什麼趕講，都發現你二爺的啥了？”

葉楓還是驚疑不定、半信半疑。

他飛速打量了路迎酒全，連帶說話都快了一倍：“就是我在屋子的藏書里發現他的筆記，確實是大量研究過蛛母，包括怎麼祈愿，怎麼用骨灰復活死人，還有他寫得一系列計劃書和畫過的符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