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沖敬閑彎眼一笑。

這笑簡直勾得敬閑心中的，恨不得當場能上去親一口，下一秒，卻聽見路迎酒說：“我還可以改嫁。”

這個詞一出口，路迎酒就看見敬閑的臉變了。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整個人就被結結實實抱住了——這回敬閑用的力氣格外大，把他整個人都抱起來了。

路迎酒掙扎了幾下，和之前一樣毫無效，索由著敬閑那張帥臉懟在他面前。

敬閑：“改嫁！”

路迎酒：“對對對。”

敬閑：“你要改嫁！”

路迎酒：“嗯嗯嗯。”

敬閑說：“我是個很可怕的神，我殺人不眨眼我嗜，我還會強取豪奪和囚！”

“知道了知道了。”路迎酒敷衍道，“霸道敬總裁，你真棒。”

敬閑說：“我還能把你摁在墻上親！”

這回路迎酒警覺了——

其他的敬閑做不到，但最后這個聽起來太容易實現了，尤其是他倆現在挨在一起，簡直是天時地利人……人可能有點不和。總之，再發展下去他就危險了！

敬閑說：“你還改嫁嗎！”

“不改了不改了。”路迎酒說，“剛才不怕，現在怕了。”

第37章 鬼打墻

敬閑和路迎酒一路來到長流樓的最高層。

8樓的氣濃郁，但是不見張念云的影——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出世家，連變鬼了，都比其他的厲鬼要機敏，不會一昧只懂得向生者出手，見到護工們被擊敗，跑得飛快。

這里沒什麼窗戶，室非常暗淡。

路迎酒本來想直接下樓，但當他往下走了一層。

手電筒映亮了樓道標識。紅正楷寫在墻上：【8樓】

明明下了樓梯，卻還是在同一層。

再下了一次樓梯，還是同樣的結果，他們被困在這里了。走廊的窗戶被鎖死了，怎麼拉都拉不開。

就像是游樂園不能了過山車，靈異故事也不能了鬼打墻——這是古往今來無數鬼怪沉迷的項目，經久不衰。沒有人知道，它們為什麼樂衷于把人困在一個小空間里，而不是直接殺死。

路迎酒站在樓梯口，火將他們二人的影子拉長，一路延到走廊的盡頭。

路迎酒停下腳步，拿出手電筒照了一圈。

屋的布置，似乎和之前不同了。

大部分是很細微的變化，比如床鋪的數量由3張變了4張，比如屋所有品都鏡像反轉了，比如床頭的合照由空白變了一張全家福……更像是他們進了一個全新的空間，剝開了一層療養院的面紗。

