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又說：“那你知不知道，這里的蜘蛛是怎麼回事？”他又開始扯借口，“我們有個朋友昨天被咬了，現在傷口還腫著呢，我就想來問一問，看看村里有沒有什麼土方子能治。”

他這招“無中生友”已經用了一路了。

人不說話了，神有點猶豫。

看起來有戲！

葉楓眼前一亮，補充道：“隨便什麼都好，肯定能幫上大忙。”

人便開始打量他們四人。

好在不論路迎酒、葉楓還是小李都年輕面善，看上去就不是壞人，除了……

的目落在了敬閑上。

說時遲那時快，路迎酒飛速地了敬閑一下。

敬閑立馬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這兩天他已經練掌握了這個技能，終于能勉強裝出幾分友善的意味了。

人反復打量了一下他，最后道說：“你們進來吧，這大雨天站在外頭也不是事，我給你們泡杯熱茶。”

笑了笑：“你們可以我阿梅。”

敬閑低聲在路迎酒耳邊說：“我裝得怎麼樣？”

聲音低沉，混著雨聲，得人耳朵麻麻的。

“還行，”路迎酒說，“有進步。”他低下頭笑了笑。

四人進了門，把雨傘放在一邊，換了干凈的拖鞋。

雨水順著傘面往下，瞬間積了小小的一灘水，還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路迎酒環顧周圍。

屋雖然小，但是布置得很整潔。整個房間是米調的，適合，客廳的窗沿布置著假花，餐桌上鋪了白布，就連電視機上的防塵罩都有漂亮的玫瑰花紋。

阿梅去廚房泡茶去了。

他們坐在沙發上，沙發很老了，上頭有不起線頭的地方，看上去像是某種寵用爪子刮出來的。

是養了貓狗嗎？路迎酒想。

他下意識打量了一圈，沒看見有養寵的痕跡。

電視開著，傳來了清亮的聲：【現在是天氣預報，氣象臺今天下午3點鐘發布臺風橙警報，今年第17號臺風“狼蛛”正以每小時16公里的速度向北偏西方向移，七級風圈半徑150-250公里……】

“‘狼蛛’，我不喜歡這個名字……”小李嘟囔，“聽起來太不吉利了。”

過了一會，阿梅把三杯花茶放在桌上，坐到他們對面——葉楓刻意觀察了一下，果然和路迎酒說的一樣，是用左手把茶杯放上來的。

是個左撇子。

茶水熱騰騰的，散發出清香。

阿梅問：“你們是主播嗎？”

葉楓說：“不是的，我以前有親戚在這里待過一段時間，我是想來過來玩玩的，沒想到遇見了這種事。”

“哦——”阿梅笑了，“原來如此。”

路迎酒的子微微前傾，問：“那這里的蜘蛛是怎麼回事？你們有人被咬過嗎？”

“我沒聽說有人被咬，它們看起來只會咬游客，估計是認生。所以，我們可沒有什麼土方子治蜘蛛咬傷。”

阿梅臉上閃過一笑意，又意識到這笑意不大妥當，低頭，喝了一口茶掩蓋住，繼續說：“這件事，要從很久之前說起。你們應該聽過山上療養院的傳聞吧？那里的病人出過事，有離奇失蹤和死亡的。”

“大概聽其他主播講過。”路迎酒說。

阿梅說的況，和葉楓講的是吻合的。

阿梅點頭：“那就行，我那時候還小不大記事，都是后面我媽給我講的。當時療養院剛出事，村子里就知道了一點風聲，大家都很怕，想著要不要搬走。”

“我媽也準備帶著我走，但是在我們臨走之前，下了一場暴雨，出去的路被泥石流堵住了。”

小李：“啊那和現在……”

“對，就和現在一樣。”阿梅講，“我們家最后沒有走，村里漸漸發現出事的只有院的人，就沒那麼害怕了。后來道路順暢了，逃走的人也沒幾家。”

這也和葉楓講的是相同的。

路迎酒又問：“你還知道什麼其他事嗎？關于療養院或者蜘蛛，或者任何與病人、驅鬼師有關的，多小都行。”

這回阿梅沉默了很久。

無意識地轉手中的杯子，手指用力，手指骨微微發白。

快速地瞥了一眼窗外。

窗外沉沉的，什麼都看不清。

然后低聲音說：“還有一件事，其他人不怎麼提起……我媽告訴過我，覺得，那場泥石流之后，村子里多了很多蜘蛛。”

葉楓和小李對視了一眼——

路迎酒說：“那些蜘蛛有什麼特別？你有沒有在它們上看到過奇怪的花紋？”

他想問的，實際上是蜘蛛腹部的人臉。

阿梅皺著眉頭。

隔了許久，說：“我不大記得了……”微微扶額，“我到下雨天就容易頭疼，一下子想不起來了。”

的樣子不似作假。

葉楓雖然心急，但也沒辦法追問了，就說：“要不這樣，我留一下聯系方式，你要是想起來了，一定一定要聯系我。”

阿梅點頭：“好。”按了按太。

臨走時，阿梅把他們送到門口。

他們四人撐著傘出門。

路迎酒被敬閑摟住肩，正認真思考著況呢，走了幾步，突然聽到葉楓說：“壞了！我剛換了手機號，好像把號碼留錯了，趕快回去。”

他走了幾步，小李卻沒有跟上來。

他一回頭，看到小李掉了隊，站在阿梅的窗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屋，表專注。

葉楓震驚：“你、你你這是在看嗎！怎麼能做這種事！”

小李不說話，就朝他們招手。

葉楓上去拉他：“你趕快跟我來，我不看。”

小李是不走。

靠得近了，葉楓才注意到他的表不對勁。

旁邊路迎酒的神也嚴肅起來，快步走了過來。

葉楓看向窗戶。

厚實的窗簾攔住了大半個窗，只在旁邊了一角，燈就是從這里出來的。

他湊過去。

屋空無一人。

葉楓愣了愣，然后目下移。明亮的燈下，只能看到一人趴著——阿梅手腳并用，正在地板上爬！

這個瞬間葉楓手腳發麻！

心中的驚駭如同狂濤，但他畢竟行久、反應快，下意識屏息凝神向阿梅的后。

——他的天賦不算低，如果注意觀察，還是看得到大部分鬼怪的。

但是阿梅的背上干干凈凈。

沒有趴著的小鬼。

也就是說，完全是憑借自己的意志在做這事……這更人骨悚然。

路迎酒：“……”

他瞇了瞇眼睛，目重新落在沙發的爪痕上。

那真的是貓貓狗狗抓出來的嗎？

葉楓立刻拿出手機，準備錄像。

突然一陣強風吹來，寒意尖銳，把雨水吹斜了，全都灑在屏幕上。有了水珠，屏幕的應不靈敏，他暗罵一聲，劃了好幾下才打開錄像，鏡頭對準窗簾的隙——

在這個瞬間，他被路迎酒往后拉了一下。

葉楓一愣，很快就知道為什麼了：一雙眼睛就直勾勾看著他，黑白分明。

阿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起來了，過隙，看著他們兩個。

小李本來執著一張符紙，就要甩出去，被這一幕嚇得后退半步。

撞到了什麼人上。

他僵著回頭：那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老頭衫外頭罩了件深雨，眼窩深陷。

小李：“啊啊啊啊！媽呀啊啊啊啊！”

路迎酒拍拍他：“沒事沒事，是人。”

小李定睛一看，盡管線不強，但眼前的男人是有影子的，而且面紅潤，沒有氣，絕對不像是已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