最明顯的，是走廊的最后兩間屋子，從普通病房變了重癥患者的病房。

重癥患者病房的門都是加固門，鋼鐵厚實得有三指寬，哪怕再強壯的猛男也撞不開，更別提上頭還了幾張老舊的符紙。

好在年代久遠，沒有加上碼鎖。路迎酒攤開手，一個小紙人從口袋爬出，輕飄飄落在他手上——那紙傀剛開始還蔫蔫的，站到他手上后，迅速神了起來。

它跳到地上，了半天才從門間過去。

鐵門的鎖很重，還生了銹，紙人站在上頭蹦蹦跳跳，才把鎖踩了下去，從側解鎖了門。

吱呀——

路迎酒用了點力氣，才推開了這道厚重的門。

目的是發霉的床墊，和掛在床架上的黑束縛帶，墻上的符文斑駁，大多數已經落。

這些病人到驚嚇后，丟了太多魂，實際上和神病沒有太大區別，發起瘋時很人頭疼，重癥患者尤其如此。而且最關鍵的是，本來神不穩定的人，氣弱，就更容易招鬼。

手電筒的掃過屋。

當年，驅鬼師的手段有限，只能把他們束縛起來，再用符紙慢慢把他們的魂引回來。

為防止意外，房間沒有窗，仄又抑。

再仔細看那些床墊，有點點跡和抓痕，棉花全都了。

那是病人們狂躁時留下的痕跡，他們哪怕是抓得指甲都斷裂了，也無法停止。現在看到，依然覺得骨悚然。

他把床頭柜一一拉開，里頭有泛黃的病歷和藥品，他簡單翻了一下，沒什麼特別的。

離開房間，他們又去看了別的病房。

普通病房床上沒有束縛帶，也擺上了電視和收音機，看起來正常多了。

路迎酒放出小團子，團子在屋里跑來跑去，四聞，突然對著一張病床嗷嗷。

路迎酒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團子在床底咬著什麼，使勁往外拖——

一連串拖出來了四五個紙箱子。

紙箱子沉甸甸的，和葉德庸留下的箱子一樣，上頭爬滿了葉家獨特的符文，一圈圈纏繞著箱子，像是巨蛇。

路迎酒就說：“我讓葉楓上來看看。”

他給葉楓發了消息，葉楓表示符紙他已經和小李布置好了，馬上就過來。

等葉楓的時候，路迎酒拿了張符紙，吹干凈了地上厚重的灰。兩人在紙箱子前席地而坐。

路迎酒想起了什麼，和敬閑說：“以前葉楓給我講過一件事。”

“什麼？”敬閑問。

“就是院里有一次，不慎讓一個重癥患者跑出去了。”路迎酒說，“那老大爺倒是溫和，和他的病友不同，沒有拿著刀說要宰了整個療養院，也沒有號稱自己到鬼神的召喚，今天就要跳海自殺。他只是出去散了個步。”

“聽起來還友善的。”敬閑說。

“對，大爺的腳力很好，短短一天多把這座山頭都走了個遍，然后了。”路迎酒說，“了就要吃飯，他又乖乖地回院了——如果不是他把山頭的十幾只鬼都帶回來了，院里還高興的。”

敬閑：“……”

路迎酒笑了，打量屋，又起從地上拿起了一個注。

注的針頭已經折斷了，被踩了好幾腳，都變形了。

路迎酒說：“和陳家的人皮面一樣，葉家也有一些被人爭議的地方。”

他知道敬閑實際上，不大了解驅鬼世家的往事，就隨便嘮嗑起來。

敬閑坐好，專心聽媳婦講故事，順便往路迎酒的手里塞了一小瓶酸。

路迎酒一手酸一手注，覺得自己的造型微妙。

他繼續說：“葉家能召喚來‘離蛇’。離蛇雖然以駕馭火焰聞名，但它也有蛇毒。”

“哦。”敬閑說，“這我知道。”

路迎酒問：“你在鬼界見到過離蛇？”

哪怕是在各種鬼神中，離蛇也是極為強大的。

敬閑猶豫了幾秒：“……算是見過吧。我在我家的后院好像見過。”

他寢宮后頭就是廣袤的花園，綠浪隨風搖曳，道路兩側生有萬千鮮花，香氣馥郁，在幽深又可怖的鬼界猶如桃源，晴天可折花枝，雨夜可賞殘荷。

這花園建于深淵旁側，好之下又是濃郁的鬼氣，吸引過不鬼怪——它們皆知鬼王慷慨，愿意開恩，它們能這無限的風是無上榮幸。

所以它們都是小心翼翼地來，收斂好獠牙。哪怕平時能夠翻天覆地、傾江倒海的妖，在后院都是純良得跟小白兔一樣。

也不是沒有不知好歹、鬧騰過的鬼怪。

現在它們已經加了豪華的鬼界骨灰套餐。

而實際上，敬閑也不是慷慨。

他只是覺得后院太單調了，得多加點小，保持種的多樣。

路迎酒：？？？

路迎酒說：“你后院有離蛇？”

這東西是能隨便長的嗎？！

“對啊。”敬閑說，“就一大條掛在樹上，我還給它喂了幾個骷髏頭。”

路迎酒：？？？

槽點太多，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吐了。

他說：“你家是住在哪里啊……”

敬閑說：“在深淵旁邊。”